現如今,這小子已經率領著科學院中的眾多學子們,將自己想要的那種火龍車給研製出來了。
剩下的問題,就是該如何在大龍各地州府境內,大範圍使用火龍車的事情了。
隻是,以大龍現在的情況,還有大龍科學院的情況,想要大範圍的使用火龍車,最起碼也需要三年左右的時間。
僅僅隻是在大龍境內,火龍車的使用想要初見成效,就需要三年左右的時間,就更不用說西方諸國這些更遠的地方了。
因此,雖然完顏飛熊這小子已經將自己所需要的火龍車研製出來了,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火龍車的出現好像並不能對西征之事給予太大的幫助。
當然了,有所幫助,肯定會有所幫助的。
隻是,能夠幫助的地方,實在是太有限了。
起碼,短時間之內是這樣的。
柳明誌想著想著,忽然瞪大了雙眼,急忙轉身朝著旁邊懸掛在高大木架之上的碩大地圖望了過去。
他仔細的觀察著大龍本土,西域諸國,還有西方諸國之間的位置,眉頭微凝地眯了一下雙眼。
如果先想辦法修建一條從大龍邊關到西域諸國境內,然後再到西方諸國境內的火龍車路線,是否可行呢?
不不不,不不不,自己一下想的太大了,有些好高騖遠了。
畢竟,就連自己記憶深處的那個世界,想要做到這一點都不是特彆容易的事情。
那就更不用說現在的大龍了。
仔細的想一想,以目前的局勢而言,即使隻是先修建一條從邊關到西域諸國的路線,就可以在西征之事上提供足夠的幫助了。
其中最顯著的兩點,就是大大地加快了自己運輸糧草,調兵遣將的速度。
除了這兩點之外,對於百姓們來說,同樣也有著極多的好處。
這個念頭一出,柳明誌目露激動之色的用力的抽了一口旱煙之後,連忙起身直奔不遠處的地圖走了過去。
他才剛一停下了腳步,便馬上抬眸看向了麵前的地圖,心思急轉的開始仔細的思索起來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殿中安靜無聲,落針可聞。
柳明誌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托著手裡的旱煙袋,眉頭微凝地在地圖前麵徘徊了一趟又一趟。
良久之後。
柳明誌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失望之意的呼了一口長氣。
行不通,這個想法想不通啊。
他根據大龍如今的局勢,在心裡仔仔細細的估算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隻能心有不甘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以大龍國庫和各地州府民生吏治的情況,並不是真的做不到這一點。
隻要自己願意,能做到肯定是能做到的。
隻是,想要做到這一步,所要付出的代價可就太大了。
如果自己傳令朝廷那邊強行如此行事的話,有極大的可能會動搖國之根本。
動搖國之根本,這可不僅僅隻是六個字那麼的簡單啊!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
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內。
而今,自己還是要以大龍本土境內的國事為重啊。
隻有先打下了穩定的根基,然後再繼續後麵一些列的計劃,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柳大少想通了一切之後,默默地吞吐了一口旱煙,神色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椅子前,身體好似有些無力地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麵。
隨即,他隨手端起自己的茶杯,頷首淺嘗了一口早已經涼卻的茶水。
一口涼茶下肚,柳明誌臉色唏噓不已的自言自語了起來。
“說來說去,還是大龍科學院的基礎太薄了。
其中尤為顯著的一點,就是科學院中的學子數量實在是太少了一些。
飛熊這小子再怎麼天才,再怎麼優秀,也隻是他一個人天才,一個人優秀。
然而,他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
如果想要將科學院給徹底的發展起來,還需要朝廷繼續加大對科學院的支持,加大對科學院中那些學子們的重視才行。
看來,此次給的大龍那邊金雕傳書,除了報平安的家書之外,還得給十王殿和內閣官員傳達一些其它的旨意了。”
柳明誌自言自語的嘀咕到了這裡,端著茶杯再次輕飲了一小口茶水。
緊接著,他的目光又朝著前方的沙盤望了過去。
既然飛熊研製的火龍車,短時間之內並不能對西征大事提供什麼太大的幫助,那自己也就沒有什麼好好的考慮的了。
柳明誌默默地咽下了口中的茶葉,雙眼中的瞳孔驟然一縮。
如此一來的話,關於西征的事情,也唯有按照自己心裡先前的計劃繼續行事了。
若是繼續按照自己心裡的計劃行事,那自己可得慎重的考慮考慮了。
兵者,國之大事也。
不能出現一丁點的紕漏啊!
想到了這裡,柳明誌眼神幽幽的望著前麵的沙盤,思緒又開始翻飛了起來。
王宮之中,柳明誌這邊可謂是滿腹的愁緒。
與此同時,有一個人的情況,不見得比他好的了多少。
此人就是那個曾經與柳大少一行人,有過一麵之緣的羅馬國商人克裡奇。
王城東城,此次此刻,一家名為克裡奇商鋪的後院之中。
當初曾與柳大少有過一麵之緣的克裡奇,現在正滿臉愁容的在自家院子裡麵來回的踱步著。
在他不遠處的一張石桌旁邊,正坐著兩個皆是容貌秀麗的西方女子。
這兩個女子一個看起來年齡略大了一些,一個看起來乃是正值妙齡的少女,她們二人的相貌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此時,那個年齡略大的女人與克裡奇一樣同樣是一臉的愁容。
此時,她正在一邊翻看著手裡的賬本,一邊對身邊那個手中拿著鵝毛筆的少女輕聲的嘀咕著。
“伊可,阿瑪達商鋪,大約七百二十金幣。”
“好的。”
正當兩人輕聲說話間,一個年齡大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忽然跑進了院子裡麵。
他看到了正在一臉愁容的來回踱步的克裡奇,立即疾步小跑了過去。
“主人,主人。”
克裡奇看著直奔自己小跑而來的中年人,眉頭緊皺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奧爾,又怎麼了?”
“回主人,薩拉赫先生也來找你討要貨物損失的賠償了?”
聽到來人奧爾的回答,克裡奇本來就緊皺著的眉頭,瞬間皺起來的更緊了。
“什麼?薩拉赫這個老狐狸也來找老夫我要賠償了?”
“回主人,是的。
薩拉赫先生帶著他的仆人,此時正在前麵的店鋪裡大聲的吆喝著,非要馬上見到主人你,讓你給他一個說法。”
克裡奇聞言,轉頭看著商鋪的位置,一臉不爽之色的冷哼了一聲。
“哼!這個老狐狸。
這幾年的時間裡,老夫我幫助了他多少次了。
如果沒有老夫我的幫助,他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幾年的時間裡,就掙下了這麼一大份的家業。
如今,老夫我隻是短時間之內的困難了一下,想不到就連他都來找老夫我要損失的賠償了。
混賬,肮臟,無恥。
用大龍天朝那邊的話語來說,他就是一個忘恩負義,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
老狐狸,既然你如此對我,將來等到老夫我把握住了機會以後,你可莫要怪我不講往日的情麵了。
肮臟,吸血鬼。”
聽著克裡奇充滿怒氣的咒罵之言,奧爾一臉焦急的指了指前麵的位置。
“主人,現在你怎麼咒罵薩拉赫這個老狐狸都晚了。
當下最重要的問題不是怎麼去罵他這個老狐狸,而是應該好好的想一想要怎麼去應對這件事情。
一直讓他在前麵大喊大叫的吆喝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啊!”
克裡奇聽到奧爾的勸說之言,雙手緊握的深吸了一口氣。
“奧爾,薩拉赫那個老狐狸是什麼意思?”
“回主人,薩拉赫他告訴老奴,要麼你親自去跟他一個說法,要麼讓咱們商鋪這邊馬上賠償他所有貨物的損失。”
聽到奧爾的回答,克裡奇的臉上毫無意外之色。
像這樣的話語,他在短短半月的時間裡,已經聽了數十次了。
聽得自己的耳朵裡,都快要長繭子了。
“奧爾,那個老狐狸他交給咱們商鋪的那一批貨物,全部算下來大概有多少的損失?”
“回主人,大概七千千八百金幣左右。”
“什麼?七千八百金幣,這麼多?”
“回主人,正是。”
克裡奇右手一握拳頭,咬牙切齒的在左手的掌心裡用力的捶打了幾下。
“咱們家在大食王城之中的所有商鋪,還能調出來這麼多的金幣嗎?”
奧爾聽到克裡奇的詢問,立即給出了回答。
“回主人話,能調出來倒是能夠調集出來這麼多的金幣,隻是一下子調出了這麼的金幣之後,咱們剩下的金幣可就不多了。
依靠僅剩下的那些金幣,咱們商鋪這邊已經很難拿出與其它的商鋪,或者商隊一起合作之時擔保金幣了。
與一些小商鋪和小商隊暫時還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要想與那些大商鋪和大商隊合作,幾乎沒有什麼可能了。”
聽完了奧爾的這一番回答之後,克裡奇頓時臉色陰晴不定的沉默了起來。
片刻之後。
克裡奇用力的喘息了一口氣,神色陰沉的看向了前方的商鋪。
“奧爾。”
“主人?”
“傳我的話給前麵,賠償給薩拉赫,一個金幣不少的賠償給他。
不,不對,是一個銀幣都不少的賠償給他。”
“主人,你要不要再慎重地考慮一下呀?”
“不考慮了,不考慮了,直接賠償給他,該賠償多少就賠償多少。”
“是,老奴明白了。”
奧爾回應了一聲之後,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克裡奇見此情形,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臉色頓時變的疑惑了起來。
“奧爾,你怎麼還不去傳話,是還有什麼事情嗎?”
看著克裡奇疑惑不解的神色,奧爾用力的咬了咬牙。
“主人,老奴有些話想要跟主人說一下。”
克裡奇神色愣然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立即擺了擺手。
“快說吧。”
“主人,老奴鬥膽一言,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你就讓大少爺和二少爺他們馬上帶著商隊去大龍天朝的西域諸國,還有天竺,波斯幾國出手那些貨物吧。
隻要咱們壓在手裡的那些貨物能夠儘快的售賣出去,咱們的損失也就不用這麼慘重了。
雖說出手這些貨物無法做到回本,更無法掙到金幣,但是起碼可以將商鋪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那些貨物若是再繼續這樣的積壓下去,等到了一定的時間之後,可就要真的徹底的砸在手裡了。
到時候,你就算是想出手,也為時已晚了。
主人你與你所說的那一群來自大龍的商隊,僅僅隻是見了一麵而已,你真的沒有必要因為他的那些話語,就冒這麼大的風險。
主人,時間不等人,有很多的貨物,同樣也不等人啊!”
克裡奇聽著奧爾的勸說之言,眼中不由的閃過了一抹猶豫之色。
他何嘗不清楚,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在賭。
賭那個與自己隻有一麵之緣的大龍商隊的主人,是否會遵守自己二人之間的約定,遵守他給自己的承諾。
自從大龍天朝的兵馬,占據了大食,天竺兩國的所有疆土之後。
這幾年的時間裡,自己一直都在想方設法的與大龍天朝的那些兵馬主將打交道,希望可以因此攀附上他們的關係。
雖說自己的努力,並沒有得到自己預期之中的回報,但是卻多少在那些大龍將領們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自己才能在大食國的王城之中將事業給發展的越來越大。
從實際的情況來說,那些大龍的主要將領並沒有給自己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然而,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卻在無形中就幫助了自己很多的問題。
時間一久,不但自己的大龍話語說的越來越流暢了。
同時,自己一個來自羅馬國的商人,在異國他鄉的大食國的王城之中的地位也變得越來越穩固了。
隨著自己跟他們打交道的時間越來越多,自己對大龍天朝的了解也越來越多。
越是了解,自己對大龍天朝的印象也就越來越深刻。
確實自己並不清楚當初見到的那個人的身份,也不了解他手下商隊的實力如何。
然而,根據自己與那些大龍將領打交道的經驗來說,有一點自己可以十分的肯定。
那就是與自己僅僅隻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那個大龍人,他的身份地位一定不簡單。
他那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間的舉止行為,完全不比自己所認識的那些的大龍將領們差上幾分。
甚至。
甚至,在某些舉止行為方麵,還要比那些大龍將領們強上幾分。
那個人給了自己一種感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如果用大龍的話語來形容,應該是,應該是。
嘶!應該怎麼形容來著?
貴不可言。
沒錯,就是貴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