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柳明誌這一番溫柔寵溺的話語,女皇眼神似嗔似喜的輕啐了一聲。
“呸,就知道說好聽的。”
“哈哈哈,婉言呀,什麼叫做就知道說好聽的,為夫我這是實話好不好?”
女皇正要開口之時,忽的一把推開了攬著自己柳腰的柳大少,然後微微轉身朝著左前方宮殿的轉角處望了過去。
“轉角處,有人來了。”
柳明誌見到女皇的反應,順勢轉身看向了女皇所說的地方。
果然,隻是過了三五個呼吸的功夫,左前方轉角處就走出了一隊巡邏的將士。
隻不過,他們並未朝著柳明誌,女皇二人所在的這條路上轉來,而是沿著那條路繼續巡邏了過去。
柳大少收回了目光,淡笑著扯了一下女皇的衣袖,然後直接動身不疾不徐的繼續向前走去。
“婉言,走了,咱們繼續去呼延兄那裡了。”
女皇收回目光,立即動身跟了上去。
“哎,來了。”
女皇追上了柳大少的腳步之後,抬起手肘輕輕地碰了一下柳大少的手臂。
“沒良心的。”
“嗯?怎麼了?”
“沒良心的,一些開玩笑的話咱們就先不說了,婉言想認真的跟你談一談月兒這丫頭的事情。”
看著女皇鄭重其事的模樣,柳大少的臉色也馬上變的一本正經了起來。
“婉言,不知你想跟為夫我談些什麼呀?”
“夫君,你剛才說了,關於月兒這丫頭的感情之事,你的意思是順其自然對吧?”
柳明誌見到女皇重新提及了小可愛的感情之事,輕笑著點了點頭。
“沒錯,順其自然。”
“這也就是說,如果月兒這丫頭對段定邦那小子真的有那方麵的心思,你並不會反對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
柳明誌輕然一笑,毫不猶豫的頷首示意了一下。
“嗬嗬嗬,當然是這樣了。”
見到柳大少回答的如此的直截了當,女皇輕蹙了一下眉頭,輕輕地點了幾下臻首。
“好吧,婉言知道了。”
看著女皇俏臉之上的神色變化,柳明誌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捏著手裡的樹枝輕輕地甩動了幾圈。
“婉言,為夫我聽你這些話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呀。
怎麼?難道伱看不上段定邦那小子嗎?”
女皇聽到柳大少的詢問之言,忙不吝的擺了擺手。
“沒有,沒有,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真的?”
女皇看到柳明誌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登時嬌笑著翻了一個白眼。
“咯咯咯,當然是真的了。
這麼一點小事情,老娘我至於跟你說謊嗎?
幾年之前,婉言我跟在你的身邊,第一次見到段定邦這小子的之時,就對這孩子的感官不錯。
雖然我跟他打的交道不多,並不是特彆了解這個人的德行怎麼樣,但是我卻清楚夫君你的眼光。
我不了解他的德行,還不了解自己的男人嗎?
能夠被夫君你如此的看重,且委以重任的少年郎,德行這方麵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
一句話,老娘相信你的眼光。
你認為不錯的人,肯定不會太差了。
如此一來,老娘我又怎麼可能會看不上段定邦這小子呢?”
聽到女皇的回答,柳明誌頓時就笑了起來。
“哈哈哈,原來婉言你是這麼想的啊。”
女皇轉頭看了柳大少一眼,隨意的聳了一下自己的香肩。
“不然呢?”
“婉言呀,為夫我也隻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而不是傳說之中的那種無所不能的神仙,你就不怕為夫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女皇看著柳大少嫣然一笑,檀口微啟的籲了一口長氣。
“嗬嗬嗬,怕有什麼用呀,順其自然唄!”
見到女皇用自己剛才所說的話語來回答自己,柳明誌的神色微微一怔,旋即樂嗬嗬的輕笑了起來。
“哈哈哈,是呀。
害怕有什麼用,該怎麼樣最終還不是要怎麼樣。
婉言,月兒這個臭丫頭今年已經二十歲了,不算小了。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她這個年齡早就已經到了該出閣嫁人的年齡了。
這些年裡,這個臭丫頭的性格還是跟她小時候一樣,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她無論做什麼事情,依舊還是那麼的大大咧咧的,一點女兒家的模樣都沒有。
她們這些姐妹們之中,在出閣嫁人的事情上麵,為夫我誰都不發愁,唯獨擔心這個臭丫頭的終身大事。
月兒這丫頭自從成年了之後,為夫我看她完全沒有考慮自己終身大事的意思,心裡麵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這丫頭太有主見了,也太有想法了。
她的心思,她的想法與她的那些姐妹們更是截然不同。
說句心裡話,隨著這丫頭的年齡越來越大了,就連為夫我都有些看不透這個臭丫頭的心思了。”
聽到柳大少最後麵的話語,女皇的瞳孔驟然一縮,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
“這!沒良心的,連你都有些看不透了嗎?”
柳明誌眉頭微凝的沉吟了一下,轉頭看著女皇默默地點了點頭。
“是啊,這丫頭現在的心思,縱然是為夫我都有些看不透了。
婉言,我想你不會猜不出來。
為夫我此次帶著你們所有的姐妹們離開京城,趕去西域省親,心裡麵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
為夫我可以明擺著告訴你,為夫我就是希望他們兄弟姐妹們之間能夠爭一爭。
亦或者說,為夫我想給給月兒這個臭丫頭一個機會。
隻可惜,月兒這個臭丫頭,好像沒能把握住這個機會。”
女皇聽著柳大少直白的話語,玲瓏的皓目之中頓時閃過了一抹黯然失色。
隨即,她轉身看向了柳大少,嘴角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嗬嗬嗬,也許,一切都是命吧。”
柳明誌看了一眼麵露失落之色的女皇,輕笑著張開雙臂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婉言,你太不了解月兒這個臭丫頭了。
如為夫我所說,她確實沒有把握住為夫我給她的這個機會。
然而,她沒有把握住這個機會,卻並不意味著這丫頭她猜不透為夫此舉的用意。
這丫頭表麵上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實則心裡麵清楚的很呢!
為夫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丫頭沒有把握住為夫給她的機會,並非是她糊塗,猜不透為夫我的用意。
而是,這個丫頭不想去要這個機會。”
聽到柳大少這一番似有深意的話語,女皇的臉色不由的愣了一下。
“什麼?”
柳明誌看著女皇愣然的表情,笑吟吟的隨手丟掉了手裡的枝條。
“婉言,你隻需要知道一點,那就這個臭丫頭的心可是比誰都大啊!
乘風,承誌,成乾他們兄弟三個人,每一個人的能力都非常的出眾。
在與他們年齡相仿的同齡人之中,他們兄弟三人已經非常的優秀了。
雖然為夫我很少去誇獎他們兄弟三人,但是為夫我在心裡麵,我還是非常的認同他們兄弟三人的能力和德行的。
隻奈何,他們兄弟三人能力是有的,德行也是有的。
可是在心性這方麵之上,比起月兒這個臭丫頭就差得遠了。
比起月兒這個臭丫頭的心性,他們兄弟三人綁在一起,充其量也就能夠比得上月兒這丫頭的六七成左右。
六七成左右,就這為夫我說的都有可能偏高了一些。”
聽完了柳明誌對小可愛的評價,女皇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俏臉之上的神色逐漸的複雜了起來。
“沒良心的,看來你對月兒這丫頭的評價,還是挺高的嘛!”
“婉言,為夫我也不想對月兒的評價如此之高,可是,這丫頭確實當的氣這個評價。
隻可惜……隻可惜……”
看著柳明誌欲言又止的模樣,女皇臉色有些失落的接過了他的話語。
“隻可惜,這丫頭生為了一個女兒身,對吧?”
柳明誌轉頭毛了女皇一眼,神色唏噓的點了點頭。
“沒錯。”
“沒良心的話,婉言說一句不好聽的。
這樣的話,你已經跟我說過很多次了。
我從一開始聽到你跟我說這些話之時的失落,再到後來的一連續的失落。
這樣的話語我聽得多了,久而久之,我已經有些麻木了。”
聽著女皇滿是感慨之意的語氣,柳明誌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隨即轉頭看了一下與自己並肩同行的佳人,神色複雜的砸吧了幾下嘴唇。
“婉言,你的心裡是清楚的,為夫我從來就沒有反對月兒這丫頭去繼承那個位置。
甚至,在有些時候,為夫我這裡還會有意無意的想要去促成月兒這丫頭去繼承那個位置。
然而,具體的情況你也親眼看到了。
並非是為夫我無心,而是月兒這丫頭她無意啊!
依依,菲菲,乘風,承誌,夭夭,月兒,成乾,正浩,靈韻他們兄弟姐妹,都是咱們的兒女,這手心手背都是肉。
在繼承大業的這種事情上麵,為夫我也不好故意的偏向於他們兄弟姐妹們的任何一人。
因此,為夫我也隻能一碗水端平,任由他們兄弟姐妹們自己去爭。
為夫我之所以這樣做,那是因為為夫我現在還算是年輕。
屆時,無論他們兄弟姐妹們做出了什麼樣的事情,犯了什麼不違背原則的過錯,為夫我這裡隨時都可以幫他們收場。
在對待兒女們的事情上麵,為夫我捫心自問,我可以好不愧疚的告訴你,我已經做的夠公平公正的了。
然而,事實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呢?
事實是,不是為夫我不給月兒這丫頭去繼承那個位置的機會,而是這丫頭根本就不重視為夫我給她的機會。
她自己不去重視為夫我說給的機會,你讓為夫我這邊怎麼辦?我要強行去把那個位置塞到她的手裡嗎?
婉言你是為夫我的好娘子,韻兒,嫣兒,蓮兒,雅姐,靈依她們姐妹就不是為夫我的好娘子了嗎?
月兒她是為夫我的親生骨肉,依依,乘風,承誌,成乾,靈韻,正浩他們兄弟姐妹們就不是為夫我的親生骨肉了嗎?
你們姐妹全都是為夫我的結發之妻,突然門兄弟姐妹們全都是為夫我的骨肉至親,
這種情況之下,為夫我就算明知道月兒這個臭丫頭是最適合繼承皇位的那個人,我又能怎麼樣呢?
為夫我能不顧除了你和月兒還有承睿你們娘三之外所有人的感受,單單去偏愛月兒這個臭丫頭她一個人嗎?”
女皇聽著柳大少充滿了無奈之意的語氣,又看到柳明誌的臉上那充滿了無奈之意的表情,忙不吝的搖了搖頭。
“夫君,婉言沒有這個意思。
在咱們談到這方麵的事情上之時,我從來都沒有否認,對於月兒不能繼承皇位的事情,我的心裡麵是很失望的。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我就非要月兒……”
沒等女皇的一句話說完,柳明誌就直接擺手將其給打斷下來。
“婉言。”
“哎?沒良心的?”
“婉言,關於這件事情,你不用解釋什麼的,為夫我心裡很清楚。”
“可是。”
女皇才剛一開口,柳明誌就又一次打斷了她的話語。
“沒有可是。”
“婉言,為夫我這麼跟你說吧。
月兒繼承皇位,將來會存在很大的弊端。
最顯著的一點,比如月兒將來有了自己的意中人,然後又有了自己的兒女之類的。
為夫我不擔心月兒的想法,但是為夫我卻害怕她將來那個夫婿,以及她兒女們的想法。
這樣一來,很可能會發生尾大不掉的事情。
尾大不掉,大麻煩是也!
婉言,尾大不掉,也就意味著有可能要見血啊。
到時候,無論誰的手上沾染了誰的鮮血。
對於咱們夫婦而言,對於咱們一大家子人來演,都將是一場悲劇。
因此,為夫我是既希望月兒去爭一爭那個位置,又害怕她去爭一爭那個位置。
簡而言之,為夫我不希望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
女皇聽著柳明誌滿是愁苦之意的話語,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
“夫君,婉言明白了,婉言明白了。”
柳明誌深吸了一口氣,淡笑著拍了拍女皇的手背。
“婉言,常言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為夫我還是剛才的那句話,我見月兒她完全沒有考慮自己終身大事的意思,心裡麵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段定邦這小子無論是出身,還是個人的德行和能力,在同齡人之中都是相當不錯的。
如果月兒這丫頭真的對那個小子有關於兒女情長那方麵的心思,為夫我自然十分樂意的促成他們二人之間的姻緣了。”
“若是沒有呢?”
“哈哈哈,若是沒有的話,依舊還是順其自然唄。”
“呃!好吧。”
柳明誌,女皇二人說話間,終於是來到了呼延玉的住處。
女皇看著正在整理著衣袖的柳大少,轉頭望了一下不遠處路過的巡邏將士,目光複雜的無聲的輕籲了一口氣。
傻月兒呀傻月兒,你爹他之所以底氣十足。
其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手裡掌握著天下的所有兵馬。
以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再加上你老爹對你的寵愛。
朝中大權對你來說,可謂是唾手可得。
可是,這兵馬之勢,除了得到你得的默認或者是允許,你們兄弟姐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休想輕易的插手。
朝中大權,兵馬之勢。
這兩者之間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你寧願放棄十王殿中所有的權利,也非要跟著我們一行人趕來萬裡遠行。
究竟是有意呢?還是無意呢?
“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