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回到了家裡之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隻顧著這邊的事情,卻忘記了派人去通知陳婕,何舒她們姐妹二人兩天後啟程的事情了。
想到了這裡,他立即朝著柳鬆看了過去。
“柳鬆,快過來一下。”
柳鬆急忙加快了腳步,走到柳大少身邊行了一禮。
“小的在,少爺你有什麼吩咐?”
“你馬上派人去……”
柳大少一句話沒有說完,忽的停了下來,隨即對著柳鬆隨意地擺了擺手。
“沒事了,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柳鬆愣了一下後,默默地頷首示意了一下。
“是,小的告退。”
柳明誌合起了手裡的鏤玉扇,轉身看向了柳夭夭,小可愛姐妹二人。
“夭夭,月兒。”
“哎,爹爹?”
“老爹,怎麼了?”
“你們姐妹兩個現在分彆趕去你們陳婕姨娘,何舒姨娘她們二人的家裡一趟,通知她們姐妹倆儘快收拾一下自己的行禮。
告訴她們,兩天後啟程奔赴西域省親。
對了,讓她們倆晚上來咱們家裡吃晚飯。”
“是,孩兒知道了。”
“嗯嗯,孩兒知道了,老爹,你還有彆的吩咐嗎?”
柳大少略微思索了一下,輕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了,你們姐妹倆快去吧。”
“是,孩兒姐妹先行告退。”
柳夭夭,小可愛姐妹二人福了一禮後,立即朝著府門外趕去。
柳大少看著姐妹二人遠去的倩影,淡笑著看向了柳明禮,柳萱,柳明傑他們兄姐弟三人。
“明禮,萱兒,明傑。”
柳明誌,柳萱,柳明傑兄姐弟三人聞聲,立即朝著柳大少看去。
“小弟在。”
“大哥?”
“小妹在,大哥?”
柳明誌淡笑著看著兩個兄弟,一個小妹,神色惆悵的歎了口氣,隨即輕聲說道:“兩天後,為兄我就要帶著你們的眾位嫂子們一起奔赴西域姑墨國省親了。
此去西域,為兄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現在,趁著咱們一家人全都在家裡,晚上一起來為兄這裡吃個團圓飯吧。”
柳明禮兄弟姐三人聽著自家大哥有些惆悵語氣,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好的,小弟明白了,晚上我就帶著蕾兒她們姐妹,還有孩子們一起過來。”
“大哥,那小弟我今天晚上就不出去喝酒了。”
“大哥,小妹一定到場。”
“嗬嗬嗬,那就說定了。”
柳明禮,柳萱,柳明傑兄姐弟三人異口同聲的回了一言。
“一言為定。”
“那你們就先回去吧,咱們晚上見。”
“小弟告退。”
“小妹告退。”
“韻兒,嫣兒,為夫我先去書房了,你們姐妹快回去收拾一下需要準備的東西吧。”
“哎,妾身知道了。”
“妾身姐妹,恭送夫君。”
柳大少隨意的擺了擺手,輕搖著手裡的鏤玉扇,直奔書房的方向而去。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
柳明誌就已經來開了自己的書房之中。
他才剛一走進了書房之中,就急忙關上了身後的房門。
旋即,他一把抓起了自己的衣袖,在自己酸澀的眼角上輕輕地擦拭了起來。
所有的笑容,所有的淡然。
此時此刻,全都不複存在。
柳大少擦拭乾淨了眼角的淚痕之後,神色悵然的輕歎了一口氣。
“唉。”
“臭小子,好兒媳,你們小兩口可一定要保重啊。”
柳明誌自言自語了一下後,隻感覺到心頭一酸,雙眼瞬間又變得的濕潤了起來。
常言道,兒行千裡母擔憂。
當爹的,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隻不過,當爹的不太善於表達自己的情緒罷了。
有些時候,很多的事情,自己沒有辦法說啊。
也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夠展露出自己的心情。
帝王,是孤獨的啊。
柳大少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眨巴了幾下自己的雙眼,強行平複著自己心裡麵悵然的情緒。
不一會兒。
當他平複了好了自己的心情之後,緩緩地朝著書架旁邊的沙盤走了過去。
柳大少提著一個椅子放在沙盤前,十分熟練的點燃了一鍋旱煙。
隨即,他輕輕地砸吧了一口旱煙,目光深邃的盯著身前的沙盤默默地發呆了起來。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
悄然之間,又是黃昏。
天際的殘陽尚未落山,柳府之中就已經華燈初上。
是夜。
柳大少吃了一口菜肴後,端起酒杯樂嗬嗬的衝著在場的眾人示意了一下。
“來來來,咱們一家人共飲一杯。”
“妾身姐妹敬夫君。”
“小弟夫婦,敬大哥一杯。”
“孩兒……”
正廳之中的一群人,隻要是能喝酒的人,全都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回應了一下。
“共飲之。”
“乾杯。”
杯酒入喉之後,正廳之中充滿了歡聲笑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酒足飯飽的眾人,相繼起身離去。
齊韻送走了柳明禮一家人,柳明傑,柳萱,九牛他們一眾人之後,淺笑著朝著柳大少看去。
“夫君,都回去了。”
柳大少淡笑著點了點頭,起身朝著旁邊桌案上的一眾兒女們看去。
“依依,菲菲,乘風……”
乘風二字習慣性的脫口而出之後,柳大少的臉色猛地一愣。
旋即,柳大少立即反應了過來,苦笑著搖了搖頭。
“承誌,夭夭,月兒,成乾,你們兄弟姐妹幾人,隨為父去書房一趟。”
柳依依,柳承誌,小可愛兄弟姐妹幾人立即站了起來,神色恭敬的點了點頭。
“孩兒遵命。”
柳明誌拿起了桌案上的萬裡江山鏤玉扇,淡笑著朝著自己的大女婿謝雲看了過去。
“謝雲。”
“小婿在。”
“夜色已晚,你又喝了不少的酒水,今天就不用回去了,直接留在家中住下吧。”
“是,小婿多謝嶽父大人。”
“韻兒。”
“哎,妾身在。”
“待會你讓丫鬟帶著謝雲去依依以前住的房間裡休息。”
“嗯嗯嗯,妾身明白了。”
柳大少淡笑著點了點頭,對著幾個兒女招了招手,率先朝著廳門外走去。
“走了。”
柳承誌,小可愛他們兄弟姐妹等人聞言,立即動身跟了上去。
“哎,來了。”
“來了,來了。”
柳依依蓮足一頓,笑眼盈盈地對著謝雲揮了揮手。
“夫君,妾身先跟爹爹去書房了。
你回去以後早點安歇就是了,不用等妾身了。”
“沒事沒事,為夫熬夜早就已經是常事了,我等娘子你回來。”
“好吧,夫君你看情況而定,如果實在是熬不住了,儘量彆強撐著。”
“嗯嗯嗯,為夫知道了。”
柳依依嫣然一笑,一提自己的裙擺,急忙朝著已經走到了幾十步之外的柳大少一行人追趕了上去。
很快。
柳大少與一眾兒女的身影就來到了書房之中。
小可愛看著朝著書桌走去的柳大少,大大咧咧的跟了上去。
“老爹,你找我們兄弟姐妹們過來,有什麼交代呀?”
柳明誌坐在了椅子之上,淡笑著掃視了一下跟上了的幾個兒女。
“你們幾個,都沒有喝多吧?”
“沒有,沒有喝多。”
“回爹爹話,夭夭就喝了兩杯酒水。”
“回爹話,孩兒也沒有喝多。”
柳大少笑吟吟的點了點頭,抬手指了指旁邊的幾張椅子。
“既然都沒有喝多,那就先入座吧。”
“哎,多謝爹。”
“嗯嗯,謝謝爹爹。”
見到幾個兒女全都坐定了以後,柳大少神色慵懶的翹起了二郎腿。
“誰想要喝茶的話,就自己倒。”
柳夭夭聞言,淺笑著站起了起來。
“爹爹,還是夭夭先給你,還有幾個兄弟姐妹們先倒上一杯茶水好了。”
柳大少輕輕地挑起了眉頭,樂嗬嗬的點了點頭。
“也好。”
柳夭夭隨手提起了一旁桌案上的茶壺,笑眼盈盈地給所有人倒上了一杯茶水之後,蓮步款款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舉止優雅的端坐了下來。
柳明誌端起茶水淺嘗了一口,輕笑著看向了對麵的一眾兒女。
“兩天後,為父就要帶著你們的眾位娘親趕去西域省親了。
臨行之前,為父有幾件事情要交代你們兄弟姐妹們一下。”
柳依依,柳承誌,柳夭夭,柳成乾兄弟姐妹聞言,一個個的不約而同的朝著柳大少看了過去。
“爹,你請說。”
“爹爹,孩兒洗耳恭聽。”
柳明誌頷首吸溜了一口茶水,輕輕地咀了幾下齒間的茶葉。
“依依,菲菲,夭夭,月兒,成乾,為父我把傳國玉璽交給承誌的事情,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吧。”
“回爹爹話,二弟已經告訴孩兒了。”
“爹,二哥今天早上就告訴我們了。”
柳大少輕笑著頷首示意了一下,轉頭朝著窗外看去。
“如今,已經是四月份了,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左右,就要到了梅雨時節了。
每年隻要一到梅雨時節,咱們大龍各地州府就很容易發生水澇之患。
尤其是江南各地州府,江淮兩岸的各地州府,還有黃河兩岸的各地州府。
這些個地方,是最容易發生澇災的地方了。
因此,你們兄弟姐妹們在監國期間,一定要多多注意為父我所說的這些地方的情況。
一旦某地發生了澇災之事,你們兄弟務必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治理澇災之事,同時進行一係列賑災事宜。”
柳依依,柳承誌,小可愛兄弟姐妹幾人聽著自家老爹話語,紛紛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孩兒明白了,請爹爹放心。”
“四月了,距離六七月份的梅雨時節,也就一兩個左右的時間了。
一兩個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為父我建議你們在到了五月左右之後,就馬上吩咐老薑這個老東西先籌備一批糧食提前預備著。
倘若各地州府沒有發生澇災之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誰也比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你們兄弟姐妹們提前預備出一批糧食準備著,一旦真的發生了澇災之事,你們也就可以及時派人進行賑災事宜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說到底。
有備而無患嘛。”
柳依依,小可愛,柳成乾等人見到自家老爹把所有的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都已經提前考慮好了,皆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是,孩兒明白了。”
柳明誌笑嗬嗬地點了點頭,隨意地放下了手裡的茶杯,點燃一鍋煙絲用力的抽了一口。
“菲菲,承誌。”
“哎,爹爹?”
“孩兒在。”
“為父離京之後,你們姐弟二人一起傳令給戶部,工部,讓兩部衙署協同合作,儘快再造出五支與大寶船的船隊一樣規模的船隊。”
聽到自家老爹的話語,柳菲菲,柳承誌姐弟二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什麼?再造五支船隊?”
“還是,還是與大寶船的船隊一樣規模的船隊?”
柳大少吐出了嘴裡的輕煙,眉頭微凝的看向了姐弟二人。
“怎麼?不行嗎?”
柳菲菲,柳承誌姐弟二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皆是神色遲疑不定的朝著柳大少看去。
“爹爹,再次建造出五支與江河叔叔統帥的大寶船船隊一樣規模的船隊,這個不是一個小工程啊。
先不說工部那邊有沒有那麼的人手,僅僅就是銀子的花銷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柳菲菲的話音一落,柳承誌忙不吝的附和道:“爹,菲菲姐言之有理,孩兒附議。”
柳明誌看到姐弟二人臉上略顯遲疑的表情,起身走到了窗台前停了下來。
“菲菲,承誌,你們姐弟倆一個當朝的二公主殿下,一個當朝的二皇子殿下。
居然連這麼一點小事情,都感覺到為難了嗎?”
“爹爹,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僅僅隻是工部人手不足的問題,根本算不了什麼問題。
大不了,孩兒和承誌弟弟下一道命令,在民間多多召集一些能工巧匠也就是了。
孩兒之所以有些猶豫,主要還是因為銀子的問題。
一下子建造五支如同大寶船一樣的船隊,花起銀子來將會如同流水一般。
孩兒擔心,薑尚書那邊可能無法調集出這麼多的銀子來。
爹爹,薑尚書那個人是什麼樣的性格,不用孩兒多說,你也是清楚的。
想要從他的手裡摳出銀子來,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啊。”
柳承誌聽著柳菲菲無奈的語氣,苦笑著朝著柳大少看了過去。
“爹,孩兒附議。”
柳大少吐了一口輕煙,抬手撐在窗台之上,目光幽邃的看向了柳菲菲和柳承誌姐弟二人。
“菲菲,承誌。”
“哎,孩兒在。”
“孩兒在。”
“孩子,你們是姐弟倆一個是當朝的公主殿下,一個是當朝的皇子殿下。
朝堂之上的那些人,上到內閣首輔,下到各部文書小吏。
他們是什麼人,他們是臣子。
當朝的公主殿下和皇子殿下,跟臣子下發命令,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