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又是何苦呢(1 / 1)

蜀地成州府。

亦有人稱之為成都府。

具體為何,皆看個人的習慣罷了。

城門外,柳明誌,聞人雲舒夫婦兩人淡笑著接過了守門兵卒還回來的身憑,牽起馬韁聯袂走進了城門洞中。

柳明誌夫婦二人攜帶著兒子柳正文,快馬加鞭的馳騁了兩三日左右。

終於再次回到這座闊彆多年的成州城。

夫婦兩人牽著馬匹穿過了城門洞,神色唏噓的打量起來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至於騎在馬背上的柳正文, 則是探著身子神色好奇不已的在四周張望了起來。

“爹爹,娘親,這裡就是外公和外婆他們住的地方嗎?”

柳明誌仰頭看了兒子一眼,抬手拉車了一下他的衣擺。

“臭小子,快點坐好了,小心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爹爹, 沒事的,孩兒已經攥緊馬韁了。”

“夫君, 正文這孩子是第一次來成州城,自然對這裡的情況非常的好奇。

你就讓他好好的觀賞觀賞城裡麵的風土人情吧。”

柳明誌聽到聞人雲舒的話語,伸手拍打了一下小家夥的腳踝。

“抓緊了,否則的話,有你疼的時候。”

“謝謝爹爹,謝謝娘親,孩兒一定會抓緊的。”

柳明誌抬眸瞥了一眼兒子緊緊地攥著馬韁的小手,無奈的笑了笑,一扯馬韁不疾不徐的朝著街道上走去。

“舒兒,咱們走吧。”

“哎,來了。”

“爹爹,娘親你們快看,變臉戲法,是變臉戲法,比咱們京城裡的好看多了。”

“臭小子,好看你就仔細的看,彆一驚一乍, 大呼小叫的驚擾到了彆人。

一不小心的嚇到人了問題還不大,為父和你娘親賠禮道歉一番,也就小事化了了。

然而萬一驚嚇到了馬匹,牛車之類的牲畜,那可是會出大亂子的。

知道了嗎?”

柳正文急忙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低頭看著柳大少乖巧的點點頭。

“嗯嗯,孩子知道了,孩兒會小點聲音的。”

聞人雲舒看到兒子變得有些拘謹的笑臉,笑顏如花的搖了幾下臻首,抬起纖纖玉手拍了拍柳正文的手背。

“正文。”

“娘親?”

“你爹爹他說那些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伱記得看到馬車,牛車,騾子這些牲畜的時候就小心聲音就行了。

其它的時候看到了新鮮好奇的事情,在京城的時候什麼樣子,在這裡也可以什麼樣子。

該注意的時候注意點就行了,沒有事情的。”

“孩兒知道了,謝謝娘親,孩兒會注意的。”

柳正文剛剛應允了一聲,小臉忽然驚喜的朝著馬頭前方指去。

“爹爹,娘親, 冰糖葫蘆。”

柳明誌順著小家夥手指的方向望去, 輕笑著搖了搖頭, 反手將手裡的馬韁塞到了聞人雲舒的手裡。

“等著,爹去給你買。”

“謝謝爹爹,爹爹你最好了。”

聞人雲舒看著夫君去給兒子買冰糖葫蘆的寬厚背影,抬起修長的玉頸朝著左前方的位置眺望而去。

她黛眉微微蹙起,輕靈的美眸中閃過一絲彷徨之色。

此次自己與夫君帶著兒子一起再一次趕來成州城,去拜見自己的爹娘。

她不知道,這一次自己的爹娘他們二老是否會接受自己這個不孝女。

應該說,他們是否能夠接受夫君這位女婿。

要知道,昔年自己與爹娘他們二老之間一切矛盾的根源,皆是出自於的自己的夫君柳明誌。

倘若自己的爹娘他們還沒有對當年所發生的那件往事釋懷,自己與夫君又該何去何從呢?

自己受點委屈也就罷了,可是夫君他該怎麼辦呢?

畢竟,夫君他自己也不知道,當年因為他未能如約而至的原因期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爹,娘親,時間已經過去幾十年了。

你們二老,應該也能原諒女兒了吧?

柳明誌手裡拿著兩串冰糖葫蘆走了回來,看到娘子聞人雲舒她直直的盯著遠處的建築,正在眼神迷茫,心不在焉的怔然模樣。

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愧疚之意。

聞人雲舒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他的心裡自然清楚明了。

柳明誌調整了一下情緒,輕笑著抬起手在佳人的麵前晃動了幾下。

“舒兒,你直直的盯著那邊的酒樓看什麼呢?

怎麼?莫非那裡有你的什麼故人不成?”

聞人雲舒回過神來,忙不吝的搖了搖臻首。

“啊?沒有,沒有。”

“是嗎?真的沒有什麼故人在那裡嗎?

那裡是不是有舒兒你某位青梅竹馬的小情郎在,你不好意思跟為夫說呀?

要是這樣的話,為夫我可吃醋了。”

聞人雲舒聽到柳明誌沒個正行的話語,心裡清楚他是故意在逗弄自己,自然不會真的往心裡去。

不過,她還是嬌顏嗔怒的翻了個白眼,施展出二指禪神功在柳大少的腰間‘親密無間’的問候了一番。

“沒錯,你猜對了,那裡就是有妾身青梅竹馬的小情郎。

而且還不止一個,是好幾個呢!”

“嘶—――輕點,輕點。”

聞人雲舒一把鬆開了柳大少腰間的軟肉,翻著白眼嬌哼了一聲。

“下次再敢每個正行,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小心妾身等你睡熟的時候,一剪刀把你給哢嚓了。”

聞人雲舒說著說著,魅魔幽幽的朝著柳大少身上的某處輕瞥了一眼。

其中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

“額!為夫錯了,為夫錯了。”

聞人雲舒見到柳大少緊張兮兮的表情,忍俊不禁的悶笑了一聲。

“噗嗤,哼,算你識相。”

柳明誌笑嘿嘿的為佳人梳理了一下散亂在耳畔的青絲,抬手將一串冰糖葫蘆遞到了佳人的唇邊。

“好舒兒,為夫給你買的,快嘗嘗甜不甜。”

聞人雲舒看著柳大少一臉賠笑的模樣,抬手將他遞來的糖葫蘆接到了手裡。

笑臉盈盈的嗔怪了一聲。

“德行。”

“爹爹,糖葫蘆,孩兒也要吃糖葫蘆。”

“好好好,給你給你。”

“謝謝爹爹。”

“正文,吃糖葫蘆的時候,用手拔下來再吃,彆把竹簽的尖端咬在嘴裡。”

騎在馬背上多少有點顛簸,柳明誌擔心兒子一不小心傷到了上顎,急忙開口提醒了一句。

“爹爹,孩兒下來跟你們一起走,走著吃就不怕了。”

“夫君,正文跟著咱們騎了一路馬了,讓他下來走走也好。”

柳明誌聽到佳人的建議,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吧,那就讓他下來走一走吧。”

“下來吧。”

“爹爹,你扶我一下。”

“得嘞。”

柳明誌抬手拍了一下小家夥的發髻,伸手接過了聞人雲舒的手裡的馬韁。

“舒兒,咱們繼續走吧。”

“好。”

“臭小子,跟緊了。”

“知道了。”

柳明誌牽著馬韁,聞人雲舒領著兒子,一家三口再次動身朝著聞人雲舒爹娘的府邸趕去。

聞人雲舒先是張開櫻唇吃下了一顆冰糖葫蘆,然後又用手拔下一顆送到了柳大少的嘴邊。

“夫君,你也嘗一嘗。

看看你買的冰糖葫蘆甜不甜。”

柳明誌觀察著身邊左右兩側那來來往往的行人,本能的探開身子搖了搖頭。

“不了不了,為夫都什麼年紀了,不愛吃這些小玩意了。”

“不嘛,不嘛,快點把嘴張開。”

“好吧好吧,先說好了,為夫就吃一顆啊!”

“嗯嗯嗯,就吃一顆。”

“怎麼樣,夫君你買的冰糖葫蘆甜不甜啊?”

“那還用說嗎?為夫我親自買的冰糖葫蘆,怎麼可能不甜呢?

乖兒子,爹爹給你買的冰糖葫蘆甜不甜?”

柳正文小臉皺巴巴的仰頭朝著老爹看去,呲牙咧嘴的搖了搖小腦袋。

“酸……呲溜……好酸。”

聞人雲舒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馬捂住櫻唇笑的花枝亂顫。

“哼哧,哼哧,嗯,夫君親自買的糖葫蘆,可真甜呢!”

柳明誌嘴角抽搐了幾下,低頭看著柳正文囧在一起的小臉,沒好氣的擺了擺手。

“臭小子,有的吃就不錯了,湊活著吃吧你。”

聞人雲舒嗔怒的白了柳大少一眼,俯身將自己的冰糖葫蘆塞到了兒子的手裡。

“乖兒子,來,娘親給你換一換,娘親就喜歡吃酸的。”

“嗯嗯嗯,謝謝娘親。”

一家三口有說有笑間,身影漸漸地來到了聞人府外的街道上。

柳明誌抬眸眺望了一眼坐落在街道上的第六家府邸,眉頭微皺的籲了口長氣。

“舒兒,快到了。”

聞人雲舒靜靜地點了點臻首,一雙玉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本來就白皙的纖纖玉指,在佳人握緊了拳頭之後,看起來似乎更加的白皙了。

“嗯,妾身看到了。”

柳明誌低頭看了一下還在吃著冰糖葫蘆,神色好奇的在周圍看來看去的柳正文,抬手拍了拍佳人的香肩。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有種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的感覺?”

聞人雲舒嬌軀輕輕一顫,黛眉緊蹙的默然了片刻,轉頭看著柳明誌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不是這種感覺。”

“那是什麼感覺?”

“明明是故地重遊,卻感覺自己不知道身在何方!”

“正文。”

“爹?”

“跟緊了。”

“知道了。”

柳明誌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牽住佳人細膩的皓腕,大步昂揚的向前走去。

“走,不管前路如何,咱們夫婦都要一起麵對。

不對,應該說是咱們一家三口一起麵對。”

聞人雲舒側目看著夫君堅毅的臉龐,然後低頭看了一眼砰砰跳跳的跟在身旁的二子柳正文,緊蹙的黛眉漸漸的舒展開了。

隻要有夫君和兒子陪在自己身邊,不管前路如何。

自己都無所畏懼。

他們爺倆,可以給自己無限的勇氣。

片刻功夫,一家三口牽著馬匹停在了第六座府邸的大門外麵。

柳明誌抬頭打量了一下頭頂上方鐫刻著聞人二字的匾額,默默的從懷裡取出了早已經準備好了的拜帖。

“舒兒,你要不要再緩口氣?”

“不用了,終究是要麵對的。”

柳明誌微微頷首,在柳正文的頭頂拍了一下,將手裡的文書遞到了小家夥的麵前。

“臭小子,去,敲門遞拜帖。”

“是,爹爹。”

小家夥神色激動的點點頭,直接手裡還剩下了糖葫蘆遞給了自己的娘親。

“娘親,你先幫孩兒拿一下。”

“好,注意點腳下。”

“知道了。”

小家夥臉上掛著童真的笑臉,伸手接過了老爹手裡的拜帖,抬腳朝著聞人府的大門小跑而去。

柳正文停在大門外,踮起腳尖在門栓上用力的敲打了幾下。

“門外何人敲門?”

“開門,快開門,來客人了。”

“客人?什麼客人?”

“你彆管,開門就知道了。”

“等一下,老朽這就開門。”

大門開啟,從裡麵走出了一個老者。

老者低頭看了一下站在門前笑嗬嗬的柳正文,眼中閃過了一抹疑惑之色,然後將目光移到了柳明誌聞人雲舒夫婦兩人的身上。

老者看到聞人雲舒的容貌之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大……大小姐,你又回來了。”

聞人雲舒看到老人激動又複雜的神色,向前走了幾步,停在老者的麵前福了一禮。

“陶冶叔叔,好久不見了,雲舒有禮了。”

“老奴不敢,大小姐快免禮,快免禮。”

聞人雲舒起身後,目光惆悵的朝著府內張望了一眼。

“陶冶叔叔,我爹,我娘他們在家裡嗎?”

老管家陶冶順著聞人雲舒的目光回頭朝著身後的府邸看了一下,老臉愁悶的搖著頭歎了口氣。

“大小姐,老爺,夫人他們現在在府中呢!

隻是,你也知道老爺當年的命令。

大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

“陶冶叔叔,不管如何,先把拜帖遞一下吧。”

“大小姐,老奴……唉……”

“陶叔叔,這是雲舒的孩子柳正文。

正文,快來給你陶爺爺行禮。”

“哎,來了。”

“孩兒柳正文,參見陶爺爺,祝陶爺爺福壽安康。”

陶冶看著給自己行禮的柳正文,神色怔然了片息後,急忙俯身將其攙扶了起來。

“不敢不敢,老奴不敢,小公子快免禮,小公子快免禮。”

“謝陶爺爺。”

“陶爺爺,正文跟著爹爹和娘親回來拜見外公,外公他們了。

這是爹爹的拜帖,有勞陶爺爺你去送給外公外婆他們二老了。”

“這。”

“嗯?陶爺爺,是不是外公和外婆他們不在家呀?”

“在家是在家呢,可是小公子,老奴,老奴。”

“陶冶叔叔。”

“老奴在,大小姐你說。”

“遞了吧,至於爹娘他們見不見我們一家三口。

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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