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聽著小妹柳萱隱隱有些壓抑的更咽話語,心中仿佛被尖刀所紮似的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抬起手輕柔的梳理了一下小妹有些淩亂的如墨青絲,柳明誌嗓音柔和的說道:“好,大哥給你講,你想聽哪一個故事?”
柳萱抱著大哥的手臂輕輕地翻了個身,找了舒服的姿勢猶如六七歲童稚之齡的時候一樣舉止親昵的依偎在大哥腿彎之上。
“講那年春天你給萱兒講的第一個白雪公主的故事吧。
這麼多年過去了,萱兒隱隱還記得一些內容,但是大部分已經忘記了。
大哥重新再講一遍吧,幫萱兒回憶一下童年。”
柳明誌淺笑著點點頭,眯著雙眸回憶了一下當年跟柳萱講過的故事內容開口朗聲言道:“很久以前,在一個遙遠的國家生活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公主。”
“她的肌膚……”
“在小矮人的幫助下,最後他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萱兒,你還想聽什麼故事?大哥接著給你講。”
“大哥你看著講唄,很多故事萱兒連名字都記不……”
“少爺,大小姐,老爺跟夫人讓小的來尋你們回去了,老爺給大小姐準備的接風宴已經擺好了,就等著你們回去了。”
柳鬆的說話聲略微有些不合時宜的在兄妹倆身後的十幾步之外響起,打斷了柳萱接下來要說的話語。
柳明誌轉身掃了一眼身後的柳鬆輕輕答道:“知道了,馬上就過去了。”
“是,小的先行告退。”
“萱兒,故事以後大哥隨時可以再講給你聽,咱們先回去吃飯吧,彆辜負了老頭子還有娘親的一番心意。”
柳萱沉默了良久,雙手按在草地上用力一撐坐直了身子。
“好,不過萱兒要大哥你背著我回去才行,小妹為了及時趕回來參加你兒子的婚宴,可是從八百裡之外的儋州快馬加鞭的趕回京城來的。
一路上不是風餐露宿就是三餐不繼,可謂是吃足了苦頭,現在終於到家了,萱兒一點都不想動彈了。”
“不行,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要大哥背,要是傳出去了看你還怎麼嫁人。”
柳萱嬌哼一聲直接好似柔弱無骨的癱軟在草地上。
“哼,你不背的話,那小妹就不回去了唄,反正要是餓到我了看咱爹怎麼收拾你。”
柳大少遲疑了片刻神色苦楚的半蹲了下來:“唉!大哥怕了你了還不行嗎?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上來吧。”
“好嘞。”
柳萱俏臉歡喜的答應了一聲,身手矯捷的從地上淩空翻躍到了柳大少的背上。
“騎大馬咯!駕!駕!快點跑,快點跑。”
柳萱一個二十六歲的妙齡佳人,口中卻喊出幾歲小孩子一樣稚氣的話語。
然而柳萱如此模樣非但沒有給柳明誌一種嬌柔做作的感覺,反而讓其感覺到小妹真情流露的童真一麵。
一如二十年前那些個夕陽西下的傍晚,自己背著小妹在金陵柳府的花園裡嬉戲玩鬨一樣。
隻是相比當年,自己和柳萱都已經不再年輕了。
昔年風華正茂的小夥子已經步入中年,當年紮著羊角辮的小丫頭片子也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絕色美人。
也許這一次背了小妹以後,就是最後一次了,再也沒有以後了。
“大哥,等回到了前廳裡你可千萬彆當著爹娘的麵再說萱兒婚姻大事的話題了,爹跟娘聽了的話估計又該嘮叨萱兒了。”
柳大少樂嗬嗬一笑:“這點你就放心吧,不用你說大哥也知道。
你不在家的時候大哥偶爾跟老頭子提及過一下關於你婚姻大事的問題,咱家老頭子那表情跟咱爺爺活過來之後又仙逝了一次一樣似的。
大哥又沒有吃飽了撐得慌,才不想去自找無趣呢。”
“臭大哥,哪有你這麼說自己爺爺的,咱爺爺倘若在天有靈知道你這個大孫子敢這麼編排他的話非得半夜來找你聊聊不可。”
“哎哎哎!臭丫頭你可彆胡說八道哈。”
“哈哈哈,明明是你自己先胡說八道的嘛!”
“大哥的錯,都是大哥的錯,不說這些了,咱們換點彆的話題聊。”
“好,那你說聊什麼?”
“聊聊這大半年你在江湖上見到的比較有趣的事情吧。”
柳明誌兄妹倆有說有笑的朝著前廳走去,距離前廳尚且十多步的時候兄妹倆便聽到了廳中微微有些歡樂的說話聲。
“親家公,親家母,你們年齡都這麼大了竟然還讓你們舟車勞頓的又往京城跑了一這麼趟,實在是罪過啊。”
“哎~親家公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不是,老夫外孫子新婚大喜的日子,彆說是在京城了,就是在北地,在關外的新府和北府兩地境內我們老兩口也得趕過來赴宴才行。
再說了,我們老兩口這些年一直悶在金陵身子骨都快生鏽了,此次入京既可以參加一下好外孫的婚事,又可以活動活動身子骨。
如此兩全其美的好事情,又豈有辛苦一說呀!”
“哈哈哈,親家公還是一如既往的開明大義,來來來,咱們先喝茶潤潤喉,等誌兒跟我家丫頭趕回來之後咱們老哥倆好好的暢飲一番。
歲月無情呢!自從上次一彆咱們老哥倆有兩年沒有好好的一塊飲酒暢談了,今日重逢必須不醉不歸。”
“好,老弟你都開口了,老哥哥我豈有不喝之理,就依你所言,咱們不醉不歸。”
柳明誌在廳外將柳萱從背上放了下來,對著小妹招了招手嘴角含笑的急忙朝著前廳走去。
一進入廳中,柳明誌就見到自己的嶽父齊潤與嶽母齊夫人正在分彆跟自己老頭子和娘親互相敘舊,掃了一下有說有笑的四人柳明誌急忙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小婿拜見嶽父大人,拜見嶽母大人。
先前孩兒正在陪小妹在園中賞景,不知道你們二老登門了,未能及時前來見禮,還望嶽父嶽母大人莫怪孩兒失禮之處。”
跟在大哥身後的柳萱見狀也急忙福了一禮。
“小女柳萱拜見齊伯父,拜見齊伯母。”
齊潤,齊夫人老兩口急忙停止跟柳之安夫婦敘舊,伸出雙手對著兄妹二人虛托了一下。
“無妨無妨,快免禮。”
“萱兒丫頭也快免禮。”
“謝嶽父,嶽母大人。”
“多謝齊伯父,齊伯母。”
“嶽母嶽母,你們彆站著了,咱們坐下來說。”
“好好好,都坐都坐。”
柳明誌兄妹倆走到柳之安的下首位置依次坐了下來。
“嶽父,嶽母,為了承誌這孩子的婚事讓你們二老一路上辛苦了。
先前我本想著派衛隊去金陵接你們二老入京的,可是一想到興師動眾太過張揚,就隻好辛苦你們二老自己奔波一場了。
小婿不孝,讓你們二老受累了。”
齊潤隨意的擺了擺手:“你做的很對,你要是真的調派禁軍衛隊去金陵接我們老兩口,我們還真就不自在了。
一路上我們老兩口一邊趕路,一邊領略路上的美景,彆提有多安逸了。
你的孝心我們心領了,心領了。”
柳明誌正要開口廳外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以齊韻為首的一大群人聯袂走進了廳中。
“孩兒齊韻拜見爹爹娘親。”
“孩兒齊雅拜見爹爹娘親。”
“……”
“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
“小姑姑,你也回來了。”
齊潤夫婦倆神色欣慰歡喜的看著柳大少家中的一大家子,又一次伸手虛托了幾下。
“孩子們,都免禮,全都免禮。”
“謝爹爹,謝娘親。”
“多謝外公外婆。”
柳之安看著刹那間就聚在廳中的一大群晚輩,樂嗬嗬的站起來走到了齊潤夫婦身邊。
“親家公,親家母,知道你們老兩口登門了,老夫就把接風洗塵的酒宴安排到正廳去了,如今一大家子都到齊了,咱們就一起移步吧!”
“行行行,聽親家公的。”
“好,親家公,親家母,先請!”
“同請。”
柳明誌看著朝著廳外走去的一眾妻兒老小,伸手扯了一下齊韻的衣袖。
“韻兒。”
正在跟柳萱說話的齊韻立即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了柳大少。
“夫君,怎麼了?”
柳明誌對著廳外的涼亭示意了一下。
“跟為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