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看著宋清拿著書信那副大驚小怪的愕然反應,嘴角揚起些許帶著自嘲意味的笑意。
“兄弟我也不想如此處處的精心算計,然而如今我大龍朝廷內外表麵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為了給孩子們留下一個穩定的基業,兄弟我唯有絞儘腦汁的用心籌謀一二咯。
如今內局雖然已經勉強的穩定了下來,可是外勢卻仍然暗藏無限的殺機。
兄弟我百年之後,不能給孩子們留下一個難以收拾爛攤子啊!”
宋清似有明悟的點點頭,將書信折疊起來收入了袖口裡麵:“明白了!但是為兄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唄,你說兄弟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想要畢功於一人,所要付出的代價那可是不可估量的,你要做好下罪己詔的心理準備才行。
當然了,下罪己詔這是最壞的打算,也許結果會比你預估的要好上一些,甚至好上十倍,乃至數百倍。
但是就算是會有最好的結果,你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以防萬一,有備無患呢!”
柳明誌看了一眼宋清誠懇至極的目光,點著頭輕輕地吐出了口中的煙霧。
“好,你說的這個建議我會仔細考慮的。
你先回去準備給陽哥的回書吧,兄弟我這邊也準備一下給乘風的回書,三天後咱們再會,到時候派人把你我的書信一起送回去。”
宋清立即站了起來對著柳大少抱了一拳:“可以,那為兄就先告退了。”
柳明誌提起筆架上的狼毫在硯台裡輕輕地潤著筆尖,隨意的對著宋清擺了擺手。
“慢走不送。”
宋清頷首回應了一下,直接轉身放輕了腳步朝著書房外走去。
宋清離開書房以後柳大少抽出一張宣紙鋪在了桌麵上,提起沾滿了墨汁的毫筆停在宣紙上方遲遲沒有落筆。
柳大少臉上略帶遲疑之色的將狼毫放回了遠處,雙手背後走到窗台前停了下來。
神色惆悵的聽著窗外的鳥鳴聲,柳明誌思緒紛飛不知道飄向了何處。
兒啊!無論你能不能成功的與沙俄小女皇結為夫婦,你們可都得安然回來才行啊!
就算是完不成任務,隻要能安然歸來就行,爹是不會怪你的。
你們身在萬裡之外的異國他鄉,處於孤立無援的境遇,一旦發生了絲毫的差池,為父就是手眼通天也幫不上你們一點點的忙。
遇到麻煩千萬不要莽撞行事,一定要三思而行,一定要三思而行啊!
柳家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吾兒與使團全體官兵平安歸國。
心緒紛飛沉默了許久的柳明誌轉身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俯身桌案上提起狼毫在宣紙上奮筆疾書。
一張宣紙,兩張宣紙,三張宣紙。
直至第三張宣紙上也寫下了一半的內容以後柳明誌才停下了筆墨。
柳明誌先是吹乾了宣紙上的墨跡,隨後又檢查了一下上麵的內容,這才拉開抽屜朝著盒龕裡的印信摸了過去。
柳明誌剛剛拿到印章敲門聲又乍然響起,接著就是青蓮有些輕柔嘶啞的說話聲傳入耳中。
“夫君,你現在忙著沒有,妾身來看看你。”
“不忙不忙,快進來吧。”
“是。”
房門一開,青蓮腳步輕盈的走進了房中直奔夫君的書桌而去。
柳明誌放下手裡的印信朝著青蓮迎了過來:“蓮兒,乘風的家書你應該已經看過了吧?”
“嗯!妾身已經看過了。”
“看過了就好,現在咱們終於可以放心了,這孩子在沙俄國的情況還算穩定,就是近期不一定能啟程歸國罷了。
然而隻要他人是安全的,近期就算不能回來咱們也不用跟以前一樣那麼提心吊膽了。
為夫剛剛把給他的回書寫好,正想著蓋上印信之後去你那裡一趟的,結果你卻先一步來了為夫這裡了。”
青蓮聽著夫君寬慰的話語臻首輕點:“夫君說的對,隻要乘風是安然無恙的妾身就可以放心了。
隻要有朝一日他能夠安然歸來,早一些時日還是晚一些時日妾身都是可以理解的。”
青蓮乖巧溫婉的點頭之時,柳明誌一下子便看到了佳人有些紅腫的雙眼,急忙走到青蓮麵前抬手捧住了青蓮的雙頰,眼神心疼的看著她那泛紅的雙眸。
“蓮兒,來為夫這裡之前在房裡是不是哭過了?”
“沒……沒有,妾身是不小心被風迷到了眼睛,你彆瞎想了,妾身沒事的。”
瞧著青蓮怕自己擔心還在有意欲蓋彌彰的嬌柔體貼模樣,柳明誌心中更是滿懷歉意,直接一把將佳人緊緊地擁抱在了懷裡。
這個傻女人自從跟了自己以後除了安穩的過了幾年好日子之外,自己似乎再也沒有給過她什麼更好的東西了。
當年她為了照顧染上瘟疫的自己更是差點香消玉殞,現在好不容易四海靜平天下穩定了,又要因為自己這個夫君的一些決定為兒女們牽腸掛肚,寢食難安。
“蓮兒,為夫這一輩子對你除了虧欠還是虧欠啊!”
青蓮的側臉默默的貼在柳明誌的胸口處,聽到夫君滿是歉意的話語一雙玉臂力道十足的攬住夫君的虎腰不願撒開。
“傻夫君,妾身從來沒有這麼覺得,你虧欠不虧欠妾身,妾身心裡比誰都清楚。
咱們是夫婦,既然是夫婦,妾身就應該對夫君你夫唱婦隨,生死相依。
你這樣一說,妾身心裡反而不舒服了,說的好像妾身是一個外人似的,以後再也不許說這種話了,否則妾身就真的生氣了,聽到了嗎?”
“好好好,蓮兒說什麼就是什麼,為夫全都依你,全都依你還不行嗎?”
“夫君你已經給風兒寫好了回書,妾身因為來的匆忙還沒有寫呢!
妾身打算在你書房這裡寫一封回書應該沒有問題吧?”
“嗬嗬……你這話說的,彆說在這裡寫一封回書了,你就是住在這裡為夫也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來,為夫親自為蓮兒你研墨。”
“嗯,謝謝夫君。”
“客氣了不是,對了蓮兒,依依那丫頭現在有沒有把她與謝家那小子的事情跟你交代了?”
青蓮剛拿起細毫筆聽到了夫君的話又放了回去,嬌顏鬱悶的歎了口氣。
“彆提了,這都幾個月過去了,到了今天她依舊什麼都沒有給妾身說呢!
妾身好幾次都想自己先開口問她了,可是妾身又怕主動問她會讓這丫頭心裡害羞,故而一直憋在心裡沒有詢問她到底是什麼情況。
要不夫君你抽空的時候去問問她跟謝家的小子到底是什麼情況?依依,菲菲她們姐妹倆從小就跟你親近,你去問或許比妾身去問更加的合適一些。”
柳明誌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再等等吧,女孩子臉皮薄容易羞澀,等著她們主動開口跟咱們言說,比咱們去追問更合適。
也許這丫頭還沒有想明白她對謝家小子到底是一種什麼感情呢!咱們一問並不當緊,若是再亂點了鴛鴦譜可就麻煩了。”
“這……這倒也是,那妾身聽夫君的,再等等吧。”
“聽為夫的就行,還是先給乘風寫回書吧。”
青蓮恬靜的笑了笑,拿起毫筆在空白的宣紙上輕輕地揮寫著,漸漸的留下了一行行娟秀的筆跡。
三日後,散了朝會的宋清直接與柳大少一同回到了柳府書房。
柳明誌將自己與青蓮,齊韻他們這些一眾佳人的回書放到了宋清的麵前。
“彆忘了告訴寶玉和寶通他們兩個一聲,送出書信以後加派斥候越過貝加爾湖偵查沙俄國的情況。
一旦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可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明白了,還有彆的吩咐嗎?”
“沒了,該說的都在信裡麵給乘風回複了,其它的酌情處理就行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儘快把書信傳回沙俄國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來。”
“咱們一起走,今天沒有政務,本少爺也該去卦攤那裡掙點茶水錢了。”
“得嘞,你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