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在兒子柳承誌離開書房以後,走到窗前輕輕地將窗戶推開了一條縫隙。
駐足窗戶後,柳大少從窗縫中望著老老實實走到書房外的庭院中默默跪了下去的柳承誌,微微挑了挑眉頭。
靜靜地凝望著跪在庭院中神色始終堅毅的柳承誌許久,柳大少默默的轉身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拿起方才的書籍複看了起來。
“這孩子哪都好,就是還有些欠缺磨煉了啊。”
自言自語的呢喃了一句話,柳明誌又將心神沉浸在手中書籍的內容上麵,仿佛已經把書房外麵跪在冰冷夜色裡的柳承誌給忘記了。
一炷香,兩炷香,亦或者過去了更多的時間,書房裡再次響起了敲門聲,齊韻輕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夫君,妾身方便進來嗎?”
柳明誌的心神從書上收了回來,神色毫不意外的朝著房門瞥了一下。
“韻兒,進來吧。”
“好。”
齊韻輕輕地回應了一聲,手中端著一個托盤蓮步輕移著走進了書房之中。
“夫君,你這一回來連晚飯都不吃就一頭紮進了書房裡麵,妾身給你準備了些糕點和桂圓粥送了過來填填肚子。”
柳明誌放下書冊起身迎了過去,接過齊韻的手裡的托盤朝著火爐旁的桌案走去。
“為夫還不餓呢!不然的話你不來送為夫自己就會吩咐丫鬟去準備了。
來,坐下來取取暖,外麵的挺冷的吧?”
齊韻嫣然一笑,淡笑著點點頭坐到了柳明誌身旁的凳子上。
“夫君,就算是不餓,多少也吃一點呀,還能撐著你了不可?
這可是妾身的一番心意呀,你總不能讓妾身失望吧?”
柳明誌聽著齊韻嬌嗔的話語,輕然淡笑的朝著熱氣繚繞的桂圓粥努努嘴。
“行行行,為了不辜負韻兒的心意,為夫吃還不行嗎?不過你總得讓為夫等粥水涼了再喝吧,現在就喝下去為夫怕是連話都說不了了。”
齊韻轉頭看了一下剛剛出鍋的桂圓粥,俏臉尷尬的拍了拍腦門。
“妾身疏忽了,妾身疏忽了還不行嗎?”
柳大少拿起火鉗撥弄了幾下火爐裡火勢正盛的煤球,將火鉗放回了原處,隨即將裝著涼水的銅壺放了上去。
柳大少拍了幾下手心走到齊韻身後一把攬住佳人纖細中又有幾分豐腴的柳腰,微微用力將佳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橫跨著坐了下來。
在齊韻嬌羞無限的柔媚眼神注視下,柳明誌抓起佳人微涼的一雙玉手揣到了自己的懷中,微微頷首在齊韻櫻唇上深吻吮吸了一會兒。
看著齊韻春水汪汪嫵媚迷離的雙眸,柳明誌雙手輕輕地在齊韻的楊柳腰肢上遊走著,淡笑著問道:“說吧,是哪位路過書房的丫鬟給韻兒你通風報信的?”
齊韻一雙鳳眸飄忽了一下,訕笑著低下了臻首:“什麼通風報信,說著這麼難聽乾什麼?妾身聽說自己的兒子被懲罰了,來看看是怎麼回事都不行嗎?”
“行,當然行了,韻兒你等著看吧,不但是你,過不了一會兒雅姐她們幾個肯定也要相繼過來為夫這裡為承誌求情。
若非不想一會兒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擾的話,為夫現在非得好好的收拾收拾你這個磨人的女妖精不可。”
齊韻抽出被暖熱的雙手,嗔怒著捶打了一下柳大少的肩膀:“你才是妖精呢!而且還是花心的妖精。
夫君,承誌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回來之後妾身既沒有聽到有吵鬨的動靜,也沒有聽說承誌他們幾個又在外麵惹是生非的消息,好端端的乾嘛讓他跪在外麵受罰啊?
現在外麵天寒地凍的,你就不能心疼一下孩子嗎?”
“他什麼錯都沒有犯,也沒有惹什麼禍事,為夫就是單純的想磨煉一下他的心性而已。
這孩子今年都十八了,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好好的培養一下了。”
“可是……磨煉心性的辦法比比皆是,乾嘛非要用這種辦法?你就是讓他跪在屋裡也比跪在冷風嗖嗖的院子裡強啊!
這要是一不小心感染了風寒,妾身看你如何收場。
再說了,磨煉心性也得有個由頭吧?你是怎麼跟承誌說的?”
柳明誌沉吟了一下,直接將自己方才與兒子之間交談的內容對齊韻和盤托出。
齊韻聽完以後軟坐在柳大少身上的嬌軀不由的挺直起來,鳳眸緊緊的俯視著柳大少嬌,顏流露著淡淡的緊張之色。
兒子柳承誌跟未來的兒媳李靜瑤之間的感情有多麼的深厚,柳明誌這位常年外出擺攤算卦的老爹不是特彆清楚,但是自己這位娘親可是一清二楚啊!
雖然這倆孩子暫時還沒有正式成親,然而兩個孩子之間現在的感情說是你儂我儂,如膠似漆也不為過。
若是夫君方才的那番話說的是真的,打算活生生的將這一對有情人給拆散了,齊韻簡直不敢想象這對兒子來說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打擊。
故而因為擔心兒子的緣故,齊韻根本來不及仔細思索夫君話中的意思,便芳心紊亂的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夫君,你不會真的要反悔承誌跟靜瑤這丫頭二人之間的婚事吧?”
看著齊韻緊張兮兮的俏臉柳明誌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個傻娘子還真是關心則亂呢,自己方才說的那番話還不夠明確嗎?
“傻娘子,你想什麼呢?為夫對靜瑤這個未來的兒媳婦那是一萬個滿意的,之所以跟承誌這孩子那麼說,就是想看看這孩子的心性如何。”
齊韻猛然舒了口氣,緊繃的芳心漸漸的平靜下來,輕拍著自己傲人的山巒點了點臻首。
“那就好,那就好,夫君你要是真的硬生生的將這倆孩子的姻緣給拆散了,承誌那邊妾身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妾身這邊肯定會埋怨你的。
而且何舒姐姐那邊肯定也會埋怨你,妾身看的出來,彆看何舒姐姐平日裡性格溫柔體貼,是一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可是你要是真的讓她心裡失望了,最後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傻娘子,你就放心吧,為夫今年才三十九歲,還沒到老糊塗的年齡呢!
常言道寧毀十座廟,不毀一樁親,對於外人尚且如此,何況是為夫自己的親生兒子呢?為夫還不至於糊塗到乾出這種棒打鴛鴦的事情。”
齊韻嗔怒的伸出纖纖玉指在柳大少腰間的軟肉上愛撫了一把:“你知道就好,但是下次再乾這種事情之前先跟妾身打個招呼,省的妾身不明所以的跟著瞎擔心。
來你書房的這一路上妾身把腦袋都快想破了,也沒有想出來承誌今天又闖什麼禍了,以至於讓你罰他在書房外跪著。
妾身一天天忙裡忙外的本來就夠心力憔悴的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妾身嗎?”
“是是是,為夫錯了,為夫錯了還不行嗎,等忙完了事情回去之後為夫好好的補償補償韻兒還不行嗎?”
齊韻嬌顏上立即染上了一層緋紅,羞赧的白了柳大少一眼嬌聲嘀咕了一聲。
“壞夫君。”
“哈哈哈,夫君不壞,娘子不愛嘛!”
“那承誌這孩子通過了夫君你的考驗了嗎?”
柳明誌的目光深凝了一下,腦海中回響著不久前柳承誌反駁自己之時的那些話語,低頭看了一下目光好奇的齊韻輕輕一笑。
沒有點頭,亦沒有否認。
“聖人雲:君子之澤,五世而竭。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用為夫多言,韻兒你飽讀詩書,也應該明白其中的含義。”
“妾身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為夫還得再考慮考慮,有些事情操之過急隻會適得其反。
再讓為夫好好的考慮考慮吧。”
齊韻看著夫君凝視著眼前燭火深邃的目光,乖巧的點點頭。
“嗯!咱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慢慢考慮,無論夫君做出什麼樣決定妾身都願意夫唱婦隨。”
齊韻的話語剛剛落下,敲門聲再次響起,青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夫君,妾身來給你送點吃食,你現在方便嗎?”
柳大少眉頭一挑,笑吟吟的看著急忙起身整理衣袍的齊韻輕聲說道:“看吧,為夫就知道你們得組團過來為這個臭小子求情。”
齊韻嬌媚的白了柳大少一眼,笑盈盈的朝著房門走去:“蓮兒妹妹,進來吧。”
青蓮推門走了進來,望著迎過來的齊韻眨巴了一下眼睛,端著托盤朝著柳大少走了過去。
“夫君,你回來之後沒吃晚飯,妾身過來給你送點酒菜。”
柳明誌看著托盤中的兩碟小菜一壺酒,神色無奈的搖搖頭:“行了,都彆裝模作樣的一個一個的來試探為夫的口風了。
讓雅姐,婉言,清詩,碧竹,筠瑤……靈依她們也一起進來吧。
你們一人一樣吃食,為夫撐死也吃不完,交給柳鬆讓他給前院的下人分了吧,直接進來就行了。”
青蓮看著柳大少一副看透一切的一樣,俏臉悻悻的訕笑了起來,轉頭偷偷的朝著齊韻看去。
齊韻感受到好姐妹的目光,苦笑著聳了聳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