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婕也是被李曄突然倒地的模樣嚇了一跳,急忙將托盤放到一旁的地上,蹲在李曄跟前不停的推搡著李曄的肩膀。
“曄兒,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唬娘親啊。
你快醒醒,快醒醒。”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
回應陳婕兩人的是李曄均勻的打鼾聲,陳婕兩人見狀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這才明白過來李曄是因為喝的太多了,身體實在扛不住這次滑落到地上了,而非是發生了什麼突發急症才忽然倒地的。
陳婕驚魂未定的擦拭著額頭上的細汗:“小德子,你先把曄兒扶到他的臥榻上安歇吧,待會哀家去燒一鍋熱水來,你幫他清洗一下身上的酒氣。”
小德子神色為難的看著陳婕:“娘娘,公子剛剛已經交代小的了,說他今晚跟小的去小的平日裡居住的側臥一起安歇。
說要把自己的臥榻讓給你跟柳先生安歇,小的這要是把公子扶回去,您跟柳先生今夜可就沒有下榻之地了。
小的不敢不聽公子的吩咐,還望娘娘不要跟小的介意。
小的先扶著公子去小的臥房安歇了,柳先生就有勞娘娘您照料了,小的先行告退。”
陳婕聞言玉頰陡然紅暈叢生,看著小德子扶著不省人事的李曄,搖搖晃晃的朝著院門旁矮小的臥房走去,櫻唇默默的歎息了一聲,端著手裡的托盤朝著正屋走去。
輕輕的關上了房門,看著趴在桌案上同樣醉的不省人事的柳大少,陳婕神色無奈的將托盤裡的醒酒湯放到了桌案上,開始著手收拾著桌案上的殘羹剩飯。
當陳婕用托盤端著剩下的碗筷盤碟去了灶房之後,不省人事的柳明誌忽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柳大少目含精光的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吐了口酒氣,端起身旁陳婕剛剛放下的醒酒湯細細的品嘗了起來,目光閃爍著光芒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呀——你——你不是喝醉了嗎?”
柳大少放下湯碗,淡笑著站了起來朝著倚靠在房門上捂著胸口驚魂未定的陳婕走去。
“被尿憋醒了唄!
尿完了之後一回來就發現了婕兒你給為夫準備的醒酒湯,好婕兒你真貼心。”
陳婕拍著胸口默默的籲了口氣,關上了房門沒好氣的白了柳大少一眼。
“你還知道說呢,你看你都把曄兒他們倆給喝成了什麼樣子了?
一個醉的不省人事,一個走路搖搖晃晃五迷三道眼看著也不行了。
曄兒他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可是從來都不會喝……呀……無賴,你快鬆開。
嚶嚀……你乾什麼?喝醉了也不老實!”
柳大少默默的將陳婕禁錮在懷裡:“好婕兒,咱們做飯的時候為夫可是跟你打了賭的。
飯桌上你對為夫的烤魚一直大快朵頤,就說明你已經輸了。
按照咱們的賭約,你輸了,你說為夫想乾什麼?”
陳婕麵頰滾燙的掙紮著:“妾身沒有答應你跟你對賭的。”
“那我不管,反正你輸了。”
“你!臭無賴!”
“嘿嘿嘿,為夫就算是大無賴,也隻對婕兒你無賴。”
陳婕聽著柳大少直白的情話,嬌軀頓時一軟,本能的依偎在柳明誌懷中,迷離的鳳眸保留著最後一起清明,氣息如蘭的喘息著。
“就算,就算妾身輸了,你也得等到咱們回京再說啊。
現在咱們可是在曄兒的家中,在這裡咱們怎麼可以那樣嘛!萬一要是被他們聽到了你讓妾身以後可怎麼辦?
好夫君,回京再說好不好?
回京之後我什麼都答應你!”
柳明誌不顧陳婕懇求自己的嬌羞模樣一把將佳人橫抱起來,朝著床榻走了過去。
“你也說了,他們都喝的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咱們就是把房子震塌了,他們也不會知道的。
你就放心吧!”
“不行,你快放開妾身,就怕萬一他們……嚶嚀……”
月兒朦朧,春回大地的煙柳村外獨院中,亦是滿堂春風,春意盎然。
翌日,日上三竿左右。
洗漱完畢穿戴整齊的柳大少兩人走出了房間,四下尋找之後終於在院門外找到了小德子。
柳大少眉頭微皺,詫異的看著蹲在院門外用上好的草料伺候著兩匹汗血寶馬的小德子。
“你說李曄讓你告訴我跟婕兒說他去釣魚了?”
小德子戰戰兢兢的點點頭:“回先生,公子確實是這麼交代的。”
陳婕急忙走到柳明誌身前,美眸急切的看著小德子:“他有沒有說自己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個公子倒是沒有跟小的說,隻是公子特意交代,見到了你們之後讓小的告訴先生還有娘娘你們一句……一句話。
一路順風,恕不遠送。”
陳婕俏臉一變,神色低沉著還想說什麼,卻被柳明誌攔了下來,抬眸朝著煙柳河的方向眺望了一眼,柳明誌攥著陳婕的皓腕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這孩子是怕離彆傷感啊!
既然如此,咱們也就彆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而來,啟程吧。”
陳婕美眸戀戀不舍的眺望了一眼冰雪未融,不見人跡的煙柳村小道,目光期許的轉頭看著柳明誌。
“咱們去遠遠的看他一眼再啟程好不好?
妾身求你了!”
柳明誌眯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微微頷首:“小德子,李曄去哪個位置釣魚了?”
小德子遲疑了一下伸手一指:“大概在那個位置,萬一公子發現了先生跟娘娘,您們可千萬彆說是小的告訴你們的。”
“放心吧,你先回去吧。”
小德子將馬韁遞到了兩人手中,神色低沉的給兩人行了一個大禮。
“咱祝先生,娘娘一路順風。”
柳明誌神色悵然的拍了拍小德子這位昔日故人的肩膀,牽著馬韁朝著煙柳河的方向走去。
“唉!好好照顧你家公子,留步!”
“恭送柳先生,恭送娘娘。”
“駕!”
煙柳河木橋上,柳明誌兩人騎在馬上默默的注視著上百步外那個身披蓑衣,頭戴鬥笠舉著一個釣竿坐在河邊,提著酒囊略顯孤寂的身影?
臉上的神色各有不同。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仗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春秋。”
“駕!”
“夫君?真的不跟曄兒道彆一聲嗎?”
“婕兒,能爛在肚子裡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去講,你隻要跟一個人去講了,那麼全天下的人就都會知道。
倘若你自己都保守不住秘密,又如何彆指望彆人能保守秘密?
懂我的意思了嗎?”
陳婕沉默了許久,神色痛苦的點點頭。
“妾身明白了,曄兒尚在人世的事情,除非得到你的允許,妾身保證不會對任何人提及半個字。”
“為難你了,但是這是為了李曄好,也是為你我兩人好,更是為了天下好。
如果一些有心人知道李曄這位前朝的皇帝尚在人世的消息,平靜了三年的大龍,便又將掀起一場驚天動地的腥風血雨。
而為了天下的太平安寧,那個時候我彆無選擇,隻有親手殺了他,從而以絕後患。”
陳婕嬌軀猛然顫栗了一下,美眸淒楚的盯著柳明誌剛毅的臉龐不停的搖著頭。
“不要,不要殺了他。
妾身求你了,千萬不要殺了他,你說過的,你將他當成半個兒子看待的!”
“有些事不在我!”
“妾身明白,妾身明白的,妾身保證不會跟彆人透露任何關於曄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