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聽著柳大少充滿埋怨的話語,芳心中有種被誤解的委屈感覺油然而生。
“我……妾身也是為了兩個孩子著想嘛!
我若是為你誕下子嗣,這件事外人也許不會知曉。
可是孩子跟你我朝夕相處,根本瞞不過去。
要是靜瑤知道他的公公跟自己的母妃,承誌知道自己的父親大人跟嶽母竟然有了苟合之事,且生下了一名子嗣。
到時候這個稱呼上該怎麼論呢?承誌是喊我……算了算了,再說下去我自己都要糊塗了。
總之,你一聽就知道說我不想為你延續香火,為什麼不考慮考慮我的難處呢?
我跟大姐雖然都是你大哥他的妃嬪,可是因為兒女之間婚事的關係,也是有所區彆的。”
柳明誌感受到何舒幽怨的目光,雙指直接托起佳人白皙的下巴對向自己,虎視眈眈的掃視著何舒的幽怨的神色。
“庸人自擾之。
我可警告你,這次你要是再敢在我離去之後,背著我偷偷的喝下藏紅花,你彆怪我跟你翻臉。
有了子嗣就有了子嗣,那是咱們之間的事情,跟下一代人半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
我柳明誌自詡忠義,彆人看來卻是不忠不義。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不管如何,我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女人。
隻要你真心實意的想與我有一個愛情的結晶,其它的一切瑣事自有我來處理,你無須有半點負擔。
儒家學派那些激進派的學子近幾年還算老實,因為國事繁重的緣故,我不欲跟他們計較太多。
他們在我造反篡位,自立稱帝的事情上做些野史文章也就算了,我不屑於與他們計較二三之事。
可是他們要是敢在本少爺兒女的事情上大做文章,本少爺不介意我收起了三年的天劍再嘗嘗人血的味道。
官員我都殺得不知多少了,他們這些連舉人都不是腐儒學子,本少爺就更不會手軟了。
舒兒,你彆忘了,我柳明誌能走到今日的位置,不是靠的巧舌善辯和花言巧語,而是靠著戰功一步一步積累上來的。
我身上的血債到底積攢了多少,我自己都不清楚了。
我不欲手上再沾染鮮血,但是我也不懼手上再沾染鮮血。
殺十萬人,屠殺百萬人,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何舒望著柳明誌盯著梳妝鏡精睿卻又殺氣凜冽的眼神,情不自禁的顫栗了一下。
私下相會獨處多年,見慣了他在自己跟前花言巧語,吊兒郎當沒個正行的姿態,讓自己都快忘卻了,原來這個現在正抱著自己的男人當年也是疆場上躍馬揚鞭,征戰四方的鐵血統帥。
自己雖然沒有見過他在戰場之上統帥千軍萬馬,百萬雄師之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模樣。
可是從他功績彪炳的輝煌戰績中,自己隱隱也能猜想到這個男人當年坐鎮中軍大帳,卻決勝千裡之外的昂揚姿態。
是啊,原來這個在自己麵前從來沒個正行的男人,當年也是名揚天下的白衣儒帥呢!
“你……你真想妾身為你生下兒女嗎?”
“你這叫什麼話?不想的話我跟你提這檔子是乾什麼?”
何舒感受著柳明誌盯著自己炯炯有神的目光,羞赧的點點頭,將側顏埋在了柳大少的肩膀上。
“那妾身以後就不再喝藏紅花了,儘量在還能生兒育女的年紀給你誕下一脈香火。
不過要是生了女兒的話,你可不準介意。”
柳明誌見到何舒人比花嬌的羞澀模樣,嘴角揚起一抹舒心的笑意,輕輕的抓起何舒的一縷秀發放在鼻尖下深嗅著。
“咱們家跟彆人家不一樣,無論是兒是女,對於我柳明誌來說都是親生骨血,從來都是一視同仁。
兒子也好,女兒也罷,隻要是我柳明誌的種,我從來都不會差彆對待。”
何舒默默點點頭,抿了幾下嘴角:“看的出來,你心胸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從你能讓女兒入十王殿掌權這點,妾身就看得出來。”
“看的出來就行,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在我這裡統統沒有問題。
你放心生就是了,不過為了讓你儘快懷上你男人我的子嗣,你看咱們是不是——嗯?
要不我再加把力氣?”
何舒眉目含羞的朝著微微打開的窗戶外張望了一眼,欲拒還迎的低下了臻首,輕輕地捶打了一下柳大少的胸口。
“浪蕩子。”
僅此一語,柳明誌便明白了佳人的真正心思,笑眯眯的直接將何舒橫抱起來朝著餘溫尚未散去的祥雲扶搖榻走去。
約莫盞茶功夫,清靜幽雅,無人問津的冷香小苑傳出了梅開二度的音符。
日落西山。
穿戴整齊的兩人坐在客廳裡一邊閒聊著體己話,一邊不時地朝著廳外張望著翹首以待。
比起半日之前,何舒現在的模樣當真是千嬌百媚風姿綽約,不經意的一顰一笑都是楚楚動人的婀娜姿態。
“這丫頭,按說也該回府了。”
柳明誌默默的放下了手裡的茶杯,起身伸了個懶腰。
“也許是在你說的李曦丫頭那裡有事給耽擱住了吧。
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等她了,等她回府之後,舒兒你把我來府上的意思跟她說一聲就行了。
這數年來,她跟承誌這個小兔崽子早已經情投意合許久了。
我想她羞澀肯定會羞澀的,卻不會拒絕什麼。”
何舒眼底閃過一抹不舍,期待的看著柳大少:“再等一會也行啊,說不準這丫頭馬上就能回來了。”
柳明誌靜氣屏息細聽了一會兒,走到何舒麵前,輕輕地撥弄著佳人的發鬢。
“我還得去婕兒那裡一趟,就不等靜瑤這丫頭了。
其實仔細想想的話,你傳話給靜瑤,遠比我說的要合適一些。”
何舒櫻唇微啟,愕然的看著目光柔和的柳明誌:“你還要去姐姐那裡?
你……你身體吃得消嗎?
以後日子長久呢,還是身更為體重要。
那些事很消耗氣血精力的,彆為了一時之快,壞了自己的身子骨。”
柳明誌看著何舒擔憂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啞然失笑。
原來在這些女人的眼裡,自己就是那麼一個隻知道沉迷女色的男人嗎?
“想什麼呢?我這次去婕兒那裡有正經事。”
何舒嬌羞的翻了個白眼,眉目含春的瞪了柳大少一眼:“拉倒吧,你剛一見我的時候不也說自己有正經事嗎?
結果呢?後來還不是……反正你口中就沒有一句實話。”
“真有正事,再說了,被你這個恨不得吃人的女妖精給折騰了那麼久,本少爺到了婕兒那裡,就是有什麼花花心思,也是有心無力了。”
“呸,下流。
你去大姐那裡能有什麼正事?”
柳明誌輕輕地鬆開了何舒鬢角的發絲,雙手背後目光沉著的凝望著廳外院落中蕭瑟的冬景。
“眨眼之間,匆匆已經三年了,是該帶著婕兒去看看一個故人了。”
“故人?你跟大姐還有什麼相同的故人嗎?妾身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你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
“誰啊?你這樣子怎麼搞得神神秘秘的?”
“一個要說不太重要,其實也有些重要的故人,至於是誰,你就不用多問了。
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努力懷上一個大胖小子或者小棉襖生下來,讓我了卻一樁心事。
我可警告你,千萬不能再喝藏紅花了。
要是讓我知道的話,我饒不了你,聽到了沒有?”
何舒羞澀的點點頭,雖然心裡已經做好了為柳明誌生下一個子嗣的心理準備,可是聽柳明誌說的如此直白,一時間還是難以坦然正視。
“知道了,那你先去姐姐那裡吧!你說的事情等靜瑤回府妾身會轉交給她的!”
“聽話就好,嗯!”
何舒看著柳大少湊到自己眼前的側臉,點起腳尖飛快的輕吻了一下,雙手攥著衣角立刻轉身朝著廳後小跑而去。
柳明誌笑吟吟的望著何舒消失的倩影,呢喃著轉身朝著公主府的前院府門方向走去。
“人生在世,能得以儘顯天理人倫之樂,這不就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