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臉色一僵,暗罵了一聲狗日的你倒是挺會順杆子往上爬。
“朕可沒這麼說,其實倒也不是朕不願意賞賜你們,以示天朝上邦的隆恩。
隻是朕雖然坐擁十萬裡山河,掌握天下權柄,可是朕也有自己的難處啊!
你們既然也來大龍京城一段時間了,在鴻臚寺暫居之時,應該也聽聞了朕派遣大軍西征的事情了吧。”
酒井賀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回稟陛下,邦使確實聽聞了此事!
隻是邦使不明白,這和皇帝陛下您的難處有什麼牽連呢?”
“聽聞了就好,此次我朝西征,朕派遣了足足四十萬精銳大軍。
貨真價實的四十萬精銳大軍,而不是為了彰顯功績,誇大其詞的四十萬兵馬。”
“四......四十萬大軍?全都是真實的兵力?”
“自然,朕的一言一行都有史官記錄,朝廷重事亦有史官詳細記載。
為了生前身後名,朕自然不會弄虛作假!
說四十萬大軍,就是四十萬大軍。”
酒井賀無聲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請.....請皇帝陛下繼續賜教。”
“在你聽來,四十萬大軍隻是一個朕上唇碰下唇的一個數字而已。
可是對於朕跟朝廷這邊,四十萬大軍的兵備就是一個無底洞,糧草消耗也是一個填不滿的黑窟窿啊。
不是朕不願意賞賜你們請求的區區幾萬兵刃跟甲胄,實在是你們來的時間不湊巧了。
若是你們早來半年,彆說一萬多各式兵刃,就是五萬,十萬這個數目,朕眉頭都不皺一下就能賞賜給你們使團帶回本土。
然而現在嘛!
大軍已經開拔出征了,雖然朕很想應允你們的賞賜。
可是朕有心卻無力啊。
眼下庫房的兵刃都已經裝備到西征大軍將士的身上了,剩下的不過幾千柄已經生鏽了的戰刀跟長槍,還有幾百副堆積多年已久不成樣子的陳舊甲胄。
朕賞賜你們這些,你們要不要尚且兩說。
朕也拿不出手啊,真讓你們把這些兵備帶回本土交差。
朕的顏麵,大龍天朝的顏麵就會蕩然無存。
有損我天朝威嚴跟顏麵的事情,朕決然是不會同意的。”
酒井賀眼中帶著深深的不甘之意:“這......皇帝陛下,難道您一點可以剩餘的都沒辦法讓邦使帶回去嗎?”
“剩下的那些已經生鏽的刀兵長槍你們願意要,朕自然不會小氣。
可是你怎麼交差?朕的顏麵怎麼辦?天朝的威嚴怎麼辦?
當然了,除了朕說的這些緣由,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啊!
來人!”
正在巡邏的禁軍急忙跑了過來:“陛下?”
柳明誌瞄了一眼身體突然變得僵硬,神色緊張不已,細汗淋漓的酒井賀,淡笑著指了指禁軍兵卒腰間的橫刀。
“把你的兵刃抽出來,交給酒井公子用用,看看順手不順手。”
“得令!”
蹭的一聲橫刀出鞘,令酒井賀再次嚇了一跳,手臂發顫的瞄著身後的禁軍將領,生怕他不由分說的給自己來上一刀。
“酒井公子,請!”
酒井賀戰戰兢兢的接過禁軍兵卒遞來的兵刃,對柳大少點頭示意了一下朝著亭外走去,雙手握住刀柄嘗試著劈砍削刺了幾下。
從其揮舞橫刀的動作上,柳明誌一眼就看出來酒井賀這家夥有著不弱的功夫底子。
至於這貨修煉的是什麼功夫,柳明誌就無從知曉了。
片刻之後,酒井賀臉色微紅的將橫刀遞給了禁軍將士,偷摸的揉著自己的手腕。
“謝謝將軍!”
“不客氣!”
柳明誌收起了臉上的促狹神色,淡淡的望著酒井賀:“酒井賀,順手嗎?”
“回稟皇帝陛下,這位將軍的戰刀太長了,邦使根本使用不來,不知還有沒有更短一些的武器?
伯父帶回去的那四千武器跟這些完全不一樣,邦使跟族人們使用起來順手至極,宛若量身打造一般。”
“你有所不知,這是我大龍將士的製式兵備,所有的戰刀都是一樣長度,寬度,厚度。
你伯父帶回去的那些是他讓民間工匠按照自己要求打造的,自然跟朝廷的製式兵備相差甚遠了。
你也看到了,也親自試驗了一下。
朕就算想辦法勻給你們一部分兵刃和甲胄帶回本土去。
可是你們先天不足,帶回去也使用不了啊!”
酒井賀看了一眼禁軍將士身上的甲胄跟身高,又低眸看了一下自己的體格,神色有些無奈跟憋屈。
“這.......皇帝陛下,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彆的辦法?應該有吧,這樣吧,還有五天時間呢,你先回鴻臚寺歇著,或者到街上轉轉,領略一下我大龍的風土人情。
朕想到了彆的法子,再讓人通知你入宮。”
“皇帝陛下,可不可以讓大龍的能工巧匠再為邦使打.........”
“有話以後再說吧,朕政務繁忙,就不跟你多說了。”
柳明誌說完,放下茶杯直接朝著勤政殿的方向趕去:“送客!”
“遵旨!”
“皇帝陛下,請......”
“酒井公子,請吧!”
酒井賀望著柳明誌背影,無奈的點點頭:“請將軍引路,有勞了!”
“分內之事!”
待禁軍將士帶著酒井賀消失在禦花園中之後,柳明誌從一顆碩大的灌木叢後麵走了出來,似笑非笑的望著勤政殿的方向籲了口氣,嘀咕著轉身朝著禦書房的方向走去。
“一鬆一弛,既然上鉤了,就不怕你們跑掉。”
禦書房中,柳大少神色平淡的打量著殿中一塵不染的陳設。
“來人!”
“主上?”
“去鴻臚寺查一下,倭國兩路使團除了進貢給朝廷的貢品之外,還帶了什麼彆的好東西。”
“得令!”
“小誠子。”
“小誠子!”
“陛下,咱來了,有什麼吩咐?”
“傳朕口諭給兵部和工部,讓他們按照朕在禦花園的交代,新打造出一百副甲胄,一百柄橫刀出來,想辦法讓鴻臚寺王愛卿讓倭國兩路使團的人無意中得知這個消息。”
“是,咱告退!”
小誠子一離開,殿中又寂靜了下來。
柳明誌隨意的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對著殿頂打了幾個手勢。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左右,朱雀妖嬈空靈的嗓音在前殿響起。
“朱雀參見少爺。”
“不用多禮,進來吧!”
“謝少爺!”
柳明誌起身望著扭著窈窕身段走進來的朱雀,又比劃了幾個手勢,一聲聲微不可察的聲響傳出,柳大少淡笑著伸開了雙臂。
朱雀飛燕還巢一般的撲了過去,直接將柳大少按坐到椅子上,修長的雙腿橫跨了上去,徑直依偎在柳明誌的懷中。
“哼!這麼久才召見雀兒,人家還以為你把人家給忘了呢!”
望著朱雀幽怨的目光,柳明誌屈指點了一下朱雀的瓊鼻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少爺我就是忘了自己姓什麼,也不能忘了你這個可以要人命的小妖精啊。”
朱雀仰頭在柳大少嘴角輕吻了一下:“就會說好聽的騙我,你倒是要了雀兒啊。”
柳明誌輕輕地環抱住了朱雀纖細的腰肢,露出了苦笑的模樣:“你一直在負責追查諜影的下落。
萬一有了身孕,再跟諜影遭遇上會害了你的小命的。”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每次都是這一套說辭,你不煩我都聽膩了。
擔憂我有身孕,擔心我有身孕,你就不能不讓我有身孕嗎?
你真當我什麼都不懂嗎?雀兒是完璧之身的大姑娘不假,可是為了查案,行走江湖這麼多年,能讓雀兒不懷上身孕的法子多了去了。
大不了恩....恩愛過後雀兒喝些藏紅花不就行了!
你就是不想罷了!”
“你.......唉.....那東西傷身的,是藥三分毒你不知道嗎?
罷了罷了,不讓你如願以償,你是過不去這個坎了,你天葵什麼時候來的?”
朱雀嬌顏微微有些不自然,美眸躲閃的捶打了一下柳明誌的肩膀。
“少爺,哪有男人問女子這個的。”
“你彆管這些了,告訴我什麼時候來的就行了!”
“剛過……過去四天了!”
“諜影還是沒有一點痕跡嗎?”
柳明誌眉頭一挑,說話間環抱在佳人柳腰間的手掌悄悄遊動了起來。
朱雀嬌軀一顫,立刻緊緊地依偎在少爺的懷中輕輕蠕動起來,銀牙輕咬著紅唇,美眸迷離的搖搖頭。
“沒...沒有,除了深山老林,偏僻村落之外弟兄們該查的幾乎都查了,一點蹤跡沒有發現....嗯哼......少爺,要了雀兒吧!”
“要知道你的身份隻能生活在黑暗之中,就算少爺要了你的清白身子,也注定給不了你一個應有的名分。
不後悔?”
“不後悔!”
看著佳人柔情似水,卻充滿堅定之色的美眸,柳明誌直接將其攔腰抱起,朝著以前小憩的軟塌走去。
自從柳大少搬離皇宮之後,除了進來打掃的宮女之外,再也無人問津的寧靜禦書房中,隨著一聲嚶嚀之聲,漸漸回蕩起了春天的音符。
時光匆匆過去了數日。
柳大少正在跟戶部,兵部,工部,鴻臚寺幾個老狐狸想方設法的商的坑.......軍事援助倭國的事宜。
黃沙萬裡之外,西域諸國東境的姑墨國邊城沙城東線境內。
翻滾的煙塵長龍逐漸散去,現出了迎風舞動著,好似要遮天蔽日一般的大軍旌旗,跟旗幟下一望無邊的四十多萬西征大軍將士的身影。
霎時間,姑墨國安寧平靜,商旅絡繹不絕的邊關沙城外,被肅殺的氣息籠罩其中。
自從瑞安四年柳大少班師一彆,十年已過,無雙鐵騎再臨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