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雅空靈溫婉的聲音驟然響起,令因為柳明誌話語陷入短暫沉寂的觀景台恢複了過來。
“夫君,妾身送桃花釀來了,方便上去嗎?”
柳明誌乍然回神,嘴角掛笑的朝著涼亭邊走:“雅姐,快上來吧!”
片息間,齊雅帶著一名貼身丫鬟,一名宮女步伐輕盈的登上了觀景台,雙手端著托盤舉止優雅的對著宋清,安狗兒兩人福了一禮。
“妾身柳氏齊雅見過大哥,見過叔叔。”
“弟妹無須多禮。”
“嫂子不用客氣。”
柳明誌帶著和煦的笑意,接過了齊雅手中的托盤:“雅姐,又辛苦你跑一趟了。”
“這是妾身的分內之事,再說了,整日悶在宮裡,突然走動一下妾身還活動活動身子骨了呢!怎麼能說是辛苦了呢?”
柳明誌端著酒水朝著石桌走去:“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陪為夫跟大哥還有江河飲酒閒談一番。”
齊雅芳容略帶猶豫之色,最終還是乖巧的點點頭,坐到了柳明誌身邊的石凳上。
“大哥,叔叔,妾身就叨擾了,我來為你們斟酒。”
“弟妹,你說這些就見外了。”
安狗兒更是直接起身先一步拿起了酒壺開始擺杯倒酒:“雅嫂子,你陪大哥安坐就好,倒酒讓小弟來就行了。”
“宋大哥,大哥,雅嫂子,請,小弟敬你們一杯。”
柳明誌接過安狗兒遞來的酒水,放在鼻尖下輕嗅了幾下:“江河,你奔赴海津鎮之日,如果情況允許,大哥再為你擺一桌踐行酒,如果情況不允許,這杯酒就當為兄為你提前踐行了,乾杯!”
“為兄也預祝江河兄弟一帆風順,萬裡暢行。乾杯!”
“妾身預祝叔叔前程似錦,功成名就,敬叔叔。”
“多謝兩位兄長,多謝嫂嫂。乾杯!”
第一杯桃花釀下肚之後,四人也開始一邊飲酒,一邊有說有笑的聊起各自所見的種種趣聞。
不過大多時間多是柳明誌跟安狗兒哥倆在說,宋清偶爾插上一句話。
至於齊雅一直都在淺笑著當一個聽眾,不時地因為安狗兒說的一些關於西洋諸國那些與大龍大相徑庭風土人情而露出驚異的神色。
期間,柳鬆也帶著一群人送來了幾個下酒菜,進行了大半天朝會,肚子早就饑腸轆轆的宋清,安狗兒兄弟倆也沒有跟柳明誌再客套。
開始吃吃喝喝,繼續暢談風聞趣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天色已經見晚。
宋清兩人也極有眼色的起身告退,聯袂離開了後宮離去。
齊雅正在指使著丫鬟收拾著桌案上的殘羹碗碟,看著夫君站在圍欄邊目送兩人遠去的身影搖著頭調笑了一句:“夫君,沒喝儘興的話,舍不得大哥他們離開,你就把大哥跟江河多留一會不就行了。
反正宮裡你說的算,他們就是住一晚上又能如何?
妾身有的是桃花釀,還怕你們喝不儘興嗎?”
“啊?說什麼呢!有你這個大美人陪著,為夫對兩個糙老爺們有什麼舍不得的,就是在想些彆的事情罷了。”
齊雅示意丫鬟跟宮女兩人帶著托盤先行離去,玉手束在腹部,蓮步輕移停到了夫君身邊,自然而然的環住了柳明誌的手臂,側顏貼在了柳明誌的肩膀之上。
“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了?
要不說給妾身聽聽,讓妾身幫你分擔一二!”
“沒有!就是突然發現宮中觀景台的夕陽美景竟然如此的賞心悅目。
住了大半年了,今天才發現這令人流連忘返的美景,為夫情不自禁的有些感慨而已。”
齊雅目光從柳明誌的臉上轉向了天邊的雲霞,笑靨如花的點點頭。
“夕陽如血,煙霞漫天,確實是美不勝收的風景呢!看來這觀景台的位置當初也是經過能工巧匠層層選擇才定下來的位置。
內閣跟十王殿建立了,你也不用終日待在禦書房中寸步難離了
以後什麼時候想來賞景,妾身跟姐妹們便什麼時候陪著你來散散心。”
柳明誌抽出了被齊雅環抱著的手臂,走到了齊雅身後輕輕地抱住了佳人不算纖細卻恰到好處的腰肢。
“雅姐,你跟為夫說實話,是不是真的不喜歡待在宮裡居住的日子?”
齊雅默默的依偎著柳明誌的胸膛:“夫君去哪裡!妾身便去哪裡!不要說是皇宮大內了,就算是茅草屋妾身都會生死相隨。”
柳明誌探頭在齊雅的俏臉輕吻了一下,樂嗬嗬的笑了出來。
“嗬嗬......為夫讓你說實話,沒讓你說情話!”
“真想聽實話呀?”
“肯定的啊!為夫既然問了,自然想聽你說實話了。”
齊雅抿著櫻唇沉默了一會,嬌顏惆悵的點點頭:“實話就是一點都不喜歡住在宮裡,不止妾身不喜歡,姐妹們也都不喜歡。
高牆大院之內,實在是太冷清了,除了宮女太監跟遠遠巡邏路過的禁軍之外,再也見不到外人了。
以往這個時候,妾身跟姐妹們應該在街上挑選一些首飾布料,跟偶遇的一些婦人,大家小姐興致勃勃的探討哪些胭脂水粉更好用,哪家的布料穿在身上更舒服。
以前閒暇之餘,你不在家的時候姐妹們帶著兒女們出城郊遊踏青,放放紙鳶。
現在除了圍著禦花園還是禦花園。
禦花園中再是集齊了全天下的奇花異草供我們觀賞,可是看了半年了,這些奇花異草還不如城外的雜草看著舒心呢。
以前的日子雖然平淡,倒也充實有趣。
可是現在呢?從最初入宮居住的新奇感過後,現在跟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有什麼區彆!
嫣兒妹妹跟婉言妹妹倒還好些,從小都是在深宮大院之中長大,早已經習慣了下來。
剩下的這些姐妹,包括妾身.......唉......
可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身為夫君的妻妾,不想待在宮裡也得待著不是!”
柳明誌能感覺到齊雅身上那種有感而發的鬱悶心情,舔著嘴角沉默了一會兒。
“雅姐,為夫帶你們回柳府好不好,以後咱們都在柳府定居。”
“真的?”
柳大少看著猛然轉身過來,神色激動的望著自己的齊雅嘴角哆嗦了幾下:“至於這麼激動嗎?宮裡對你們來說就這麼枯燥乏味,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搞得為夫讓你們住進宮裡跟迫害你們似得。”
齊雅的嬌顏上閃露一絲尷尬:“夫君,妾身....妾身....是不是失態了?”
“不失態,不失態,說實話為夫也不想繼續在宮裡住了,每天看來看去還是這些,新奇感一過確實太枯燥乏味了。
回柳府,除了上朝為夫入宮,咱們還回去過咱們自己的小日子去。”
“爹那邊不會不高興吧?”
“有什麼不高興的?憑什麼不高興?
現在的東跨院本來就是為夫當年的通遠伯府,跟老頭子新買的院子打通的,那是屬於本少爺的宅子,咱們回自己家住他憑什麼不高興。
老頭子萬一真糟心的話,為夫回去之後大不了把牆堵起來,咱們關門過自己的小日子,眼不見心不煩。
至於宮裡,什麼時候想回來住就回來住唄。
房子多,咱們想住哪就住哪,誰也管不到。
雅姐,咱們回去收拾行禮去,說走就走。”
齊雅忙不吝的點點頭“好,妾身馬上去通知姐妹們去。”
“等等!”
“嗯?夫君還有彆的事嗎?”
柳明誌笑眯眯的瞄著齊雅輕薄雲紗肚兜內的幽深溝壑咧嘴一笑。
“太陽快下山了不錯,可是天氣還是有些悶熱的,不如咱們去禦花園沐浴一下?”
齊雅怔了一下,麵頰微紅的急忙朝著觀景台下跑去。
“妾身才不去呢!昏君!”
“跑?你跑的了嗎?”
禦花園在柳明誌的交代下變得空無一人,賞風亭旁錦鯉湖中。
四下無風湖麵微波蕩漾,隱隱回蕩著宛若黃鸝啼鳴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