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迎風招展的旌旗下,柳明誌正在一馬當先的縱馬馳騁著,目光不時地在莫洛部落掃視著。
親兵將領杜宇忽然驚慌的喊了出來。
“大帥你快看,前方好像是個小姑娘朝著咱們前鋒兵馬的陣型跑過來了。
這小姑娘是不要命了嗎?咱們萬一來不及變換陣型,她會被踐踏成肉泥的!”
柳明誌的目光急忙從草原微微枯黃的壯麗美景上收了回來,順著杜宇手指的方向極目眺望而去。
目光中的人影越發的清晰,也越來越眼熟。
“月.....月兒?
這個臭丫頭是瘋了嗎?
駕!”
從小可愛熟悉的一舉一動,柳大少這個當爹的立刻看出了小可愛的身份,心神緊繃之下重重的揮動了一下手裡的馬鞭。
正如杜宇所說,一旦前鋒兵馬來不及變換陣型,小可愛瞬間就會被萬馬踐踏而過,成為一攤血泥。
再加上如此距離,前方兵馬來得及調轉方向迂回兩側奔襲,後方的兵馬等反應過來什麼都晚了。
頓時間,方才還有心飽覽草原風光的柳明誌立刻心急如焚起來。
風行似乎察覺到了主人的焦急,馬蹄奔襲如風,瞬間就將身後的先鋒兵馬給甩開了一大截。
“臭丫頭,快停下來!”
柳明誌凝聚內力的聲音,清晰的傳到小可愛的耳畔,赤著如同白玉無瑕一般的蓮足,站在原地對著柳明誌又蹦又跳的招手揮舞著。
“爹爹!爹爹!”
柳明誌估算了一下距離,雙腿微微用力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施展迎風踏雪朝著小可愛淩空激射而去,先天真氣縈繞周身,一瞬間又將風行給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小可愛隻看到一道殘影朝著自己激射而來,驚呼了一聲已經被老爹抱著腰肢淩空躍起。
父女倆猶如鴻毛一般輕飄飄的落了下來,恰到好處的落到了疾馳而來的風行身上。
“駕!”
柳明誌再次縱馬馳騁,後方傳出了此起彼伏的唏律律馬鳴聲。
十萬兵馬在各部營旗的統領下朝著草原四周分散而去,漸漸的放緩了速度。
“籲!”
“籲”
“.......”
“籲!”
風行前蹄高高揚起,發出唏律律的鳴叫聲。
柳明誌轉身衝著身後望去,看著十萬鐵騎在小可愛方才所站位置的範圍內迂回分散而去,心有餘悸的呼了口氣。
小可愛仿佛不知道自己剛才會有什麼樣的危險發生,玲瓏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把自己抱在懷中的老爹,目光中的激動之色不言於表。
“爹爹,你終於來接月兒了!”
柳明誌收回了目光,低頭看著小可愛緊盯著自己激動的神色,反手將小可愛提起直接按在了馬背上。
“臭丫頭,你是真的不要命了,不給你長點記性你是真不知道無法無天這個詞怎麼寫了。”
柳明誌重重揚起大手,就要朝著小可愛的屁股上拍去,小可愛頓時掙紮起來。
“月兒長大了,月兒長大了,不能再被打屁股了,會嫁不出去!”
聽著小可愛的狡辯話語,柳明誌揚起的手掌也停頓了下來,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是啊,一眨眼的功夫,女兒就已經快十三歲了,按照風俗再過一年就到可以出閣的豆蔻年華了,再打屁股確實有些不合適了。
將手放了下來,提起小可愛的衣領翻身下馬,將小可愛放到了草地上,柳明誌舉起了手裡馬鞭。
“把手伸出來。”
小可愛急忙將雙手藏在了背後,縮著脖子委屈巴拉的看著柳大少。
“月兒知道爹爹來了,還讓娘親去給爹爹燉月兒親手抓來的鮮魚湯,爹爹不高興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打月兒。
你是我親爹嗎?”
“問你娘!”
“看吧看吧,爹爹不但想打月兒還罵月兒。”
額........這話似乎有些似曾相識啊。
柳明誌感受著小可愛幽怨的目光,無可奈何的放下了揚起的馬鞭,看著一身汙泥的小可愛,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魚腥味。
“你又去下河抓魚了?”
“啊?額........月兒在河邊洗腳,它們非要往我手裡鑽,爹爹你說神奇不神奇!”
“你啊,都十三歲了,什麼時候能穩重一......”
“大帥,弟兄們讓末將詢問何處安營紮寨?
呦,這不是月兒公主嗎?我們方才還再說著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對著馳騁奔襲的騎兵迎麵奔跑過來,合著是您呢,那就不奇怪了。
臣周寶玉有禮了!”
小可愛對著停在老爹身旁的周寶玉翻了個白眼:“寶玉叔叔,你這是誇張月兒呢還是諷刺月兒呢!”
“誇獎,當然是誇獎了!”
“虛偽,表裡不一。”
“月兒,不可無禮!”
“哦!”
“無妨無妨,月兒公主當初在王府小住的時候,早習慣跟末將等人開玩笑了。”
柳明誌看著越發落落出眾,也越來越機靈活潑的小可愛神色糾結的搖搖頭。
女兒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難管了。
跟她幾個姐姐一比,性格區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讓弟兄們後撤三裡選擇良地安營紮寨,等候後續步卒弟兄彙合一處。”
“是!”
“等等!”
“沒有命令,切莫與草原上的突厥各部兵馬和金國兵馬發生不必要的摩擦。
沒事的時候讓會說突厥話的弟兄嘗試著跟突厥部落百姓或者將士接觸一二,看看能不能更換點肉乾什麼的給弟兄們加加餐。
最重要的是試探一下他們對咱們的態度如何。”
周寶玉看著柳明誌略有深意的目光,似有所思的點點頭:“末將明白了,末將告退!”
周寶玉走後,柳明誌扶著劍柄環顧著莫洛部草原上的無限風景。
“真是個風景優美,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這樣的地方不應該有流血犧牲,而是載歌載舞的美滿生活。
師弟,為兄希望咱們能夠罷兵言和,以兵不血刃的方式結束長達百年的兵戈吧!”
“爹爹!”
“嗯?怎麼了?”
“咱們去喝魚湯吧!可鮮了呢!”
柳明誌輕笑著微微俯身,抬手梳理著小可愛秀發上,麵頰上的泥汙。
“好,爹爹就嘗嘗你抓的魚,味道到底有多鮮美!”
“嗯嗯嗯,月兒給爹爹你帶路,否則爹爹你可能進不去娘親的軍中大營。
畢竟我來接你的時候,叔爺他們可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呢!”
“嗬嗬!臭丫頭,事到如今放眼整個天下,大無論是大江南北還是海洋荒漠,還沒有爹去不得的地方。”
小可愛沒有聽出老爹語氣中睥睨天下,意氣風發的氣勢,白皙的手指默默的牽住了柳大少粗糙的手掌朝著金國大營的方向走去。
“嘻嘻,爹爹就會吹牛,給月兒帶禮物了嗎?”
“忘了!”
“哼!臭爹爹,月兒白想你了,都不給月兒帶禮物!”
“那你想要什麼禮物?”
“爹爹給的月兒都喜歡!”
柳明誌腳步一頓,慢慢的停了下來。
小可愛轉身疑惑的看著柳大少:“爹爹?怎麼不走了?”
柳明誌牽著小可愛朝著在後麵默默跟著的風行走了過去,從搭褳裡取出一個淡黃色絲綢包裹的盒龕。
默默的蹲了下來,將手中的盒龕捧在小可愛麵前。
“打開看看,這個禮物喜歡嗎?”
小可愛浩瀚的星眸猛然一亮,湊到柳明誌臉頰上輕啄了一口。
“嘻嘻,月兒就知道爹爹最愛月兒了!什麼禮物啊?”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小可愛好奇不已的解開了絲綢上的係扣,抬手取下了盒龕之上的外罩,愣愣的看著嵌在底座黃稠中的傳國玉璽。
“印?這是什麼禮物?”
“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