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隨意的聳聳肩,戲虐的看著柳之安:“那就多了去了,隻是你這算是默認了跟白蓮教關係匪淺嗎?”
柳之安似笑非笑的搖搖頭:“老夫可沒有承認。
不過你若是欲加之罪,老夫也沒有什麼好狡辯的。
一切都得證據說話,你方才講的很精彩,也很有根據。
可是毫無證據的猜測也隻是猜測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麼。
淮南王李玉剛還跟白蓮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呢,這點可不是老夫栽贓陷害,而是證據確鑿,此事你比老夫更加清楚其中的關鍵。
然而淮南王跟白蓮教有關係,就能說李氏宗親跟白蓮教有關係嗎?就能說你已經大行的嶽父李政也跟白蓮教有關係嗎?
有因確實是有因,但是卻是無果。
確實有些巧合,但是並不能直接說明什麼。”
柳之安字裡行間始終沒有正麵承認自己跟白蓮教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哪怕柳明誌說的種種推測都能毫無間隙的鏈接在一起,柳之安依舊沒有承認的意思。
兒子已經自立稱帝,自己身上的擔子也可以放下了。
柳之安承認與否,兵不能改變什麼。
直接承認也好,果斷否認也罷。
柳明誌就算是得知了事情所有的真相也不能將其怎麼樣,更不會將其怎麼樣。
“既然如此,咱們就繼續說說揚州發生的事情。
當年我無意中幫助薇兒成為了秦淮頭名花魁,你給了我一巴掌讓我去了揚州,這事沒忘吧?”
“記憶猶新!隻是,老夫一時之間怒火難消,讓你滾去揚州處理馬場的生意,這跟白蓮教又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呢?”
“確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係。
可是不代表沒有沒有一點的聯係。
當年你讓我去揚州的理由,是處理馬叔跟洪家因為馬匹的關係對嗎?”
“沒錯,所以呢?”
“馬場生意以經營公交車生意告一段落之後,我跟韻兒在你的授意下,去青樓喝花酒,在城外卻遭遇了白蓮教的襲擊。
而襲擊我的人正是蓮兒跟其姐姐白芍。
以及白蓮教後來的白蓮教護法向鷹他們。
以及珊兒這位九長老,還有七長老他們。
這件事暫時擱置一旁。
先說說後來我離開揚州回金陵之後,舅舅張狂率領龍武衛五千精銳圍剿了翠屏山的白蓮教總壇。
當然了,那個所謂的總壇不過是明麵上的障眼法而已。
可是縱然如此,依舊有幾千之眾死在了龍武衛大軍的剿滅之下。
舅舅剿匪這件事跟我於揚州城外遭遇蓮兒他們襲擊的事情同樣擱置一旁。
再說說後來我入得廟堂之後,漸漸掌握了實權,父皇派我率領以程凱,周寶玉為將領的龍武衛,驍果衛兵馬江南剿匪的事情。
我剿滅白蓮教亂匪之時,一直在家中居住,很多事情並未瞞著你。
而,從我的剿匪過程之中,我漸漸了解了白蓮教的分部情況。
分壇若乾,總壇卻是居無定所隨時變動的。
可是卻沒有任何一處分壇的人數會有翠屏山被舅舅張狂圍剿的那一次人馬數量的三分之一的數目。
而且白蓮教教眾相當分散,沒有任務的情況下極少有可能大規模聚集某處。
這件事雅姐,珊兒都可以為我證明。
他們一個大長老,一個九長老,對白蓮教的情況最熟悉不過了。
那麼問題就延伸開來了。
揚州城外翠屏山白蓮教教眾大規模聚集的原因是什麼呢?
為何會在洪家想要染指我柳家馬匹生意的時候正好聚集在一起呢?
根據白蓮教的習慣,他們聚集必定是有任務在身。
可是直至他們被舅舅率領龍武衛剿滅,江南各地州府都並未傳出任何有白蓮教再次作亂的傳聞。
那他們聚集的意義何在呢?
隻有一種可能,有命令在身,卻沒有來得及施行。
而這段時間期間,正好是我和平處理了與洪家因為馬場生意之事所產生的糾紛,達成了合作共贏的協議。
如果沒有達成一起經營公交共贏的協議。
老頭子你說揚州會不會遭遇跟金陵一樣的白蓮教作亂之事?
而洪家這個揚州老牌家族,是否也很有可能毀滅在白蓮教的血腥手段之下呢?
繼而,事情就朝著我跟韻兒在揚州城外涼亭遭遇白蓮教襲擊的事情發展了。
當時我跟韻兒正在邊走邊閒談一些民生趣事。
蓮兒跟其白芍姐姐無端端的就出現了,說是白蓮教教主有請。
我知道白蓮教的名頭,自然不可能老老實實的跟其前去狼穴虎口犯險,以至於後來就引起了衝突。
蓮兒跟白芍一時間並不能奈何韻兒,便分出蓮兒轉向了我。
蓮兒當時的功夫不怎麼樣,可是卻是一位蠱毒高手,這自然是我後來知道的。
蠱毒並不是一旦下蠱就能致人於死地,而是可以解蠱的,這同樣是我後麵知曉的。
既然如此,蓮兒為什麼不用最擅長的手段來直接將我毒倒帶回白蓮教呢?
反而被我的一些小手段擒拿住了。
接著就引來了左右護法跟珊兒他們這些白蓮教長老。
接著最後出現的扛棺匠宋終宋大哥。
換個方向來想想,正常人的思維,明知目標是江南柳家的大公子。既然如此,左右護法,幾位長老都來了,明明可以一擊得手的情況下,又何必派遣兩位持劍婢子來打前陣呢!
耽擱時間不說,還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差池。
珊兒她們幾個長老直接出手,無論是我還是韻兒都不可能會有反抗之力。
順順利利的就會被擒拿到白蓮教主的麵前。
白蓮教主是傻子嗎?肯定不是,否則也不會蠱惑那麼多綠林人士為其所用。
那麼,隻能說明他這樣做肯定彆有用心。
而他的用心就是在試探我。
他想要試探我什麼呢?若是以前我肯定想象不到,也從來不會去想。
但是當另一個柳之安出現在城牆之上,跟我說了那一番話之後,再聯想起十幾年前我在揚州跟韻兒遇到的突襲,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試探什麼?當然是試探我是不是真正的柳家長公子柳明誌。
如此一來,翠屏山白蓮教教眾聚集卻沒有作亂,舅舅江南剿匪卻走漏風聲,我跟韻兒揚州城外遇襲之事。
這些看似毫無乾係的事情,可是隻要跟老頭子你聯係在一起,就一切都說得通了!
你連父皇下江南去當陽書院的事情都能從柳葉口中得知,舅舅五千龍武衛聲勢之大自然逃不脫柳葉子弟的偵查。
換而言之。
當年真正給翠屏山白蓮教主通風報信的人不是江淮大都督淮南王李玉剛這位聖使,而是老頭子你這位江南柳家的家主。”
“啪......啪啪........啪啪.......啪啪.....”
書房中響起了柳之安輕輕地鼓掌聲,隻見柳之安站了起來,走到柳明誌身邊抬手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
“有趣!有趣至極,你不去酒樓說書簡直屈才了。”
“我推測的對嗎?”
柳之安目光一凝,沉默了良久,神色複雜的點點頭。
“沒錯,有八成已經跟真相相當接近了!”
柳明誌輕輕地吐了口氣:“你是白蓮教主嗎?”
“不是!”
“白蓮教是你的手筆嗎?”
“不是!”
“你跟白蓮教有關係嗎?”
“有些許牽扯,不大!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了!”
“你相信老夫的話?”
“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