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凱,唐儒幾名大將率領麾下的兵馬徹底衝入宮門之中,聽到柳明誌在宮牆上撕心裂肺的吼聲,下令兵馬列陣原地等候,立刻朝著宮牆之上飛奔而去。
“大..........大帥!”
“大帥,大內侍衛可能因為震驚老爺子說你腳踏七星,真命天子八個字的內容,猝不及防之下炮火沒有任何阻礙直接便轟破了宮門。
現在大內侍衛已經朝著勤政殿聚集而去,可能要死守勤政殿了。
還有.....請大帥節哀!”
眾將領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被柳明誌攬在懷裡生機全無的柳之安,目光中帶著淡淡的酸楚之意。
柳之安自殺身亡的動作太快了,根本沒有人反應過來,匕首便刺進了心口之上。
在場的將士哪個不是見慣生死的存在,大致一掃就知道,大帥父親柳員外柳之安的傷勢已經回天乏術了。
“請大帥節哀!”
“請大帥節哀!”
“請大帥節哀!”
寬慰柳明誌的話語此起彼伏,柳明誌看著生機已絕的柳之安,緩緩的將其放到了宮牆之上。
柳明誌低頭觀望了一眼柳之安的屍首,提起天劍直接朝著宮牆下跳去。
“大帥!”
“大帥!”
“請大帥節哀順變,切莫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請大帥務必節哀順變!”
柳明誌回頭凝望了一眼身後的宮牆,伸手扯下了程凱腰間的旱煙袋,神色不悲不喜熟練的將煙絲裝在煙鍋裡。
程凱不再說著寬慰的話語,急忙取出火折子吹燃點了上去。
他心裡清楚,大帥現在迫切的需要冷靜。
煙霧嫋嫋升起,柳明誌雙眸微眯的砸吧著手裡的旱煙默默的吞雲吐霧。
一鍋,兩鍋,三鍋。
一連著抽了三鍋煙絲,柳明誌才彎腰對著靴底磕了磕,將煙袋丟給了程凱。
“大.....大帥,節哀順變啊!”
柳明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提著天劍朝著勤政殿趕去。
湧入宮門的新軍將士早已經列陣完畢,見到柳明誌的行動,也擺著攻守兼備的陣型護衛在柳明誌左右朝著高大的勤政殿逼近過去。
程凱以及十幾位營將對視一眼,望著宮牆歎息了一聲,急忙朝著柳明誌追了上去。
盞茶功夫。
校場末尾的第一節台階前,不疾不徐走路的柳明誌望著勤政殿外密集的大內侍衛直接停了下來,盤膝坐在台階上一動不動的沉默了下來。
目光愣愣的盯著百步外的宮牆一言不發。
勤政殿前占據了廣場的四萬兵馬不明所以的停了下來,將目光放在了盤膝坐在台階上的柳明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大帥意欲何為。
李曄跟滿朝文武百官在方碩的彙報下,已經知道了宮牆上發生的事情。
得知了柳之安自絕身亡,柳明誌率兵衝入宮中,已經朝著勤政殿外走了出來。
站在最高處望著柳明誌盤膝坐在最低處一動不動的身影,李曄跟周圍的文武百官全部都陷入了迷茫之中,不知道柳明誌這是什麼意思。
日頭逐漸西下。
當天邊的逐漸出現了一抹煙霞,柳明誌依舊沒有任何的動作。
皇宮中頓時在柳明誌的行為之下,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心神都放在了柳明誌身上,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柳府內院書房之中。
柳之安手中握著一本卷了起來的賬本,對著另一個柳之安跟一旁一個神色普通到根本引不起人注意的中年人劈頭蓋臉的敲打起來,兩人躲躲閃閃的在書房之中抱頭鼠竄起來。
“老爺,冤枉啊,這都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啊!”
“叫爹,叫爹!
他娘的,老子都沒有正兒八經的被混小子叫過爹,你他娘的占老子便宜。
袁無麵,柳敬,你們兩個他娘的是不是要占老子便宜?”
另一個跟柳之安長得一模一樣的柳之安圍著書桌不停的躲閃起來。
“老爺,你可不能卸磨殺驢啊,是你說的要演的真實一點,不能被少爺看出來不對勁,小的全都是按照你的吩咐演的啊。
少爺可感動了。
若不是我怕少爺的眼淚跟鼻涕流我臉上,我真的不想阻止他的!
小的都差點被少爺感動的給哭出來!”
柳之安沒好氣的瞪了另一個柳之......亦或者說是柳敬更為合適。
瞪了柳敬一眼,轉身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
“混小子那邊真的就沒有一點不對勁的端倪嗎?”
“老爺,少爺從始至終都在說他是你跟夫人的親生兒子,根本沒有說半個不字!
人之將死,少爺的不至於說謊,讓你死不瞑目的。
而且當時少爺撕心裂肺的嘶吼聲,不是死了親爹根本沒有這種感覺的!”
柳之安望著柳敬鄭重其事的模樣,神色陰晴不定的沉吟了一會,扶著胡須輕笑著點點頭。
“好啊,好啊!
十餘年了,老夫擔心了十餘年,如今終於可以徹底放心了!
或許吾兒當年真的是被韻丫頭給一下子打醒了,才會心性大變的。
他當年變化太過不同尋常了,老夫一直擔心有人暗中作梗,將其替換了。
現在心中的刺放下了,終究不用再耿耿於懷了。
十多年了,老朽這口氣終於可以放到肚子裡了。
親生的!是親生的就好!”
柳之安長籲了一口氣,將茶杯擱在桌案上對著柳敬擺擺手。
“滾回去宮牆上躺著吧,到時候收屍的時候你不見了,混小子又該起疑心了,嫣兒這孩子如今快要趕回京城了。
老夫不給他加一把火,唯恐他因為嫣兒的出現臨陣退縮了!
記住,天下沒有再次穩定之前,柳之安必須是死的!”
“是,屬下告退!”
“袁無麵!”
“屬下在!”
“你確定混小子不會看出什麼吧?”
“老爺放心,屬下千麵郎君的稱號可不是自封的,平時日子一長少爺或許會察覺不對,但是當時一匕首下去,少爺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其它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走,咱們也該挪挪地方了!”
“是!”
天邊的煙霞越發的紅了,紅的如血。
盤膝坐在台階上的柳明誌猛然彈坐了起來,對著程凱唐儒兩人招招手。
“大帥?”
柳明誌臉色平靜又微微不安的指了指程凱:“唐儒,你聞聞程凱身上有什麼味道!”
唐儒不明所以的看著柳明誌猶豫的點點頭,湊到程凱身上嗅了嗅。
“唔....程凱,你狗日的拿煙絲當飯吃了是吧!”
程凱看著唐儒嫌棄的目光,舉著雙手聞了聞,迷糊的看了看唐儒。
“沒有什麼味道啊!”
柳明誌目光期待的看著唐儒:“唐儒,你再聞聞我身上什麼味道!”
唐儒湊到柳明誌身上嗅了嗅,隨後揮了揮。
“汗臭味!”
“我抽了三鍋旱煙袋你沒聞到嗎?”
“幾乎聞不到,汗臭味太濃了!”
柳明誌攥著天劍的左手猛然一鬆,哆嗦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
程凱跟一群將士望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柳明誌,麵麵相覷有些慌亂。
大帥不會受不了柳老爺子的事情得了失心瘋了吧!
柳明誌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提起天劍對著宮牆豎起一根中指,轉身朝著勤政殿的台階上登去,。
“老東西,你大爺的!等本少爺忙完正事,骨灰都給你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