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渾渾噩噩的走出了柳之安的書房,直至被冷風吹到臉上的雪花一刺激,這才回過神來。
柳明誌怔怔的望著大雪紛飛的庭院,腦海裡回想著柳之安普通至極,卻如雷音一般刺耳話語。
你真的以為諜影想查什麼會查不出來嗎?
你想掀出來的東西,彆人未必如此。
柳明誌目光閃爍了良久,龍行虎步的朝著齊韻的庭院走去。
盞茶功夫之後,柳大少身上的錦衣換成了一襲勁裝裘衣,一手提著天劍,一手提著用草繩綁在一起的兩壇酒朝著庭院中走去。
一把拍開了酒壇上的封泥,輕淡香甜的桃花香氣撲入柳大少的鼻子裡。
不用說,兩壇酒非齊雅釀造的桃花釀莫屬。
柳明誌舉起酒壇仰頭痛飲了起來,一壇子酒水被其一飲而儘。
柳大少將手中的酒壇摔了出去,傳出酒壇碎裂的聲音。
酒壇碎裂聲的一瞬間,柳明誌朝著大雪紛飛的庭院飛躍而去,刹那間一聲劍吟聲劃破長空。
柳明誌身形在雪中騰挪飛轉,開始劍舞。
劍氣縱橫,冷厲駭人,將周圍的雪花都卷入劍氣之中,仿佛有了靈魂的精靈一般在柳大少周身飛舞。
幾炷香的功夫,柳明誌漸漸停下飄忽不定的身影,打開第二壇酒水痛飲起來。
而此時內院的房頂之上,數十個青袍人站在風雪之中,麵麵相覷的看著又開始第二波劍舞的柳明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
不知道是不是柳明誌酒後上頭的原因,完全沒有控製手中劍氣的力度。
劍氣破空的聲音早已經穿過層層風雪傳入內院眾人的耳中。
本以為是有敵來犯,發生了交手,他們還想著敵人是怎麼避開前院眾多柳葉高手的監視呢。
到來之後才發現是自家少爺在雪中舞劍,弄得動靜太大了。
不止屋頂之上,周圍的回廊下也聚集了不少人,有齊雅,青蓮這些靠近齊韻庭院的佳人,也有十多個披著衣物跑出來的丫鬟們。
此刻她們也是一頭霧水的望著在雪中劍舞的柳大少。
齊雅目中憂慮的看向了一旁的齊韻:“妹妹,夫君這是?”
齊韻默默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夫君他沉著臉回來,換了一身勁裝就提劍出來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青蓮擔憂的看著柳大少的身影:“雅姐,韻姐姐,這......要不我去勸勸吧,夫君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齊雅一把抓住青蓮的皓腕? 對其微微搖搖頭:“讓他發泄發泄吧,酒勁上來了,不讓他發泄發泄反而會憋壞了身子。”
“嗯? 蓮兒聽你的!”
隨著越來越多的女眷聽到動靜? 穿著難遮雪白肌膚若隱若現的輕薄褻衣,披著夾襖的倩影出現? 房頂上的青袍人急忙收回目光,互相對視一下隱退了下去,朝著前院的方向隱去。
“韻姐姐? 夫君這是怎麼了?”
“清詩,彆擔心? 夫君沒事? 喝完酒之後找點痛快而已。”
“鶯兒見過幾位少夫人。”
“鶯兒,你也起來了。”
“嗯? 動靜這麼大,鶯兒就起來看看怎麼回........”
“了卻君王天下事? 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正在舞劍的柳明誌忽然開口念了一句詩詞,身影停了下來? 雙手拄著天劍直直的佇立在風雪之中。
在眾女看來是那麼的落寞。
良久之後? 柳明誌動了,掐指成劍? 在冰涼的劍身上輕輕地抹動著。
看著天劍隱隱映照出自己的麵頰,神色複雜? 目光惆悵。
“本王一退再退,最終得到了什麼。”
收劍入鞘,柳明誌有些醉意的看向不遠處回廊中的眾女輕輕地走了過去。
“夫君,你沒事吧?”
“夫君,你擔心死妾身了!”
“少爺? 您是不是有心事?”
柳明誌淺笑著看著圍在自己身邊噓寒問暖的眾女默默的搖搖頭。
“為夫沒事,就是酒興大發,劍舞一場而已,都回去安歇吧。”
“真的沒事?”
眾女異口同聲的詢問道。
柳明誌挨個的在眾女的臉上撫摸了一下,含笑著點點頭:“為夫真沒事,都先回去安歇吧,為夫去跨院那邊有些事情,都回去吧。”
“是,妾身們告退。”
“夫君!”
“雅姐,還有彆的事情嗎?”
齊雅等姐妹們跟丫鬟們一一退去之後,將柳明誌的手腕抱在了懷裡,抬手輕輕地撫著柳明誌的臉頰。
“夫君,妾身不知道你為什麼有心事,但是你方才的那句詩詞說明你的心事肯定跟朝廷有著不可分割的關聯。
嫣兒妹妹對你剖心置腹,生死相隨,有時候希望你能壓製一下心中的不快,考慮考慮她的感受。
好在嫣兒妹妹的庭院較遠,沒有驚擾過來,若是讓她聽到了詩詞,不知道心裡多難受呢!”
柳明誌望著齊雅知性優雅的美眸,抬手將其緊緊地抱到了懷裡。
“雅姐,謝謝你!”
齊雅輕輕地依偎著夫君的肩膀,輕柔的笑了起來。
“傻夫君,出嫁從夫,你是妾身的男人,妾身怎麼忍心看你難受。”
“嗯,我知道了,今天就不去你那裡住了,我去婉言那裡有些事情,你早點歇息。”
“好,妾身先回去了。”
柳明誌凝視著齊雅妖嬈的倩影消失在庭院裡,這才轉身朝著女皇居住的庭院走去。
“婉言,安歇了沒?”
女皇有些驚喜的聲音傳來:“沒,進來吧,門沒落栓。”
“好!”
柳明誌推門而入,老馬識途的朝著屏風後的床榻走去。
望著朦朧燈火下女皇國色天香的容貌,柳明誌將天劍放置一旁,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柳明誌才發現女皇豐腴的嬌軀內側,小可愛正貼著床邊裹著錦被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看著女皇旁邊嘴角留著口水,陷入酣睡的小可愛,柳明誌笑著搖搖頭起身,抬手給小可愛整理了一下有些紊亂的發絲。
“月兒今天怎麼睡這裡了。”
女皇低頭寵溺的看了一眼小可愛,皓目中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誰知道這臭丫頭發什麼瘋,今天非要跟我住一起。”
柳明誌起身解開了自己的外袍,輕柔的掀開被子,鑽進了溫暖的被窩之中。
女皇往裡麵縮了縮,給柳大少讓開了一些位置,見到柳大少依靠著床頭躺好,這才軟下身子趴伏在柳明誌的胸口之上,仰頭看著柳大少,皓目帶著好奇之色。
“什麼情況,你的娘子們不讓你進門了?不得已來老娘這邊廝混一晚?”
“怎麼可能,我想住哪裡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而已。”
“聊什麼?”
“預想中的雪後疫情並未發生,陛下有意大舉用兵了。”
女皇嬌軀一顫,雙手緊緊的抓著被子低歎了一聲。
“又要跟你兵戎相見了嗎?”
柳明誌低頭望著女皇有些悵然的皓目,目光有些詫異:“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已。我若是大龍皇帝,同樣會對金國突厥乘勝追擊。
隻是,婉言很好奇你這位對大龍朝廷忠心耿耿的並肩王為什麼會對我這個敵國皇帝說這些?
你不覺得這是在背叛你的皇帝嗎?”
“我不告訴你,你埋在朝廷裡的釘子就不會將消息傳給你嗎?大軍北征,這麼大的事情根本隱藏不住,聲勢浩大,我想這邊大軍剛剛動身,你就收到消息開始部署了。
師弟應該也是。”
女皇苦笑著點點頭:“婉言還以為你是憐惜婉言,懂得心疼我了呢!”
柳明誌望著女皇苦澀的神情,瞄了一眼熟睡的小可愛,低頭抱著女皇的臻首對著櫻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吮吸了良久,柳明誌望著女皇變得有些水靈靈,媚意十足的皓目幽幽歎息了一聲。
“戰事再起,你跟月兒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危,知道了嗎?”
女皇一怔,皓目中的媚意逐漸退去。
“什麼意思?”
柳明誌將女皇重重的抱在懷裡,抓起錦被給你蓋住了嬌軀。
“這次領兵出征的人,十有**不是我,如此一來很多事情將會超脫我的掌控。
你們母女倆的安危是我一直掛懷的事情,我不在前線,很多事情難免會發生變故。
你們母女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而且隸屬我麾下的二十萬鐵騎也將以突厥戰線為主,北疆六衛我雖有影響力,可是卻節製不到前線戰場。
所以一切就要靠你們母女自己了。
說句你不愛聽的,一旦戰敗,帶著月兒來穎州找我,在北疆我會拚儘全力保護你們母女得安危不受威脅。”
“你......乾坤未定,你怎麼知道你不會掛帥出征?你怎麼了?”
柳明誌屈指一彈,房中燭火瞬間熄滅。
“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柳明誌輕輕地拍著女皇的香肩,黑暗中一雙眸子怔怔的注視著有些些許亮光的窗戶。
婉言,柳明誌說過,這場仗我不打,終究會有彆人來打的。
我再也不能默默的保護你們娘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