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跨進宮門的動作猛然一僵,猛然轉身瞳孔深縮的望著柳四三人。
“你說什麼?”
“回回少爺話,老爺被人刺殺了,危在旦夕。”
打死柳明誌也不敢懷疑柳四幾人這等死士會拿這種事情來騙自己,自己對柳四的話深信不疑、
奈何他怎麼知道柳四自己不敢用這話騙自己,但是他卻是奉了柳之安的命令。
柳明誌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慌亂,危在旦夕四個字令他心頭猛然刺痛了一下,急忙轉身看向了臉色同樣有些怔然的小德子。
“德公公,有勞你向陛下替本王告罪一聲了,就說本王有要緊的事情處理,實在無法麵聖了,拜托了!”
“告辭!”
小德子尚未反應過來,柳大少已經朝著柳府的方向飛躍而去。
柳四三人鬆了一口氣,忌憚的看了一眼禁軍手裡冷光閃爍的強弩,對著陳統領微微頷首,轉身朝著柳大少追趕了上去。
小德子回過神來,望著柳大少四人遠去的身影,也顧不得跟陳統領說什麼,一甩手中的拂塵朝著後宮的方向飛躍而去,留下了一道道殘影,
不過十八歲的小德子竟然施展出了江湖中人八品高手才能展露出來的實力。
當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哪怕是知道小德子是一個實力不俗之人的柳大少也不會想到小德子竟然有八品的境界。
禦書房中,正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當朝天子李曄停止了自己擺放酒杯的動作,目光深邃的望著氣喘籲籲的小德子。
“你確定?”
小德子看著李曄幽邃且帶著懷疑神色的目光,神色一晃,也不顧的平複自己的氣息,急忙跪在了李曄的身前。
“回稟陛下,您就是給小德子一萬個膽子,咱也不敢胡說八道啊,這真的是咱在宮門外親耳聽到的內容。”
“柳家的豢養的護衛親口對王爺他說,柳翁被人刺殺了,現在情況危在旦夕,希望王爺他馬上趕回去主持大局!”
李曄望著小德子跪在自己麵前戰戰兢兢的模樣,知道他確實沒有騙自己,放下手中的酒杯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沉思了片刻目光緊緊地盯著小德子。
“你去柳府麵見姑父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柳府有什麼異常?”
小德子沉吟了一會默默的搖搖頭:“回稟陛下,咱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呢!歡聲笑語,到處充斥著新春佳節應該有的氣氛。
柳府的下人丫鬟們都在歡度佳節,實在不像是有什麼暗藏危機的地方。
“對了!”
李曄目光一亮,緊緊地盯著小德子:“想起了什麼?快說!”
“咱見到王爺之後,就一直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但是那裡不對勁咱也說不出來,總覺得跟前幾次見到的王爺有些不太一樣,好像有種心不在焉的感覺,感覺像魂遊天外,在思索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樣?”
“還有彆的嗎?”
“沒了,除了這些,咱並沒有看到什麼古怪的事情!”
李曄目光若有所思的揮揮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去內務府領一百兩賞銀。”
“謝陛下隆恩,萬歲萬萬歲!”
低頭退出殿門的小德子輕輕地籲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心有餘悸的望了一眼身後的禦書房,李曄雖然年輕,可是身上那股子壓力屬實令自己膽寒。
朝著內務府的方向走去,小德子從袖口摸出一張銀票看了看,望著上麵一千的數字,去內務府領一百兩銀子的激動心情瞬間沒有那麼激蕩了。
小德子走後,李曄輕輕地拍了拍手掌,一個玄色袍服的鬥篷人從殿中的屋頂上飄落了下來。
“參見陛下!”
“李戡前輩,你覺得小德子說的內容有幾分可能。”
李戡的鬥篷下露出了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陛下,柳葉的情報能力天下無雙,鮮有敵手,臣實在無法想到,世家之人,江湖中人,還是什麼人豢養的死士敢在柳葉的保護下刺殺柳家家主柳之安。
柳之安雖然隻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賈,可是財能通神,不說內柳已經成長到了什麼地步,僅僅外柳而言,就與大內侍衛的實力不相上下,他被刺殺,危在旦夕”
“這麼說是假的咯?”
“也不儘然!”
“何解?”
“樹大招風,堤高於案,浪必摧之,四大家族盤亙大龍久已,有人想取而代之未必沒有可能。
湖州耿家,兗州孔家,密州羅家,檀州胡家,果州韓家,江湖中武盟,雲家山,燕雲嶺最近活動頻繁,似有猛虎下山之威勢。”
“這些勢力實力如何?”
“皆是盤踞一方的豪雄,羅家,韓家可是存世幾百年的老牌世家,燕雲嶺十八嶺之一的臥虎嶺嶺主年前突破了先天之境,令燕雲嶺增添了一位先天高手,此人力壓五府豪傑,未必沒有想要更上一層樓的意思。
如此一來,柳之安遇刺,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麼說,這些人能掀翻四大家族在江湖上的地位了?”
“非也,不過螞蟻多了咬死大象,一切皆有可能,然而無論如何,朝廷隻需坐山觀虎鬥即可,他們鬥的越厲害,對朝廷越有利。”
李曄了然的點點頭:“據說武盟盟主是一位二八佳人,其貌國色天香且實力不俗,三叔當年反叛還曾派人招攬他們,想要對抗你們諜影,不知真假?”
“確有此事,不過自此之後,武盟盟主就變得更加的神龍見首不見尾了,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的廬山真麵目,縱然臣派遣了大量的密探前去探查也無濟於事,武盟盟主的身份始終仿佛像包裹了一團迷霧一樣。
不過陛下放心,截止目前已有三十八名密探埋進了武盟的內部,臣想終將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武盟比之諜影如何?”
“雖然稱不上跳梁小醜,也不過爾爾,皇朝六百年的底蘊豈是一個新興實力可以比擬的,不過用好了,卻也是一大助力,可以節製江湖,世家一些不安分之人!”
“唔……不惜代價招攬武盟之人為朕所用,他們最近活泛的太厲害了,都說武盟高手層出不窮,且三道九流人士雲集,若是正將他們收入麾下,也是一大助力。”
“臣知道了,臣會想辦法跟這位江湖新秀的武盟盟主取得聯係,試探一下她的意思,若是能招攬成功,臣建議陛下將其收入宮中妃位之一,以防其懷有二心。”
李曄一怔,腦海中閃過一抹梨花帶雨的倩影,目光猶豫了良久,掙紮著點點頭:“朕明白了,密切關注此事!”
“臣遵旨!臣告退!”
京城主道之上,內力全開的柳大少朝著柳府的方向一躍數丈的距離奔襲而去,將柳四等人遠遠的甩在了背後。
然而心慌意亂的柳明誌並沒有發現,自己一直用內力壓製的躁動感覺因為自己全力施展輕功的緣故越發的激烈了起來。
更沒有發現自己飛躍的距離越來的越短了。
終於在距離柳府隻有一條街道,區區幾百米的距離,柳大少的目光徹底的渾噩了起來,帶著明顯的狂放之色。
“少爺,你慢點,等等兄弟們呢!”
然而柳四的話對於柳大少來說依然變得充耳不聞,他現在隻想找個東西發泄自己心底狂暴的火氣。
“少爺,你功力深厚,我們可”
剛剛扶住柳大少肩膀準本喘息的柳四忽然倒飛而去,蹭蹭數步才穩住了身影。
柳四急忙運功壓製自己體內被少爺一掌震得的有些翻湧的氣息。
“少爺,你這是乾什麼?”
柳大少目光發紅的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驚愕的幾人,速度飛快的朝著街道奔襲而去。
柳四臉色驚變,看著周圍的一幫柳葉子弟:“快攔下少爺。”
“是,四哥!”
然而朝著柳大少追去的數人,被柳明誌忽然回身的一掌震退了出去,立刻穩住身影平複體內的氣血翻湧,驚愕的望著柳大少飛躍而去的背影,少爺的內力何時如此的雄厚了。
青龍主道之上,一架雖然並不豪華卻貴不可言的馬車正朝著皇宮的方向緩緩駛去。
車廂內一個三十出頭,一人華麗宮裝的絕美婦人正言語輕柔的教導著對麵有些心不在焉的蟒袍少年。
“濤兒,等見了你皇兄,一定要謙遜有禮,且不可張揚放浪,他如今已經是天子了,咱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才行,以免讓他誤以為你有不臣之心。
天家無情,為了江山社稷,兄弟之情不過是笑談而已。”
對麵的少年默默的看了一眼對麵的美婦人,微微頷首:“知道了母後,這些話一路上你都說了八百次了,你不煩我都煩了。”
美婦人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對麵的少年,默默的歎息了一聲:“娘再說一句就不囉嗦了,你心裡清楚就好。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君你是臣,你們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希望你千萬彆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
天下已經定型了,娘親隻希望你能夠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娶妻生子,讓為娘看著你們”
“大膽,來人止步,不可衝撞趙王千歲還有西宮太”
一聲悶哼傳來,馬車的車簾被淩厲的冷風掀開,一聲嬌柔的尖叫聲劃破了安靜的街道之後眨眼間又消失了下去。
盞茶功夫左右,馬車中的少年愣愣的望著對麵消失不見的美婦人,臉色有些恐慌,目光中又帶著淡淡的異色。
一旁的小太監也回過神來,渾身哆嗦的望著身穿蟒袍的少年:“王爺,太妃娘娘被賊人擄走了,太妃娘娘被賊人擄走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早知道京城這麼不安全,咱們就不該把護衛們安置在驛站了!
王爺,咱們快去麵見陛下,請他派大內侍衛跟禁軍營救太妃娘娘吧!”
少年望著六神無主的小太監冷喝一聲:“住口,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是是是,咱知罪,可是太妃娘娘她”
少年起身掀開了馬車的窗簾,張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街道,看了一眼隻是被震飛出去並無性命之憂的車夫縮回了身子,目光幽幽的望著一旁的小太監。
“孤王問你,你可看清了賊人的相貌了?”
“沒沒有!”
少年明亮的眼底閃過一抹的淡淡的殺機:“當真沒有?”
“都是咱眼瞎了,咱真的沒有看到賊人的真麵目,請王爺饒命啊。”
望著不停叩頭的小太監,少爺緩緩的依靠在車廂上,眼前閃過那個擄走母妃之人的相貌,目光有些猶豫。
良久之後,少年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小方子!”
“咱在,咱在!”
“把鄭大扶回來,繼續趕路進宮,此事不要聲張,本王自有主張!”
“啊?可是太後娘”
“嗯?”
“是,咱遵旨,咱遵旨。”
聽到小方子跳下馬車的動靜,少年緩緩的閉上了眼眸,一股無力感散發在車廂之內,腦海中浮現出已經快要遺忘的往事。
本王柳明誌擁戴皇長子李曄登基為帝,哪位同僚有異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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