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陽怔怔的看著柳大少久久無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接話。
他知道自己的這位跟以前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隨著官職的升遷心性變得越來越威嚴了,可是淩陽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兄弟會變成這個樣子。
在淩陽對柳大少的印象中,柳明誌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不走自主的淩陽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名。
曹操,那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
可是柳明誌的種種行為又與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截然不同。
你說他想自立為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龍朝廷,你說他忠君愛國,可是他現在的言行彆說是忠君愛國了,完全可以說的上是大逆不道。
皇帝不應該是一個神聖的稱呼嗎?為何在三弟的口中變得那麼..........那麼...........
淩陽想了良久,都不知道改用什麼詞來形容了。
他做不了一個明君就讓他的兄弟來做,什麼時候換皇帝這種一國之君九五之尊的事情竟然要比廢立一國儲君還要簡單了!
“二哥。”
“二哥。”
“二哥!”
“啊?什麼事你說!”
在柳大少第三聲較大的聲音中,淩陽終於回過神來,目光複雜的望著柳大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三弟是一種什麼樣的人了。
明明他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為何麵對他的時候自己竟然有一種麵對二伯柳之安之時一樣的無力感。
那種勝券在握,一切算計到骨子裡的感覺讓喘不過氣來!
最重要的是三弟現在的氣勢完全與二伯柳之安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二伯是那種讓人看不透猜不著的人。
可是三弟卻給人以一種.........這是一種什麼感覺淩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形容了。
“三弟,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柳明誌提壺給淩陽倒了一杯茶水:“這些情報是相關司弟兄的情報,還是老頭子手底下柳葉查出來的情報?”
正準備端茶的淩陽動作一僵,臉色尷尬的看著柳大少悻悻的笑了笑,萬年冰塊臉難得露出這種神情。
“柳葉的情報,咱們的根基始終還是比不上二伯手中柳葉的實力雄厚!”
“不過弟兄們一直在努力發展自己的實力,柳葉那是伯父實打實的用銀子堆積出來的根基,你的錢大部分都投到了東海的那些火器上,發展兩司的銀兩有限,越到後麵窟窿越大,不好辦啊!”
柳明誌遺憾的點點頭:“明白了,既然已經讓老頭子操勞了,剩下的事情就讓他再辛苦一下吧。”
“看看能不能調查清楚這些事情的真憑實據,一旦查出證據確鑿,想辦法搜集任文越的罪證。”
“要是任文越真的想玩我,本少爺跟他不死不休。”
“老子帶領弟兄們為國征戰,你他娘的敢跟老子使絆子,老子能放過他我就是柳明誌了!”
“好,我儘快給伯父去一封書信,讓他調查一下此事的具體情況!”
柳明誌默默頷首,淺嘗了一口茶水,目光複雜的看著淩陽:“老頭子跟娘親的身體還好吧?”
“放心,身體好得很,就是想念你的幾個孩子,家裡沒了他們姐弟妹鬨騰的聲音,一下子冷清了不少!明禮的孩子還太小,填補不了乘風,承誌他們的爺孫之情!”
“唉,常言道,父母在不遠遊,我虧欠家人太多了!”
“當年如果沒有考上功名該多好啊,那樣我應該還在江南過著坐擁嬌妻美妾,醉生夢死的犬馬生活。”
“從小小的員外郎到如今的一字並肩王,我想抽身出來已經沒有機會了。”
“樹敵太多了,我隻能不停的算計,不停的走下去才行啊!”
“真不知道這種日在他娘的什麼時候是個頭。”
“置之度外,就等於讓彆人將刀駕到我的脖子上啊!”
“不說這些了,你先給老頭子傳書去吧,讓他儘快弄清情況告知我,現在的糧草撐不了多久了!”
“好,我這就..........對了,差點忘了!”
準備起身離去的淩陽從懷裡取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拍在柳明誌的麵前。
“伯父讓我交給你的!”
“什麼東西?”
“三百萬兩銀票!”
柳明誌一怔,默默的歎息了一聲,想起了老頭子對自己笑笑怒罵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三十多了,竟然一切還都要依靠老子才能行事,自己活著怎麼會這麼窩囊。
“怎麼又給了這麼多?”
“二伯說,戰事一開,生意不景氣,上次給了你五百萬兩了,他得為明禮跟明傑考慮考慮,隻能先拿給你一百萬兩!”
“伯父知道糧草對你的重要,一百萬兩你讓軍需官在彆處周轉一點,應該能撐住一些日子。”
“現在不能一直指望朝廷那邊了,你縱然是心懷萬丈怒火,可是遠在北疆也鞭長莫及,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了再說吧!”
“那剩下這二百萬兩是?”
“關內侯朱潤給你的生意分紅,你一直不在家裡,他隻能將銀票送到伯父那裡了!本來不該就這一點的,可是因為戰事的緣故,大部分銀子都被套住了,他說等以後緩過來之後會想辦法補給你的!”
柳明誌也沒有推脫,將厚厚的信封收了起來。
“豬頭這家夥,不枉我當年拉他一把啊!”
“銀票我收下了,去給老頭子傳書吧!”
“告辭!”
淩陽走後,柳明誌在書房中閉上眼睛靜坐了半天之後,眼眸驟然一睜,閃露一抹精光。
“唉!”
“看來我也得做點什麼了,否則這樣下去就太過被動了!”
“父皇,大哥,你們在天有靈的話,保佑我跟李曄不會走上針鋒相對的下場吧!”
呢喃自語之後,柳明誌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帶上了房門之後換了個方向朝著三公主李嫣的院子走去。
步入庭院之後,三公主正教導著兒子柳成乾讀書,聽到夫君的腳步聲,三公主急忙起身迎了上來,笑顏如花的望著夫君滿目柔情。
“夫君,你怎麼來妾身這裡了?韻姐姐那邊安撫好了嗎?”
“放心吧,已經安撫好了,來你這裡有點事情想要給你說一下!”
柳明誌坐到石凳之上,柳成乾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恭敬的叫了一聲爹。
柳大少輕笑著拍了拍柳成乾的腦門:“臭小子,老爹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至於這麼害怕嗎?”
柳成乾悻悻的笑了笑,不停的腹議道,您老還知道啊。
虎毒還不食子呢,有你這麼教訓我們哥仨的嘛,用家夥事就算了,還都帶招的,不知道以為您老打彆人家孩子呢!
柳大少瞅著柳成乾提溜打轉的眼睛,就知道這貨沒憋什麼好話。
對著柳成乾的屁股來了一腳:“找你大哥二哥玩去吧,我跟你娘有些事要談!”
柳成乾一愣,回過神來歡喜的點點頭,書籍一丟歡呼著朝著院落外走去。
三公主無奈的搖搖頭,坐到了柳大少的對麵。
“夫君呢,你可不能把他寵壞了,小孩子一定要教好才行,省的將來變壞!”
柳明誌目光柔和的摸了摸自己懷裡的信封:“該打得打,該疼也不能不疼,到底是咱們自己的孩子啊,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親!”
“養兒方知父母恩啊,走哪一步到哪一步吧!”
“不說這些了,為夫來找你是有彆的事情。”
“夫君你說,妾身聽著呢!”
柳明誌目光謹慎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將三公主一把抱到自己的懷裡坐了下來,三公主雖然有些羞赧,卻也沒有說什麼。
柳明誌從袖口取出淩陽交給自己的紙條遞到三公主手裡,湊到三公主白嫩的耳朵邊輕聲言說了起來。
一炷香功夫左右,三公主嬌軀發顫的看著手中的紙條,纖纖玉手重重的拍在石桌麵前。
“糊塗,糊塗至極,若真是如此,曄兒這孩子也太糊塗了!”
“連北征大軍的糧草之事都敢做手腳,任文越此人罪不容誅!”
“簡直就是亂令成章!”
“夫君想讓妾身幫你做些什麼?”
柳明誌湊到三公主耳邊吩咐了起來,三公主頻頻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嫣兒,你的安危為夫會讓老頭子暗中安排一下,見了母後之後按照我吩咐你的事情行事!”
“妾身明白,不用勞煩公公費心費力,曄兒他還敢將妾身這個姑姑怎麼著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