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之內琴瑟和鳴,曲高和寡,八名女子的曲藝不得不說相當的高超,就連柳大少都聽得相當滿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穿得有點多.....少了,京城九月天氣已經相當的冷了,穿這麼少萬一凍壞了可就麻煩了,女子本就體弱,再穿這麼少,身體受的了嗎?
柳明誌手中把玩著茶杯,不得不說韓媽媽相當重視她口中的柳扒皮,龍井茶的味道絕對是上好的雨前龍井,而且煮茶的人茶藝一定相當的高超,唇齒留香,回味悠揚。
朱潤雙手放在桌子上緊緊地握住,關節有些發白,殷切的看著把玩著茶杯的柳明誌,雖然麵色淡然,可是看其微顫的手臂就知道他的心其實並沒有這麼的平靜。
柳明誌放下手中的茶杯,背手走到了窗前,望著窗外車如流水馬如龍的街道:“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有人指使你這麼做的?我想聽真話,若是今日有句假話摻雜其中,咱們朋友都沒得做。”
朱潤連忙起身走到柳明誌身邊:“大哥,這是小弟自己的想法,小弟雖然資質平庸了一些,不是什麼聰明的大才,可是頂著堂堂侯爺的身份無論乾點什麼都不至於淪落到在街上充當一個外強中乾的惡霸,可是小弟沒有辦法,不瞞大哥,小弟關內侯的爵位乃是太祖皇帝封賞的,世襲罔替,這是多少勳爵世家豔羨不來的殊榮,可是小弟家中先祖越來越平庸,家道中落,傳到小弟這一代更是慘不忍睹,偌大的侯府隻有四個人,侯府更是年久失修,比起尋常富商家的宅子都有所不如,小弟也想重振朱家先祖的榮威,重回關內侯爵位的殊榮,可是小弟一無門路,二無機遇,最慘的時候小弟登門拜謁的時候更是連府門都進不去,九成人將我拒之門外,小弟也無可奈何。”
柳明誌眼睛一眯,詫異的看著朱潤:“你竟然是世襲罔替的勳爵?”不由得柳明誌有些羨慕朱潤起來。
世襲與罔替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世襲之下公爵變成侯爵,一代不如一代,若是家中出不了什麼讓家族中興的人物,再大的家族最後也隻能泯然眾人,消失在曆史的煙河之中。
罔替則不然,一世公爵,代代公爵,王朝隻要不改朝換代,爵位永遠不變。
能被封取世襲罔替的勳爵,雖然關內侯眼下形勢凋零,可是其祖先絕對是少有的風雲人物。
朱潤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若非先祖福蔭,小弟這種酒囊飯袋怎麼可能獲得侯爵之位,可是小弟不爭氣,二十年來也沒有振興家業。”
“坐。”柳明誌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示意朱潤也坐下來。
“豬頭,這鏡子的生意不是大哥不能交給你打理,可是鏡子這種東西隻有一個短暫的盈利期,頂多半年之內,京師的玻璃鏡子肯定趨近於飽和狀態,大龍其他浮現的生意我柳家是不會鬆手的,你隻有半年的時間,掙了這半年的銀子之後你打算做點什麼?你有沒有想過?”
“這?小弟沒有想過,小弟還以為這鏡子可以一直賣哪,一麵五百兩,一千麵就是五十萬兩啊,小弟就算抽一成利潤都夠花上幾年,關內侯府已經三代人沒見過五萬兩銀子什麼樣了。”朱潤也有些喪氣。
“豬頭,我倒是有一條其他的門路可以交給你,隻是我能信得過你嗎?”柳明誌眼睛微眯,審視著對麵的朱潤,雖說這兩次見麵朱潤給自己的感官還不錯,可是畢竟交情尚淺,朱潤這個人到底怎麼樣柳明誌還拿捏不準。
他可沒有那些同行慧眼識英雄的能力,遇到個朋友就知道他一定會忠於自己,作為自己的馬前卒,為自己披荊斬浪。
利益動人心,他不得不防,到時候被自己人從背後捅一刀那可真是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朱潤咬咬牙,抽搐自己腰間的佩刀,古樸的刀鞘,一看就是經曆了無數的歲月,可是朱潤拔出刀身卻讓柳大少大失所望,刀身缺口無數,鏽跡斑斑,仿佛一用力都能折成兩段。
“大哥,這把刀乃是先祖跟隨太祖皇帝東征西戰之時所用的戰刀,乃是我朱家子孫的精神支柱,朱家家訓,刀在人在,刀毀人亡,小弟可以將佩刀壓在大哥這裡,就是不知道大哥信不信得過兄弟。”
柳明誌輕輕地扣著桌麵:“兄弟,刀我就不收了,你這個兄弟柳明誌認了。”
柳明誌深知古代人對家訓以及傳家寶的看中,那是一個家族傳承的魂,朱潤敢這麼做就一定有他自己的底氣,柳明誌也不想枉做小人,朱潤拿出了自己的誠意,柳明誌也不能一毛不拔。
雖然八個歌姬彈奏的曲子令人賞心悅目,歌姬的容貌也具是上上之選,身材更是各有千秋,絕對沒的說,可是接下來的話不適合外人在場,柳大少不得不忍痛將八名歌姬趕出了房間。
看著拿著五十兩銀票千恩萬謝退出房間的歌姬們柳明誌嘴角抽搐,左手衝著右手連連抽了幾巴掌:“他娘的手賤,真是毛病,就不能不掏錢啊。”
“什麼?五十文?”朱潤麵色驚恐的看著坐在對麵老神在在把玩著茶杯柳大少,他怎麼也想不到柳明誌埋了五百兩銀子一麵的琉璃鏡子本錢隻需要五十文大子。
“喊什麼,你想讓全世界人都知道嗎?這個樣子怎麼能成大事?”柳明誌不愉的看著大驚小怪的朱潤,一本萬利的商人才是好商人,能將白菜賣出人參價格的商人才是成功的商人。
“剛才我說的很明白,鏡子這玩意也就是個新奇,一麵鏡子愛惜一點可以使用很久,但是有個弊端,運輸不易,所以我剛才說了,要在你家建造一座作坊來生產鏡子,減去從江南來回的時間,這無異於是最省時間的辦法,等趨近飽和了,作坊直接銷毀便是而來,一乾二淨,你出地方建造作坊,我出技術,給你一成利潤,這買賣你不虧吧?”
“不虧是不虧,可是為什麼要在我家建造作坊哪?你家的地方似乎也不小,我家破破爛爛的不是什麼好地方。”
柳明誌放下茶杯籲了口氣:“鏡子的利益太大了,無人問津,才能保密,整個京城之中還有比你關內侯的府邸更讓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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