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柳府柳明誌柳公子為蓬萊樓蘇薇兒蘇姑娘獻詞一首《望海潮·東南形勝》”
下人正準備將紙稿取出送去船艙之內,卻被李玉剛一把攔住:“小哥稍等一下,可否讓老夫一觀為快,然後再行送上。”
下人遲疑了一下,李玉剛取出一塊碎銀子丟在了桌子上,下人臉色馬上變了起來:“老先生,隻要不耽擱時間就可以,否則小的不好與蘇姑娘交代。”
李玉剛拿起桌子上的紙稿看了起來,越看神色越是驚訝:“大美江南,大美江南,還有比這首詞描繪的江南更美麗的詩詞嗎?”
讀完《望海潮·東南形勝》李玉剛反複琢磨起最後一句‘待去鳳池誇’逐漸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想不到紈絝之名傳遍金陵的紈絝子弟居然有這種雄心壯誌,鳳池啊,這是心懷狀元之誌嗎?”
李玉剛隨手取出文房四寶,比對著柳明誌留下的紙稿抄錄起來,這等上上之詞原稿是沒有了,抄錄一下細細欣賞倒是文人之間的一種習氣。
臨摹,比對,借鑒都是很通俗的事情。
“什麼,柳府柳明誌不就是那個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嗎?他也會作詞?不會是天上一隻鵝這等詩詞吧,那樣的話可又是金陵府的一段佳話了。”
“當然是他了,金陵有幾個柳府,又有幾個柳明誌,不過這個紈絝子弟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培超,宋毅.....等人可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他..........”
“哎,話不可這麼說,古人雲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我可是聽聞柳公子可是去了當陽書院潛心修學。”
“你若是說彆人可能會翻身成龍我相信,這柳大公子翻身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在下同意方才哪位兄台的言論,不要總在門縫裡看人,柳公子雖然頗有些不堪,可是柳員外的家教卻甚嚴,柳公子搞不好真的會令人刮目相待。”
船艙內的眾女子聽聞柳明誌居然會為蘇薇兒獻詞一首,頓時嘰嘰喳喳起來。
薛碧竹用胳膊碰了碰還在失落的蘇薇兒:“薇兒姐姐,那個柳大公子為你獻上了一首詞。”
蘇薇兒怔怔的出神:“誌哥哥?你是在幫我嗎?”
“薇兒姐姐你在嘀咕什麼?什麼哥哥?”
蘇薇兒臉上恢複了一絲絲的神采,微微搖頭:“沒什麼,是你聽錯了,派可兒將詞取來吧,無論如何,詩詞好壞與否都是彆人的一番心意,不可馬虎對待。”
“薇兒姐姐你是不是太著急了,這柳明誌公子能做出什麼好詞?天上一隻鵝,地上一條河這種口水詩金陵地界三歲的孩童都知道。”
蘇薇兒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揚起一絲淺笑:“那個曾經說要保護我的人,縱然名聲狼狽不堪,可是當初也曾經為我遮風擋雨。”
“薇兒妹妹,你不要怕,這幾個大黑狗算不了什麼,誌哥哥一會就給你宰了他們吃肉。”
一個七歲左右,穿著童衣的男孩將一個紮著丸子頭穿著彩羅裙的小蘿莉護在身後。
小蘿莉蘇薇兒僅僅的抓著男孩的衣袖:“誌哥哥,薇兒怕,我要找爹爹。”
“不怕,不怕,有誌哥哥在哪,我爹說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好好保護你。”
小蘿莉扶著一瘸一拐的男孩,不停地抽噎,男孩用衣袖擦了擦臉頰的抓痕,每擦拭一下男孩就痛的眼角抽搐,卻咬緊牙關一聲不響。
“薇兒妹妹不要哭了,誌哥哥說了一定能保護你的。”
小蘿莉看著男孩胳膊上的牙印:“誌哥哥,你手腕痛不痛?”
男孩挺起微弱的胸膛:“不痛,爹說了,男兒流血不流淚,養幾天就好了。”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州刺史淩道明不思忠心為國,報效朝廷,善牧百姓,值當今朝廷用人之際竟然狼子野心,勾結亂匪,叛逆朝廷,其心可誅。即刻除去淩道明刺史之位,收監審理,就地正法,念其子女年幼,少不更事,未曾參與亂匪一暗,其子淩陽發配邊疆充軍,其女淩薇充入教坊司以正朝綱。欽此。”
“臣.........臣......淩道明領旨謝恩。”
“爹,爹,咱們去淩叔叔家吧,我想薇兒妹妹了。”
“你薇兒妹妹去走親戚去了,誌兒先去讀書好不好,讀書多了薇兒妹妹就會來看你了。”
“我不,我就要見薇兒妹妹,我不讀書。”
“小王八犢子,你要造反。”
男孩的哭聲從柳府傳來,嚎啕不停。
“爹,今天我在蓬萊樓見到了薇兒妹妹了,她卻說他不認識我。”
“混賬東西,誰允許你去青樓那種煙花之地的,淩薇乃是一州刺史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出現在勾欄院那等地方,你看錯了,隻是長得相像而已。”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認錯的,她也叫薇兒,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她一定是薇兒妹妹。”
“小王八犢子,老子打死你個小畜生,她姓蘇,你薇兒妹妹姓淩,是你自己糊塗了,以後不準踏足蓬萊樓一步,否則老子家法伺候。”
少年倔強又疑惑的走進了書房。
“薇兒姐姐,紙稿取來了。”
淩薇兒一下子回過神來,急不可耐的從丫鬟可兒手中搶過紙稿,心切的看了起來,其餘幾位女子也探頭看了過來,想要“欣賞”一下柳大少的詞作何等的驚天地泣鬼神。
蘇薇兒看著紙稿上的辭藻華麗的詞句,驚人心神的筆跡,明眸霧水凝聚,丟下紙稿跑去了屏風後麵。
“你有狀元誌向,薇兒卻是一介娼妓,誌哥哥,還有十一年,你還會認我嗎?”
蘇如雨絕世容顏上也露出了驚異的神色:“這真的是那個當著金陵眾才子吟誦天上一隻鵝,地上一條河的柳公子能做出來的詞作嗎?”
柳如煙也是眨了眨丹鳳眼:“當日他曾花費萬金欲要與我一件,小妹拒絕了,想不到他居然藏得這麼深。”
秦婉兒好奇的看著躲到屏風後麵的蘇薇兒:“這不會是柳公子買的詞,或者彆人代筆的吧。”
黃靈依拍大了一下說話口無遮攔的妹子:“婉兒,不可胡說,要知道文人是最具傲骨的,能做出這等詩詞的人怎麼會賣詞,又怎麼會為人代筆哪?”
“靈依姐姐,我錯了。”
“待去鳳池誇,狀元誌向啊,有此詞句,頭名花魁非是薇兒姐姐莫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