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慮為師,不論你作何選擇,你都是為師的弟子。”
祁元修看也沒看丹藥一眼,隻揮了揮手中薄薄的一冊書,“弟子已經選好了。”
“未來的日子,你將會無數次重複過去三年的經曆,即便如此,你也要選?”
祁元修不知沈明恒是否是在試探他的決心,他眉眼微垂,聲音輕微卻堅定地“嗯”了一聲。
“好。”
散發著陣陣丹香的丹藥忽然無火自燃,祁元修驚了一瞬,他抬頭,便見沈明恒眉眼帶笑。
“既然做了選擇,便無需有退路,那會動搖你的心境。”
“是。”祁元修應了一聲,他神色有些遲疑,猶豫地問:“師尊為何不隻把功法給我?”
如果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還有另一個選擇,他應該會更加堅定。
“因為你是我的弟子。”沈明恒不假思索:“我是你的師尊,隻要有我在,你永遠有選擇的權利。”
他目光和煦,淺淺笑道:“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對你失望,無論你選了哪一條路,為師都是你的後盾。”
於這刹那之間,萬籟俱寂,祁元修能清晰聽見一朵花盛開,柔嫩的草葉撥開沉積多年的雪,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響。
他不知道沈明恒說得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這話有多長的時效,但他不敢賭。
出門前,祁元修突然停下腳步,狀似玩笑地問:“師尊,如果我選了丹藥呢?”
“那也沒關係啊。”沈明恒不知道祁元修為什麼總是糾結這一點,他想了想:“大不了為師再收一位弟子。”
這個世界需要一座燈塔。
祁元修臉上的笑意極明顯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他忽然意識到他不希望沈明恒再收彆的弟子,大概並非是出於占有欲,他隻是很害怕。
自父母去後,祁元修此生就沒有退路了,祁蘭傾重視他,但更多時候,他得作為祁蘭傾的依靠,所以他的後方空無一人。
可“唯一”這個詞本身就代表一種特殊。
假如沈明恒有了彆的弟子,他還能擁有師尊無條件的偏愛嗎?
祁元修心裡百轉千回,麵上神情卻沒有變化,把門帶上前還不忘乖巧地對沈明恒施了一禮。
沈明恒越來越滿意這個徒弟了。
他手指輕點,桌上便出現一枚圓潤的丹藥,沈明恒拿了瓶子將它裝起來放進儲物戒。
係統:[?]
係統:[宿主,你剛剛不是把它燒了嗎?]
[哎呀,這東西很貴的,乾嘛浪費?]沈明恒覺得係統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係統疑惑:[那你乾嘛要騙人?]
[這怎麼能叫騙人?一些手段而已。]沈明恒振振有詞:[我這是幫他破釜沉舟,免得以後找理由懈怠。]
[宿主你……]係統憋紅了芯片:[心真臟!]
陸星赫還蹲在門口眼巴巴地張望,見祁元修出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先看到了他手上的書籍,頓時跳腳:“明恒真人給你的?”
祁元修看了看手上的功法,朝他緩緩露出一個微笑:“是師尊專程為我量身定製的修煉功法。”
眼見陸星赫炸毛,祁元修更開懷了,不緊不慢地接著說:“師尊原還想將他方才煉製的、使浮光峰轉瞬花開的丹藥賜予我,可我覺得太過珍貴,實在受之有愧。”
“不曾想,師尊見我不肯收便直接將丹藥毀去,早知便問問師尊能否給師弟留著了。此事是為兄的失職,冷落了師弟,還請不要見怪。”
“你你,你!”陸星赫“你”了半天都沒“你”出下文,像個無能狂怒的大猩猩。
“你們在做什麼?”
陸星赫拂袖欲走,聽見耳畔傳來一道清冷的語調。
他轉過身,便見沈明恒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如一泓清水,湛然澄澈,不知聽到了多少。
“師尊。”
“真人。”
兩人都有些心虛地俯身見禮。
沈明恒“嗯”了一聲,“元修,你已突破築基,明日起便下山曆練吧。”
祁元修一愣,雖然覺得有些突然,但順從地沒有反對:“弟子領命。”
“真人,那我呢?”陸星赫神情糾結。
他從前極少出遠門,少有的幾次,身邊也跟著長輩和一大堆護衛,沒意思透了。
他也想出去曆練,可一想到祁元修不在,他就有更多時間可以和沈明恒單獨相處又有些心動。
陸星赫艱難而痛苦地說:“我留在浮光峰,替師兄侍奉師尊左右。”
曆練以後也有去,拜沈明恒為師的機會錯過一次少一次!
“也行。”沈明恒說:“你與蘭傾看家,本座與元修一同下山。”
陸星赫:“……”
第65章 師尊隻是不善言辭(7)
陸星赫腆著臉上前:“真人, 我改變主意了,我能一起去嗎?”
沈明恒隻覺得小孩子果然想一出是一出,他無可無不可, “想去便去吧, 你已是金丹,多見識些山河遼闊總沒有壞處。”
“師尊,那蘭傾……”祁元修不放心把祁蘭傾一個人留在宗裡。
“為師會留下禁製,其他人進不了浮光峰,蘭傾很安全。你若是擔心她會孤單,我便送她去主峰住一段時間?”
祁元修俯身下拜, 激動道:“多謝師尊費心,弟子這就去問問蘭傾。”
祁蘭傾不願意離開浮光峰。
她見識過了太多太多的惡意, 即便是在天衍宗這樣聲名顯赫、萬人推崇的大仙門裡, 她也並未覺得有多好。
隻有她的哥哥和明恒真人是好人,除此之外, 她都不敢相信。
十四歲的女孩稚氣未消, “哥哥不用擔心我,蘭傾一個人可以的,這是真人的浮光峰, 等閒宵小縱是想也不得靠近。”
她又對著沈明恒盈盈一禮, “勞煩真人費心了。”
她喜歡浮光峰, 這裡不會有人欺負她。
雖然很不應該,但她慶幸自己病了這麼一回,付出險些喪命的代價被接來了浮光峰。
她知道她這話說出來一定會讓哥哥難過,也會讓真人覺得她不懂事, 所以她還是偷偷慶幸好了。
沈明恒沒有勉強,他想了想, 儲物戒裡的靈玉微微顫動,給段知衍發了一條消息。
段知衍來得很快,不多時他就出現在了浮光峰。
“師弟,我才離開!”段知衍剛回到主峰,還沒來得及坐下就收到沈明恒的傳信,他抱怨道:“什麼事剛才不能說?”
“因為我也剛決定。”沈明恒把祁蘭傾往前推了推,理直氣壯:“宗主,我要帶著門下兩個弟子離宗一趟,蘭傾一個人在浮光峰,麻煩你照應一下。”
“離宗?做什麼?去哪裡?去多久?”段知衍完美避讓開這話裡地重點,轉而追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