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清氣得鼓著一張臉，但是看著他笑哈哈的模樣，感覺有點繃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快點乾活了，把這些貨收完你還要整理地籠，等會還要大慨的分揀一下大小，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嗯，幾個孩子呢？”

“不知道跑哪裡野了，到處地上都還濕的，可能在隔壁誰家玩吧？”

“你去把他們都叫過來幫忙乾活，放了一個暑假，幾個心都玩野了，讓他們多乾點活，收收心，省的整天往彆人家裡鑽。”

“行，我跑回去喊一嗓子。”

葉耀東撥弄了一下她剛揀的筐，裡頭小糖蝦還挺多的，正好到了繁殖的季節，這些糖蝦腹部上都有各種顏色的籽，紅的紫的。

他隨手挑揀了幾個扔到另外的空桶裡，就又繼續回過頭去收地籠。

還不等他一網收上來，就聽到耳邊四麵八方傳來“我來了，我來了，等等我”的聲音。

“哇，終於可以來海灘邊玩了。”

“三叔，咱們今天是不是又要大乾一場？”

“咱們要抓啥，還是要撿啥？”

一個個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現在就下水，剛跑到海灘邊，他們就已經兩腳一踢，把拖鞋甩到一邊去。

葉耀東轉頭無語的看著他們，“給我把鞋子穿起來，我是叫你們來幫忙的，不是叫你們來玩，板車上的那些貨給我揀一下。”

“啊？”

“咱們不搞點貨啊？”

“彆人都在海灘邊撿擱淺的海貨……”

“彆人是彆人，沒看到我在收網嗎？你三嬸忙不過來，你們幫她分揀一下。現在潮水才退一點點，沒什麼東西撿的，等明天潮水都退下去了，我再帶你們過來。”

“那好吧……”

“給我積極一點，早上的罐頭跟麵茶糕不是白吃的，還有昨天的罐頭跟餅乾…臥槽，你們還吃了我挺多東西的”，葉耀東瞪眼，“趕緊給我乾活，不然明天不幫你們藏私房錢了。”

“我們這就幫忙。”

一個個頓時又積極起來，統統都圍著竹筐，可是人太多了，圍在那裡也有點不方便，有的人夠不著。

葉耀東就把板車上麵的東西都拿了下來，幫他們把筐裡頭的貨，統統都倒到板車上，這樣他們圍著板車兩邊也方便挑揀，又方便他收完網倒貨。

這地籠網放的確實明智又省事，扔到海裡一天半左右，收上來裡頭的貨還真不少。

每一張網收上來大概都有個五六七斤左右的扇貝，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魚蝦蟹也被浪卷進來，比以往在近海裡放的有貨多了。

但是這也沒辦法，浪還大，他也不可能現在開船出去放網。

收了一排的地籠，最後一張網剛一倒出來，林秀清就眼疾手快的抓了兩隻海參，喜的她眉開眼笑，興奮的喊：“阿東，有兩隻海參！”

葉耀東也很高興，“這一網大暴，居然還能抓到兩隻海參。”

“嗯，你快點繼續收，幾個孩子挑的還挺快的。”

他瞄了一眼板車上麵滿滿當當堆著的扇貝，也滿意的很，這一排地籠差不多有收個六十來斤，去掉一些殼跟扇貝應該也有50來斤了。

岸邊一些在那裡撿漏的村民們，看著他們這邊熱熱鬨鬨的圍著大人小孩，葉耀東又在那裡收網，也時不時的有人過來瞄幾眼，說幾句。

大家都羨慕的很。

“你們這貨收了不少啊，全家齊上陣了……”

“還有不少的魚蝦蟹啊……這些又能賣不少的錢了……”

“你腦子真好使，居然早早的就把地籠放下去……”

“這收了多少張網就收了這麼多？”

“這海裡還有這麼多張網，你這又能賣不少錢啊……”

“聽說你們昨天把貨送到市裡麵，賣了一個好價錢，聽說一斤都有三毛多……碼頭太黑心了，居然兩毛錢收……”

葉耀東在收網，來來去去那麼多人，他一直都是嗯嗯啊啊的笑著敷衍的應著，人家也知道他忙，有了看了幾眼就走了，有的也隻是多停留了一會兒，多說了幾句。

但是這會居然有人說這話，那他就不得不反駁一下了。

“也沒有都是三毛多，市場裡兩毛出頭的也很多，隻是因為我們挑的乾淨，沒有亂摻，所以價格能賣的高一點。阿財那邊價格還算公道的了，我等會這些貨也要送到他那邊去。”

“呃……嗬嗬這樣啊，市場也有兩毛多的啊？”

“肯定的啊，一分錢一分貨……”

那人說兩句，感覺自討沒趣也就走了，葉耀東癟癟嘴。

還真彆說，等會送過去，得跟阿財聊聊價格，順便再賣他一個人情。

等他陸陸續續收了兩排，他爹跟二哥才姍姍來遲。

“我中午過來就想問問你，打算啥時候收地籠，結果阿清說你在睡覺，都收多少了？”

“一半吧，還有兩排，收一收也快的。”

“收了多少扇貝了？”葉父邊說邊往板車走去，走近後才看到板子上麵已經堆得小山似的扇貝，看著數量還不少，魚蝦蟹也有一些。

“你這才兩排嗎？兩排居然收了這麼多？這得有百來斤吧。”

“百來斤多點吧？現在沒辦法稱，等會兒拿回去挑揀好了，送到碼頭去就知道了。”

“送到碼頭？”葉耀華忍不住出聲了，“你不打算再送去市裡嗎？市裡賣的價格多高。”

“二哥開玩笑吧？我要是全收完，這充其量也就200斤吧，這數量叫我送去市裡不是要虧本嗎？來回路費還要攤位費，多折騰啊。”

“啊對對對…是我沒想好，光想著你夜裡都賣上高價了，這麼點貨是不值當跑一趟市裡，太折騰了。”葉耀華尷尬的笑了笑。

葉父無奈的道：“昨晚還特意問你跟老大要不要去？你們說隊伍已經排了一半了，就不折騰了。算了，不說了，下回再碰到啥好東西或者數量多的，咱們就送到市裡去。”

“哎！”

葉父笑著轉移話題道：“你們幾個小的今天倒是勤快，還知道過來幫忙了。”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我們早上吃了三叔給的罐頭，下午就得幫他乾活。”葉成海老實的道。

“有覺悟！看來我也沒有白投喂。”

“賣冰棍賣冰棍了”

突然間，他們家門口周圍傳來一陣叫賣冰棍的聲音，耳邊的海浪聲陣陣，聽著不太清晰，但是隻要是叫賣吃的，他們幾個孩子耳朵哪裡會不靈活光？

一個個眼睛睜的比天上的星星還亮，嘴裡在重複著喊：“冰棍！是賣冰棍的來了……”

“賣冰棍的來了……”

頓時，一個個喊爹的喊爹，喊娘的喊娘，爺爺的喊爺爺，眼神無比渴望的望著，其目的不言而喻。

葉父當爺爺的當然第一個就掏錢了，數好人頭，一人分個五分錢，就讓他們先去買冰棍了，然後才走到葉耀東那邊幫他一起收地籠。

葉耀華也是，都走到這裡了，當然幫著一起收，而且他也很好奇，東子這四排地籠能收多少貨？

他越來越覺東子勤快起來後，腦子特彆好使，感覺他現在好像特彆有財運，乾什麼成什麼，做什麼好像都特彆順利？

心裡也琢磨著，或許以後可以多聽著他一點，或者他乾嘛，他也可以跟著乾，看看能不能沾沾運氣？

就比如這一次去市裡，真的是拍大腿後悔錯過，昨天要是跟上的話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葉耀東在批發市場買了一個鋪子，會不會也動念頭跟著他的腳步？

葉耀華邊收網邊這麼想著，等一張網收上來，看到裡頭好像有兩條不一樣的魚。

他湊上去看了一眼，瞬間驚喜了，“爹，東子，這裡頭有兩條香魚。”

兩人手裡正收著網，也沒空過去看一下，隻能朝他喊道，讓他先收上來，自個兒手頭上的網也快速的先拉上來。

葉耀華把網拉上來後，就提到了板車邊，並將集魚袋解開，把貨倒出來。

隻見從裡頭滑出來兩條體型狹長而有點扁的魚，身體背部青黑色，局部帶了點黃色，腹部銀白，各鰭皆為澹黃色。

林秀清好奇的將這魚抓在手上，“這是啥魚？好像沒見過……咦好像有點香？”

葉耀華笑的牙不見眼，抓起另外一條，“這是香魚，自帶體香的魚，在古代，可是貢品。”

“真的？”她驚訝的又聞了聞，“好像是挺好聞的，澹澹的清香，神奇。”

葉耀東跟葉父此時也正好一人收了一網跑過來。

“還真的是香魚，我聞聞……是挺香的……感覺好像西瓜味……”

“什麼西瓜味？”

以葉成海為首的孩子們一聽到西瓜味，就趕緊舉著冰棒跑過來，順便再舔幾下。

】

“什麼西瓜味啊……”

“你什麼狗耳朵這麼靈？”葉耀東沒好氣的道。

“必須的啊，你們在說什麼西瓜味。”

沒人搭理他。

葉父也拿在手上聞了聞，“可惜了，就隻有兩條，加起來都沒有半斤。”

“能賣錢就好了。”

“先收到桶裡，等會一起送去碼頭問問看，這兩條香魚能值多少錢？”

“二哥運氣挺好的，剛收了一網，你的居然有兩條香魚。”

葉耀華憨笑，“本來就在裡麵，誰拉都一樣。”

“那不一定。”

葉耀東見這幾個孩子還在那裡探頭探腦，也學著大人在那裡聳著鼻子聞，順手就近的拍了兩個腦袋。

“都給我快點吃，吃了乾活。活沒乾多少，你們倒是吃個不停。”

“想讓牛跑，總得讓牛吃草啊！”

“會的倒是挺多的，說起來一套套的，小心晚上竄稀。”

“才不會呢。”

葉耀東說了幾句後也不管他們了，又繼續去收網，沒幾個了，趕緊收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