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父跟林父在船上幫忙接，分工合作。

躺地上的三人這下吭都不敢吭一聲，雖然心都在滴血，但是也生怕出聲後又得多挨幾腳，東西損失已經是必然的了。

隻能躺在那裡，眼神偷偷仇視的瞪著正在搬運的他們。

葉耀東幾人哪裡還會去多看他們一眼，喪家之犬而已。

但是林光遠不一樣，他覺得自己剛才打架可威風了，“小姑丈，你看，他們還不服氣，還敢瞪眼，我再幫你們教訓教訓，你們忙你們的。”

“嗬，哪裡來的暴力小子？”小小正在船上檢查，還有什麼東西可搬的，就聽到這話，頓時忍不住笑了。

“林家的。”

葉耀東瞥了他一眼，看他踢了兩腳後就順手揪住他的後衣領，不讓他繼續踢。

半大小子本來就喜歡逞凶鬥毆，可彆真的學壞掉，現在街溜子可不少，就喜歡使喚這些半大的孩子做一些違法的事。

這麼點大的孩子，還真的踏馬的崇拜那些街溜子，覺得人家酷，手裡又有錢，還有一幫子兄弟或手下。

“你還上癮了是吧？”

林光遠討好的笑笑，“沒，我這不是看他們還不服氣嘛，還敢拿眼瞪人，這說明沒教訓夠。”

鑒於大環境如此，

葉耀東拍了拍他肩膀，將他攬著往船舷邊走去，“告訴你啊，等回家後不能打架鬥毆，今天也是事出有因，打架鬥毆都是沒有前途的。那些街溜子混混，在這年代，最終歸宿大多都是去蹲大牢。”

“但是也不能排除人家隻是瞎混，中途就醒悟了。你既然初中沒上了，不讀書了，就讓家裡給你找份手藝活學一下，會點手藝活比種地強。”

林光遠仰著腦袋看著葉耀東，“你不也是街溜子混混嗎？”

葉耀東抿了下嘴，無語的看著他，“70年代哪來的街溜子混混？都在地裡刨食好嗎？也就這幾年知青返鄉了，街溜子才多了。老子可是正經的良民！”

林光遠很懷疑，他可是不小了，早幾年的記憶都還記得呢，小姑丈可是不事生產的人。

“老子最多懶了點，不想乾活而已，乾活不要體力？前幾年大隊上分的那點糧食哪裡夠吃？幾泡尿就沒了，我不得節省一***力……”

說著說著，他差點連自己都相信，不乾活是吃不飽的原因了……

連林父也開始自我反省，前幾年是不是誤會他了？當時確實家家戶戶吃不飽飯，吃都吃不飽了，還怎麼乾的動體力活？

隻有葉父撇了撇嘴，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知子莫若父，從小到大，兒子什麼德性，他還不知道嗎？也就這近一年來轉了性而已。

林光遠想了想，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也是，前幾年我爹還找關係安排我下地撿花生呢，這可是個肥差，那會兒大家都搶破了頭，我娘還給我衣服裡麵縫了一個大大的內兜。”

….

“對吧，所以我跟你說的，你得聽。當混混也有風險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缺胳膊斷腿殘疾了……”

“小姑父你越說越誇張了……”

“哪裡誇張？咱們村子裡前天不還抬回來一個手筋被挑了的，所以一直叫你老實點。”林父也接過話，警告的看著林光遠。

“過幾天找人問問，看有沒有什麼活可以給你乾的？可以讓你去當學徒。”

林光遠這個看看那個看看，沉默不語。

葉耀東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爬過去吧。”

“我們也回自個船上了。”阿正說道。

“等會兒先往前開一小段，把貨分一下，對半分，柴油機等賣了再分，一人也能分

個幾十塊。”

他們也不矯情，直接點點頭。

“你的船也不知道有沒有出現問題，待會兒開的時候多留意一下，開回去後也叫人過來檢查一下。”

“我曉得。”

等瓜分完烏賊後，他們就回到小島周圍作業，葉耀東則是先把他老丈人跟林光遠送到小島上，讓他們繼續撿，然後才回到海上捕撈烏賊。

因為那條船他們已經耽誤挺長時間了，這會兒都已經快2點了，也不知道都錯過多少貨了。

連午飯他們都來不及煮了吃，就急匆匆的趕緊去，反正一頓不吃，餓不死，收貨要緊，不然今天得虧大了。

葉耀東他們回到放樹枝的浮標周圍，看著海麵下擠擠挨挨的烏賊，船還沒完全停下，葉父就著急忙慌的趕緊撒網。

作業期間，他們偶爾還會抬頭看看遠出海麵上的那條船，正在一點點的挪動。

半個下午兩人都沒有停歇，時間不多了，都想著趕在下山前多拉幾網，葉耀東今天也不說休息的話。

看著船上都還空蕩蕩，沒有幾筐烏賊，他哪裡還舍得休息？他也是能分輕重的。

直到日暮西山，太陽完全落了下去，父子倆才遺憾的收網，海麵下烏賊已經不多了，都很零散，一網下去沒幾斤，烏賊產卵也挑時間的，沒有全天。

父子倆都揉了揉酸疼的手臂，“回去小島吧，把你老丈人跟丈母娘還有阿遠都接上，該回去了，這會兒回去天也該黑了。”

“嗯。”

葉耀東看了看遠處海麵的那條船，已經飄的挺遠的了，隻是旁邊又多了一條船，好像正在拉那條船。

不管它。

他收回視線，開船往小島去接人。

船剛停靠好，他讓他爹就呆在船上，他下水去幫忙扛貨就行。

結果他發現，不止有烏賊，他留下來的兩個麻袋竟然也都裝滿了，都是石頭壁上的那些貝類。

原來他丈母娘見海鳥太多，海灘上烏賊不好撿，就把這活交給他老丈人，自個去石頭壁上挖挖撬撬，沒想到沒花多少時間就撬了兩麻袋，讓她高興死了，一直念叨還是海邊好……

“好的話，那你們就再來，下次我再帶你們來小島，自家的船也不麻煩，都是順便的事。”

林母笑笑，“就怕麻煩，下次再說。”

“阿遠呢？”

“跑山上去了。阿遠回家了”

林光遠遠遠的應了一聲，然後不一會兒，就看到他從礁石上跳下來。

“小姑丈，我撿了好多的海鳥蛋！林子裡的樹上有好多啊！”

“我看看我靠，滿滿的一桶啊，你可真牛逼，這是爬了多少棵樹？”

“嘿嘿”

“大補啊！乾的好，你們今天收獲可以啊。”

“嗬嗬，還是你們海邊好……”

林父笑著朝林母道：“這話你都說了好多遍了。”

“之前隻是聽說，今天自己來了一趟，是覺得真好，起碼勤快一點，是不愁吃了。”

“回去了，太陽都下山了，回去又要天黑了，累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葉耀東率先扛起一麻袋的貝類，這個比較重。

一杯冰檸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