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葉耀東去收地籠，現在地籠隻剩四排，勉強能賣個七八塊，偶爾運氣好能賣個十來塊。

最近天氣回暖，鱸魚倒是挺多的，他留了兩條個頭大的，可以煮魚湯，還有黃山魚也留了兩條，拿來清蒸。

沒必要留太多，夠晚上跟明天吃就行了，後天一早再過來收一下。

自家老婆孩子愛吃蝦，他也留了兩斤。

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貨，也收了一整筐，賣了8塊多，在沒出海的時候，也能補貼家用。

賣完送魚去老宅時，正好看到阿光跟葉惠美也在那邊，兩人也拿了不少東西過來。

葉惠美正在堂屋罵，「不知道老太太上了年齡嗎？好好的，跟她說什麼，年前那會兒爆出來，她都被打擊到了，還好過年熱鬨氣氛衝一下，很快就緩過來了……」

「彆說了，給老太太聽到了，又該難受了。」阿光安撫的道。

葉耀東看到桌上還有一盒燕窩，好奇的拿起來一看，「哪來的，你們還有這好東西？」

「聽說孕婦吃燕窩好，前兩天買了兩盒，今天正好給老太太拿一盒過來。」

啊？

葉耀東瞪眼，看向略有些不自在的葉惠美。

這麼快？

葉母也高興的看了過去，「懷了啊？這麼快，怎麼也沒出聲？」

「這不是想著月份還小嗎？」

「去跟老太太說說，也讓她高興高興，好的快一點。」

「哦……」

可能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可能老太太怕給兒孫添麻煩，躺了才兩天，她就能下床走動了。

葉耀東跟葉父也能放心的出海，不然他們誰都不敢走開。

小小跟阿正的漁船也在前一天開回來了，今天夜裡也要試水，他還特意等放了鞭炮後，大家一起出海。

第一趟出去，阿正的爹不放心也跟著一塊上船了，但是他們覺得第一次去還是有熟悉的船一起比較好，有個照應。

而且他們早就見識過阿東的運氣，就商量著今天先跟著他們作業。

葉耀東沒啥意見，一起也有伴，萬一再遇到大船也不會被欺負。

兩條漁船迫不及待地開船衝出港口，並列行駛，駛向一望無垠的黑暗，往同一塊海域開去，漁民的「田地」就在大海上。

夜晚的天空，星光點點，最亮的那顆啟明星一閃一閃的指引著方位，它是黎明前東方一顆最亮的星星。

突然間成了帶頭大哥，葉耀東也想著保險一點，就帶他們去到最近幾個月常去的那處皇帶魚島海域，他覺得那一帶是他的福地。

到地方後，他就用旗子朝他們的船揮舞了一下，提醒他們。

這是他們事先說好的。

大家手上都沒有通訊設備，在海上不方便聯絡喊話，多船一起出海就會用到旗子。

葉耀東找了處位置就先把延繩釣放下去，小小跟阿正得到指示後，就將船開到遠一點的位置開始放網。

他們當然是拖網，村子裡基本都是以拖網為主，個彆也有學葉耀東兩手抓，反正都是以人力，到地方放下去，回程時收了，多費一點功夫而已。

大家在同一處海域作業，就是分散的開一點，兩條船儘量保持著距離，互不影響。

等他將所有的排鉤都放下去後，他又將船往暗礁開去，船上有他提前準備好的一排地籠，他打算放到暗礁那邊試試。

之前考慮到暗礁周圍石頭多，地籠容易被勾住，萬一勾住了，大冷天可沒辦法下水，一直也沒想著放。

最近天氣回暖了，他心思又活絡開來了，白天收地籠的時候，特意拉了一排帶回家

，打算今天拿過來試試。

他連潛水裝備都帶上來，以防萬一。

葉父看到他把船又開到暗礁，都納悶了，「怎麼又來這裡了？」

「我帶了一排地籠，打算放這裡試試，看看能不能抓到小青龍。」

「都是暗礁，會被勾住，拉不上來的。」

「不怕，我帶了裝備，4月天應該還好。」

葉父看他都安排妥妥的，也就隨便他了，這小子現在主意大的很。

他也一起幫著把地籠張開，抓住一頭，讓它慢慢沉下去。

「好了，等要返程了再過來收，去拖網吧，阿正跟小小估計第一網要拉上來了，先開過去看看。」

「你開船，我去把漁網先整理一下。」

葉耀東開著船直線行駛過去，海麵上一望無垠。

這一塊隻有他們兩條船，間隔的也比較遠，他開了五六分鐘才靠近他們，靠近後就放緩了速度。

小小在船上朝他喊道：「你還沒下網？」

「還沒，剛放完排鉤，打算過來看看，還沒起網？」

「才拖了兩小時，打算多拖一會兒的，要麼先提前收一網看看？」

「收吧收吧，拖太久，貨太多了也不好拉。」

「行，那就先收一網看看。」

兩人對拖網沒啥經驗，但是阿正他爹有經驗，他先熟練的收絞網具。

對了，他們漁船還有一台老式的穩機鏈接著發動機，會稍微省力一點，漁業隊的漁船配備還是好的。

李父讓兩人牽住拖網的拖繩，然後一點點地纏繞在穩車上，一段一段的把拖網的各個部件慢慢地拖出水麵。

漁網裡的貨也一點點的浮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我靠，好多鱸魚。」

「臥槽，你瞎啊，有條油斑。」葉耀東興奮的喊道，漁網剛拖上水麵他就看到了有條魚花紋不一樣。

石斑魚的花紋都很特殊，一眼就能把它跟其他品種的魚區分開來。

「哪呢？」

阿正疑惑的撥弄了一下漁網，也看到了被幾隻鱸魚遮擋住的油斑。

「啊，還真的是油斑！賺了賺了……」

李父也欣喜的道：「這一網好，開門紅。」

油斑其實是叫雲紋石斑，一般被稱為電紋石斑，因其油脂含量十分豐富，所以才又被稱為油斑。

這條體長目測13-15厘米，體型呈橢圓形，為淺褐色，體側有5條暗棕色斑帶，斑帶在腹部分叉，體側和各鰭上皆無斑點，常棲息於島嶼和大陸的沿岸。

葉父也笑著道：「運氣挺好的，除了油斑，其他魚也不錯，開春了，到了鱸魚的產卵季節，最近倒是多的很。」

「螃蟹也不少啊，你們這條船買的太值了，才2000塊，還帶一台穩機，省力了。」葉耀東看他們剛剛輕輕鬆鬆就將漁網拖了上來，羨慕不已。

等回去他就去催一催林集上看看。

「我也覺得賺到了了，也是有我舅的關係，不然差點就被人截胡了。」

「走走走，我們也下網去。」葉耀東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後也抓緊時間去放網。

驚蟄過後，一聲春雷響，萬物複蘇，海裡的海鮮也會增加活動度了，貨也會越來越多，就是春天雨水多，天氣不太好，能出海的時候有限。

父子倆合作將漁網都下下去後就保持勻速在周圍作業，都是乾慣了了，就是起網的時候，葉耀東又忍不住開始吐槽起來費手，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咱們也得趕緊弄台機器，省事一點。」

「先拉上來。」

一整網大半都是鱸魚，蝦蟹也不少，最近鱸魚多，也掉價了，一斤隻有2毛2分錢，但是還好數量多。

將貨都倒出來後，兩人又繼續下網，除了吃飯，他們爭分奪秒也沒有多做停歇。

一連拖了三網，後麵兩網倒是烏頭魚比較多，兩網拖了小山堆一樣烏頭魚，還有其他的雜魚蝦蟹。

顧不得分揀，將魚都倒到甲板上，葉耀東就打算先去收地籠，他也要把時間多留一點出來，待會還要收延繩釣。

這會兒潮水在漲，看不到暗礁，被海水漫過了，但是他熟的很，而且浮標正在隨浪漂浮。

他提前放緩速度，避免觸礁，然後才俯身把浮標收掉。

他試著收了一下，可能是頭尾距離暗礁中心比較遠，倒是沒有阻礙的拉起了第一籠。

在他收的過程中，他將腦袋伸出來看了一下，正好看到有隻小青龍正鉤在漁網上，在他收絞的時候，又掉了下去，落入集魚袋裡。

他高興的咧著嘴，「沒白忙活，看到小青龍了。」

「幾隻啊？」

「不知道，剛剛看到兩隻扒拉在漁網上，還有幾隻九節蝦，也一起掉進集魚袋了。」

「先收上來……」葉父也放下手上分揀的活，一起幫忙。

等將第一個地籠收上來後，父子兩人都高興的合不攏嘴了，雙眼放光的看著集魚袋。

「還有海參！這底下原來還有海參！」葉父驚喜不已。

剛拉倒甲板上，集魚袋都還在淌水，還沒解開，他們就看到裡頭灰不溜秋，胖乎乎的海參，那個頭一個個都快趕上他的二兩肉了。

「瑪德，沒白折騰。」

他邊說邊解開集魚袋，將裡頭零散的貨都倒到甲板上。

4隻橄欖色的小青龍一逃脫束縛後，立馬在甲板上亂爬，葉耀東沒管它們，反正逃不掉。

他欣喜的抓起一隻粗壯海參，掂量了，「有三兩了，真肥。」

葉父也一手抓起一隻高興的道：「有3隻，個頭都不小。」

「還有9個地籠，肯定還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