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父是土生土長的海邊人,活到50來歲了,有些地方傳說也是聽說過的,雖然他沒有見過,但是他可以對號入座。
這踏馬皇帶魚可是號稱為地震魚的!
它可不是帶魚!
一般人看到它可能會誤以為皇帶魚就是一種體形巨大的帶魚,其實皇帶魚和帶魚雖然外表相似,實際上卻風馬牛不相及。
官方是說皇帶魚隸屬月魚目,而帶魚則隸屬鱸形目。
除了體形上存在差異,它們的外形也存在差異。
帶魚一身「銀裝素裹」,看上去挺素淨的。
皇帶魚則靚麗多了,「銀裝素裹」之外還有一條美麗的「花邊」——就是它那些既拉風又漂亮的紅色鰭條。
位於頭部的長鰭條就像一頂耀眼的紅色皇冠,因此得名「皇帶魚」。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在海邊的漁民自然是靠打魚為生。
對於漁民來說,發現大魚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因為這意味著他們的勞動有了豐厚的回報。
但是他們發現的卻是皇帶魚……
葉父此時心裡頭莫名的冒出了點恐懼的念頭。
因為根據民間傳說,皇帶魚是會帶來地震的「魔鬼使者」。
葉耀東看他爹神情一直變化莫測,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直都聽說灣灣那邊發生地震,咱們這裡隻有偶爾會受影響發生餘震,這條魚說不定就是從灣灣海峽震的慌不擇路的逃到這裡來了。也有可能傳說是假的呢。」
雖然他覺得很有可能是真的,因為他上輩子看過新聞,有皇帶魚被發現在海灘,往往不久後就會有地震發生。
實在是因為沒有遇到過,剛剛在海麵上看到「白色絲帶」的時候,才沒有將它跟皇帶魚聯想到一塊。
葉父皺緊了的眉頭微微鬆了一下,確實是灣灣那邊發生的地震比較多,他們這裡也隻是偶爾會受影響而已。
「那把這條魚弄回去?」
「肯定的啊!這麼大條皇帶魚,太踏馬稀罕了,又不是說咱們不抓它,就不來地震了,它是自己主動跑海灘上擱淺的。」
這又不是翻車魚,忌諱啥,它隻是聽說有個傳說中的預警功能。
「那先把它抬到船上去再說。」
父子倆一個抱住頭,一個抱住尾,卻發現行不通,它的體型太長了,這樣子抬的時候,中間一節都還垂在沙灘上。
兩人隻好一個抱著頭,一個抱著中間段往下一點,讓尾巴垂在沙灘上,然後抬著往船上走。
「草……這條好幾米,有個百多斤了,不給阿財收了,送鎮上碼頭去,看看有沒有識貨的老板出高價。」
「嗯,可以,順便警醒一下大家,可能要來地震了。」
將這條巨長的皇帶魚抬到船上後,它直接就占據了半邊的船。
「這條有四五米了……」葉父看著這麼長的皇帝帶不禁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咱們這裡沒出現過這個魚吧?」
「沒有,你老子我活了這麼多年了,都隻聽說有這個傳說,還以為真的隻是傳說,沒想到真的有皇帶魚,村子裡都不一定有人聽過皇帶魚。」
說到這裡,他不由狐疑,老三咋知道的皇帶魚?這魚稀罕的一般人連聽都沒聽說過。
「你咋知道皇帶魚的?」
他一開始都還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超大帶魚,還是聽他點出來,才從腦子裡翻出皇帶魚的記憶。
葉耀東正滿臉樂嗬的伸著巴掌在皇帶魚頭上比劃著,它那眼眶都快趕上他拳頭了,聽到他爹的問話,他不以為意的道:「從舊報紙上看到了一篇新聞,知道的。
」
「舊報紙?你唬誰呢?」葉父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總共就隻上到二年級,還三天兩頭逃課,一到考試就頭疼肚子疼,字都沒認識幾個你還能看報紙,我都能上天了……」
「彆啊~爹你年紀不大,何必自己咒自己……」
葉父頓時瞪眼,「怎麼說話的?」
葉耀東嬉皮笑臉的道:「我最近文曲星附身勤奮好學又努力,正在上掃盲班,準備以後去清華北大再上幾天光宗耀祖……」
葉父聽他前半句還覺得驚訝挺突然的,沒想到還有後半句,他隻想呸~
「你當你還沒長大?」
「聽說有專門老板可以上的課,不對,那叫進修來著……」
「可以,我等著,到時候給你放鞭炮,從村口放到家裡,再給你開宗祭祖,席開十八桌。」
「哎,低調一點,咱們自己人知道就好了,席開十八桌就沒必要了,挺浪費錢的,咱們掙點錢不容易……」
葉父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他之前居然還覺得老三長大了,這滿嘴跑火車的,全村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葉耀東嘻嘻哈哈的跟他爹吹了一會兒牛逼,才去解繩子,打算去收延繩釣,卻在解繩子的時候,看到岸邊礁石上密密麻麻的各種貝類,頓時手也有些癢癢的。
之前就看到了,隻是注意力一直在皇帶魚身上。
話說他也挺久沒有來淘海了,前段時間海星泛濫,接下去該有老長時間沿岸周圍的小島都沒有貝類了,要是想要淘海得出來遠一點的海域找找。
今天這個島就挺合適,地勢高,沒有大潮都還有一小塊沙灘***出來,側麵水位高的地方也能停船。
但是今天他們還有活要乾,延繩釣還沒收,還要拖網賺錢,沒有空去撬這些貝類,他隻能可惜的解繩子開船了。
「爹,等過些天十五把娘跟小妹帶過來淘海,就這個島吧,地勢高,等大潮過後,沙灘肯定露的更多。」
「嗯,可以,回去跟你娘說說,她一直都想來的,正好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做網也賺不了幾個錢。」葉父之前也早就看到了。
現在把船給老大老二了,雖然老三經常留魚貨回去分他們,但是蝦仁這些乾貨曬的就少了,都拿來當魚餌了,要是能整點貝類曬乾,放著慢慢吃也不錯。
葉耀東把這個孤島的大概方位記了下來後,就將船駛離孤島,朝放延繩釣的海域開去。
現在晴空萬裡,海麵上風平浪靜的,讓他們立馬返程是不可能的。
葉父則一直興趣盎然的蹲在那條皇帶魚身旁看著,也學著他用手在那裡比劃著長度,又時不時摸了一下它的流蘇,嘴裡在那裡念念有詞,他隔著太遠也聽不到,隻看到他爹嘴巴開合間神情驚歎。
他邊開船邊思索,上輩子沒有發生過海嘯,地震是有過幾回受灣灣影響,但是他不記得這一年有沒有,間隔時間太長了。
影響太大的肯定沒有,不然他肯定記得。
現在是公曆11月份,灣灣那邊或者灣灣海峽,最近可能真的會發生地震也不一定。
回去的時候,最近幾天夜晚睡覺多警醒一些就好了。
腦子一直轉悠著,直到船開到了放排鉤的釣點,他才收回思緒。
葉父也站起了身去幫忙,不再盯著這條皇帶魚看。
延繩釣父子倆現在已經很熟練了,一整臉盆的魚餌都已經早早切好放在那裡,邊收魚就可以直接掛餌。
秋冬季魚貨會比較少,有些貨季節性比較強。
最近是真的到了烏鯔魚的汛期了,他將1000個排鉤都快薅了一遍,居然一半是烏鯔魚,還有一半是蛤蟆魚,
還有半筐是黑鯛跟鱸魚還有比目魚跟鰩魚。
嗯……秋冬這個時候蛤蟆魚也是泛濫的很。
牛港鯵也抓到了五六條,但是個頭縮水了一半,沒有夜裡抓到的幾隻大,重量大概都在十斤左右,這個魚小的就不怎麼值錢了。
就剩最後幾個鉤子,葉耀東有條不紊的收著線,葉父則去繼續切魚餌,100斤的小魚跟20斤小蝦子,就隻夠勉強掛兩次餌,可能還不夠,這個還是因為葉父還把魚切小塊了才夠用。
就在這時,他感覺手上這一條線有點沉了,頓時欣喜了一下,今天這一波都沒有收到什麼特彆大的魚,雖然不至於虧本,但是隻能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其實也是他鉤子的原因,想要釣大魚,魚鉤魚線必須得配備跟上,他現在完全就是憑運氣,因為有些魚吃餌的時候,鉤子會吞的比較深,有些魚,餌料吃了還能跑掉。
手上用著勁,他慢慢的將繩子一點一點的拉了上來,魚鉤上的魚也浮上了水麵,但是卻掙紮的特彆厲害。
還是牛港鯵,魚類還是喜歡紮堆的。
他心裡其實也猜測是牛港鯵,畢竟已經在這處抓了好幾條了,而且這個魚是大型魚類,手上沉甸甸的分量完全能對上。
魚線不斷的被魚拉扯的,都能看到鉤子被吞的比較深,已經穿過魚的下顎,露出了尖尖的部分,它卻依然還在頑強的抵抗掙紮,並且還發出「瓜瓜」的叫聲。
有的魚是會叫的,這個牛港鯵,因為它特殊的叫聲也被漁民昵稱為瓜瓜魚。
這條魚看著體型不算很大,但是也不小,看到它在水麵上掙紮,目測應該有一米左右。
人魚纏鬥近2分鐘,他才感覺釣線那一頭拉力漸漸變小,這說明大魚已經累了,他才慢慢將魚拖到船舷邊,然後葉父瞅準了空隙用手抄網撈起。
「瑪德,這魚還真不好拉。」
葉父滿臉高興的將它解下來,「沒有跑了就好。」
葉耀東繼續收著線,就剩幾個鉤子了,收完之後他們就能繼續再拖一網。
拉了一下,結果發現是空勾,魚餌被偷吃了,他隨手掛了一個餌,又放回了海裡,緊接著再收。
等最後一鉤收完就完事時,他又發現這一鉤又尤其的沉,是今天延繩釣裡最重的一個。
他還以為又是牛港鯵,但是拉扯間卻沒有啥掙紮的力度,就隻是純粹的沉而已,他有些納悶。
等魚線越縮越短,水下的大貨也漸漸往水麵上浮,他卻看到不對了。
怎麼是一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