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也看到了他驚訝的表情。

「咋了？」

「我好像看到了珍珠？」

林向輝拿起他剛剛丟到地上外殼裂掉的大河蚌，打開來一看，裡頭真的有兩顆圓滾滾的珍珠。

葉耀東也瞪大了眼睛，「幼嗬？澹水珍珠！大哥運氣真好啊。」

林向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河蚌他們村子裡的人從小到大也沒少抓，珍珠，前些年也有人意外開出來，但是很少，幾年都不一定有一個。

他沒想到，自己隻是看到了一條細縫，本能反應，順著這個孔，隨便掏了一下，掏出來的大河蚌，居然裡頭有兩顆珍珠？

「愣啥啊，大哥？把珍珠摳出來看一下啊。」

葉耀東畢竟是開出過生蠔珠子的人，對河蚌開出來的澹水珍珠，已經有些見怪不怪，沒啥激動的情緒。

林向輝經他提醒，趕緊將裡頭的兩顆珍珠扣了出來，放在手心裡，笑眯了眼，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

沒想到今天還有這個意外之喜，這兩個珍珠圓滾滾的應該值不少錢，他越想心裡越是激動，連忙朝彎著腰在草叢裡撥弄的林向陽喊道。

「向陽，你快過來。」

「啥事？」

林向陽拿著棍子撥弄著草叢，不慌不忙的慢慢挪了過來，「乾啥啊？」

林向輝讓手裡閃亮亮的兩顆珍珠伸到他跟前，笑容滿麵的道：「你看，我剛剛河蚌裡開出來的。」

「臥槽，珍珠？」林向陽不以為意的臉龐瞬間又瞪大眼。

「是啊，看到阿東在這裡摸螺螄，撿河蜆，我就走過來看看，結果看到他摸了幾個河蚌，我也試試摸了一下，沒想到一下子摸到一個大的，還不小心被我捏碎了外殼。」

林向輝越說越開心，他要是沒有捏碎的話，說不定還發現不了，隻能等煮出來，或者拿回去摳肉才知道。

說到這裡，他突然間想到了葉耀東還抓了好幾個在邊上，正想提醒他，他卻已經在掰殼了。

葉耀東把自己剛剛撈的幾個河蚌，全部都掰開殼看了一下，裡頭毛都沒有一根，隻有白花花的肉。

林向輝關心的問：「都沒有嗎？」

他聳聳肩：「沒有。」

沒有才是正常的，他也沒有抱很高的期望，大舅子今天是走了狗屎運啊！

「可惜了……」

「沒啥好可惜的，這些也不是珍珠蚌，偶爾能開出一個來也很稀罕了。大哥，要麼趁今天手氣好，再多摸幾個？」

林向輝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們也多抓幾個試試看，反正現在時間還早，收橘子的客人還沒過來，我也還有空。」

他邊說邊將兩顆珍珠小心的放到胸口的口袋裡，還小心的拍了兩下。

林向陽已經興致勃勃的開始朝河道邊緣的淤泥摸了起來，他們都是瞅準了縫隙，然後開始掏，也是一掏一個準，沿著一條河道慢慢的掏……

葉耀東掏了幾個沒啥收獲後，也不準備掏了，就讓兩個舅哥們慢慢掏吧，河裡的東西他們熟。

他甩了甩濕漉漉的手，朝那些玩的不亦樂乎的孩子們走去，想看看他們收獲如何？順便再敲打他們，老實一點。

「野鴨子，抓幾隻了？」

「抓6隻了！」

「小姑丈，我們都抓6隻了，這些野鴨子都好蠢，飛走了，又過來。」

「是挺蠢的，多抓幾隻，晚上可以敞開來吃了。」

「嗯嗯。」

這些野鴨子警惕性都不高，還挺好抓的，他就是可惜手上沒漁網，不然可以省事很多，一次性網一群。

岸邊這時也蹲著

一些好奇的小孩兒，原本他們也是要下來湊熱鬨的，但都被林家的這群小子威脅，說這裡是他們的地盤，不準下來，不然就揍……

葉耀東叮囑他們小心一點後，就又往上遊走，驚起了那一堆的野鴨子亂飛，上遊的野鴨子多，他還真的在草叢裡順手撿了好幾個野鴨蛋。

清澈的水裡時不時遊過幾條大魚小魚還有一些泥鰍，看得他有些手癢，但是大舅哥隻有一個蝦籠，早就放下去了。

沒有任何工具的他，隻能看著乾瞪眼，他琢磨著啥時候再有過來的話，或許可以把手拋網帶上？也不知道會不會挨罵……

在河流上方轉悠了一圈後，他的衣擺都已經張開來裝鴨蛋了，數了數剛剛好有十個，他喜滋滋的正準備往回走。

就聽到前方孩子們的驚呼聲，嚇得他立馬抱緊懷裡的野鴨蛋，趕緊往前跑。

大舅哥，二舅哥也聽到了驚呼聲，嚇得立馬就跑過來。

「咋了，誰乾嘛了？」

「表弟滑了一下，坐到水裡了……」

「還有，爹，你看河裡上來了一隻好大的王八，超大……」

「對對，你看，比臉盆還大……」

河岸上沒有離開的孩子也興奮的哇哇大叫，說從來沒有看到這麼大的烏龜……

這時葉成湖已經被他們的哥哥姐姐拎著站起來了，誰讓一群人裡他最小。

他半條腿都濕了，都還興奮著在那裡比劃的說：「看吧，我沒騙你們，昨天我們看到的就是這隻大王八，是不是超大，比臉盆還大……」

葉耀東湊近後隻瞄了一眼河中的大王八，就趕緊放下懷裡的鴨蛋，上前檢查了一下大兒子，還好隻有膝蓋以下濕了。

「還有沒有哪摔到？隻有腿濕了嗎？」

「沒有摔倒，就是突然看到大王八爬上來的時候激動的滑了一下，兩條腿伸到水裡了。」葉成湖說的時候還瑟縮了一下，有些害怕又要被打了。

誰知道他爹隻是瞪了他一眼，並沒有打他，也沒有罵他，隻是皺著眉頭。

「等下跟我回去洗澡換衣服。」

沒有打，沒有罵他，他瞬間又開心了。

兩個大舅子跑過來也看到了河麵上突然爬上來的大王八，也覺得驚奇。

「還真的比臉盆大，以前一直有聽說這條河裡有一隻大王八，今天難得居然看它爬上來曬太陽了。」

「天氣涼了，烏龜王八也都喜歡出來曬太陽。」

「膽子這麼大，也不怕被抓。」

「這誰敢抓？都成精了，誰要是抓去要遭報應的……」

兩人驚奇了一下才想起來詢問葉成湖如何。

「沒事，隻是看到那麼大隻鱉浮出水麵，太激動了，滑了一下，腳伸進水裡了，還好，我先帶他回去。」

葉耀東又交代大舅子記得把草叢裡的螺絲、河蜆、河蚌撿起來，還有他剛剛撿了十個野鴨蛋，就先一步帶著大兒子回去。

下半身濕濕的貼著身體，雖然剛入冬，他們這裡氣溫也有十幾度，但是小孩子抵抗力差，本來也很容易感冒，他得先帶回去洗個澡。

林向輝點點頭，又擰緊了眉頭朝林光遠罵道：「叫你看著弟弟妹妹，你也沒看好，還讓你表弟摔了，給我把東西都收了，回家了，都不準玩了。」

林光遠不服氣的道：「我有看著他們，是他自己太激動了不小心，我有什麼辦法。更何況你們自己當大人的也都到處亂跑著玩，你還好意思怪我。」

「還頂嘴了，交代你看，你沒有看好，就是你的錯，回去給我打一頓。」

「哼～」

林光遠並不怕他爹，但是也知道小

表弟是客人，他爹怎麼樣也得做做樣子罵他們幾句。

今天看樣子是沒辦法再繼續玩了，他隻好招呼其他弟妹們，把東西都收起來，把抓的野鴨子都放到竹筐裡去。

大家都有些意猶未儘，感覺都還沒抓過癮呢，就要回家了。

林光遠也很有當大哥哥的風範，「今天抓的差不多了，夠吃了，咱們過兩天周末再來。」

反正已經知道了方法，要是有好天氣的話，還會有野鴨子飛來的，他們還可以如法炮製繼續抓。

葉成湖知道因為自己不小心，連累的大家都沒得玩，他低垂著頭，不敢吭聲，老老實實跟在他爹身後往家裡去。

一路上，葉耀東也沒有說他，小孩子摔倒也正常，沒什麼好罵，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沒有整一個人都掉進河裡，算好的了。

等回去後，孩子倒是沒有被罵，他倒是被罵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林秀清給葉成湖把褲子脫了，然後又皺著眉頭瞪著葉耀東，「你怎麼也沒看好他？居然還讓他摔水裡了？」

「這我哪知道，他自個看到大王八太激動了。」

「那你也沒在他身邊看緊一點，去河邊又不是去彆的地方，出去時就交代你了，乾什麼也不知道，一天天的……」

林母連忙幫忙說道：「這小孩子跑跑跳跳的，哪裡能真的看住？你彆跟阿東這樣子說話，還長脾氣了，這種語氣！哪裡能怪得了他？」

林秀清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娘，什麼叫她長脾氣？她啥語氣了？

「他沒看好孩子，我就數落兩句還不行了？怎麼叫我長脾氣？娘，你咋說話的？」

「這哪裡能怪得了他？你少嘮叨幾句，彆整天罵完小的，罵大的，小孩子不小心兒而已，快給你兒子洗洗，褲子穿起來，彆感冒了。」

「我哪有罵完小的罵大的，娘你說你自己呢？」

林秀清忍不住腹誹，明明是她親娘，結果反而卻站在她男人那一邊，還說她嘮叨！

「說你還頂嘴了，快給你兒子擦擦，褲子穿起來……」

葉耀東頓時樂了。

丈母娘看女婿，果然越看越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