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葉耀東起來了照常去上香，回來後正好碰上葉父扛著鋤頭，手上拿著噴壺，還拿了一包像種子一樣的東西，還有一個麻袋，裡頭也不知道裝的啥。

「爹，你去哪？」

「去挖點馬鈴薯回來中午煮鹹菜湯，幾個小的都喜歡吃馬鈴薯，省得吃飯時又念叨都是菜，順便撒點蘿卜跟蓋菜的種子。」

「我跟你一起去吧，你種完種子要有多的話，分我種一種，昨天開的地還沒種上。」

「有多的，那走吧。」

他趕緊跟了上去。

葉成湖跟葉成洋一早就爬起來，聽到他們爹說要去地裡，連忙一人抱住他一條腿表示要跟。

「你們去乾嘛？等會弄得一身的土回來，你娘又要罵了。」

「要跟，要跟！」

其他孩子背著書包，站在一旁都羨慕不已，他們也想去地裡玩，不想上學……

「還在那裡磨蹭，快點去上學，一天天的不是起不來，就是等人家催才舍得走，天天作業都要等到天黑了玩夠了才趕工，我花錢是讓你去上學的，不是讓你……」

幾個孩子一聽到念叨就趕緊捂著耳朵溜了……

葉耀東腳上像掛了兩個秤砣似的，抬都抬不起來，兩雙眼睛還眼巴巴的望著他，揪著他的褲子。

他隻能提緊了褲腰帶，「彆拉了，我褲子都要掉下來了，去去去，都去，都去，回來給你娘揍，我可不管。」

「哦哦～走咯走咯～」

兩人開心的立馬撒丫子就跑，去追葉父，才不管他們娘會不會揍。

而葉耀東則又回到屋裡跟他老婆說了一聲，他把兩個孩子帶去地裡，免得一會兒她找孩子找不到。把兩個孩子帶走，她也能輕鬆一下。

這兩天他們夫妻倆都沒有聊到孩子生不生的問題，因為她自己也沒有很肯定，生理期她自己都記得不是很清楚，就是有懷孕的症狀，又不敢去檢查，生怕檢查出來，連給她考慮的機會都沒有。

葉耀東也不敢問，看她當時說話的口氣更傾向於生下來，現在倆人隻能暫時當做沒這回事，或者可以說是默認？順其自然？反正先這麼著吧。

林秀清聞言出來，兩個孩子已經跑出去老遠了，她連忙扯著嗓子大聲喊：「不準亂跑搗蛋，身上不準給我弄臟了，要乖一點……」

兩個沒有一個應聲，直接蹦蹦跳跳的跑遠了。

他們家的菜地也是葉父閒散時跑山上開出來的，像梯田一樣，這一小塊一壟一壟的種滿了土豆，約莫隻有30平方不到。

往上還有幾塊地，原本種的彆的菜蔬，但都在蓋房子時摘了吃了，灑的種子還隻長出來一點點的綠苗，暫時看不出來是啥。

葉成湖東看看，西看看也沒看到可以摘的，「在哪呢？」

「就在你旁邊，讓開一下，等我刨開了，你們再撿。」

….

葉耀東拿過葉父手上的鋤頭，在土壤下麵鋤了一下，頓時圓溜溜的土豆就冒了出來，掛在根上，大的約莫隻有女人的拳頭那般，小的隻有硬幣大，兩小的立馬蹲下去歡快的撿了起來。

為了給他們找點事情做，不搗蛋，他把一整壟的土豆都鋤了，葉父也在幫著他們一起撿土豆。

葉耀東緊跟著將地翻一翻，然後用鋤頭挖了一個個小坑，每個坑裡都撒了一把草木灰，又將剛剛葉父裝好清水的噴壺拿來噴灑了下，才把蘿卜種子放坑裡，再蓋一層薄土。

至於蓋菜的，他瞄了一圈菜地，好像沒有多餘的空地可以種。

「爹，這個蓋菜種子沒地方撒啊？」

「這個拿你阿嫲的那一小塊地那裡種，你先過去翻一翻地

，全部都撒上去，等出苗了，再分開移到你新家種。」

「哦。」

葉父又叫住他，「鋤頭留給我，你先去拆架子，下麵豆角的架子都沒拆。」

「哦。」

他把兩個孩子放在這裡繼續撿土豆，先去老太太的那一小塊地那裡，兩塊地間隔的有一小段距離。

老太太的地種完玉米後，當時緊接著就種了豆角，前幾天也都摘完了，但是搭的架子還沒拆。

想想地裡的活也不少，想要好好生活也不容易，他一個人慢慢的拆了起來。

等全部都種完，太陽都掛的老高了，兩個孩子也坐地上玩嗨了，還你扔過來，我扔過去，葉成洋的身上被他哥哥撒滿了土，頭上都是。

葉耀東看到後，頭都大了，大步往前將兩個拎了起來，「你們皮癢了，是不是？」

說完又看向葉父，「我先把這兩個拎回家。」

「爹，回家吃土豆湯嗎？」

「吃鞭子！」

「我不要吃鞭子……」

「這就由不得你了！」

葉成湖被他提溜在手上，整個人頓時焉了，葉成洋卻還笑得很開心，「飛飛咯～爹，飛飛～」

葉耀東無奈的撇了他一眼，趕緊將兩個拎回去，兒子什麼的真的太調皮了，若是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是個女兒好像也挺好的。

長大以後總不會像兩個兒子那樣氣他吧？應該…會孝順的…吧？

等明年三月不要讓他老婆上山采茶，應該能逃過一劫，平安的偷偷生下來…吧？

心裡琢磨著事情，又想著有了女兒之後的美好暢想，他一路走了回去。

等林秀清看到兩個孩子的模樣，頓時臉都黑了，「你們一天要換幾套衣服？皮癢了，想吃鞭子是不是？」

「不要……」葉成湖見勢不妙就要躲到太太身後，卻被林秀清一把抓住後衣領，「弟弟頭上都是土，是不是你乾的？」

「不是我…」

「昂～鞭子給你……」葉耀東很合時宜的遞上了一把用紅繩子捆綁起來的細竹條。

「啊～爹～你好狠的心～阿太救我～救我～」

….

「還沒打呢，你乾嚎什麼？」

「馬上就要打了……嗷～好疼～」他雙手胡亂的在半空中抓著，身體拚命的往前傾，就想逃離，奈何衣領被抓得緊緊的，逃不掉，隻能原地轉悠著跳腳，嘴裡胡亂嚷嚷了一通。

老太太笑眯眯的在一旁乾看著，能打的差不多了，才把他救了下來，男孩子不打不行！

葉成湖感覺到小腿肚上火辣辣的疼，眼淚汪汪的看著老太太，「阿太，你怎麼才救我？」

「男孩子皮厚就得打，走，我帶你洗手拿柿子吃，甜甜的吃了就不疼了。東子快來，你前天拿回來的柿子，熟了大半了，可以吃了。」

葉成湖扁扁嘴著嘴，跟了上去。

葉耀東應了一聲卻看向林秀清，「累不累？」

她瞪了他一眼，「還沒說你呢？兩個帶出去竟然玩成這樣，也不看好一點。」

「那你要不要也打我一頓？」

聞言，林秀清還真的舉著鞭子朝他的大腿打了一下。

「臥槽，我就說說而已，你還真的打我？」

「你都那麼說了，我還跟你客氣？」

「快去給孩子洗澡洗頭吧。」

葉耀東說完就趕緊跟上了老太太。

前天拿回來的柿子都還綠油油的，葉母用白醋在它的蒂上抹了一圈，然後用舊報紙包起來，才放了兩天今天早上就熟了大半，這算是他們的土方法，這樣熟

的快。

家裡的孩子一天到晚的問熟了沒有？不催熟一下，大人也抵擋不住。

拿回來的半袋柿子全部都拿來蘊了，沒有刮皮曬柿子餅，那樣子太費勁了。

他隨手拿了一個，輕輕的摘了一下，蒂就掉了，掰成兩半，一半遞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笑眯了眼接過。

有的吃，葉成湖立馬就把眼淚收了起來，一連吃了好幾個才停下。

「吃好了？吃好了就去找你娘，讓她給你身上擦擦換件衣服。」

葉成湖腦袋一歪，偏過頭去，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還記著仇呢，剛剛可是他爹給他娘遞鞭子的！

「臭小子！」

葉耀東也不管他了，翻看了一旁昨天摘回來的芭蕉，一個個都還綠油油的，還沒熟，就挑了兩個漂亮一點的柿子就進屋去給他老婆。

重回1982小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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