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這個撲街真是神了,巡邏都能夠睡著?”一個大鼻子的巡邏警察,抬手重重拍了一把前麵同伴的腦袋。
“大哥你誰呀?”李二迷迷糊糊地轉頭往後看了一眼。
陳家駒與張大嘴愣了一下,兩人對視一眼,終於沒憋住,大聲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家駒,李二肯定是睡懵了!”張大嘴猛拍著陳家駒的肩膀,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幾個路人聽到笑聲看了過來,陳家駒與張大嘴趕緊挺直腰板,雙手插在腰帶上,眼睛凝視前方,瞬間恢複到嚴肅的巡邏姿態。
波記茶餐廳。
李二敢肯定,自己沒有被雷劈,也沒有被車撞,更加沒有被火燒或者被水淹,他隻是加班太累,趴在桌子上偷眯一下而已,迷迷糊糊間李二感覺自己好像被領導拍了一把後腦勺,這就穿越了?
呃,好像有點浮誇。
李二此時內心正翻江倒海,所以再看到自己對麵坐著的是龍叔,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咻,就算李小龍來了,老子都麵不改色。”李二雖然是這樣想的,卻還是暗自把手伸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內側一把。
“嗷!媽的,疼、疼疼、好疼——!”鑒定完畢,不是做夢,李二眼睛有些濕潤,不是感動,是真的非常痛,哪個混蛋發明的鑒夢標準,真是沙雕。
“夥計,一個蛋治加雙蛋,一杯鹹檸七,還要一個菠蘿包。”陳家駒向茶餐廳夥計招手說道。
“這兩位阿sir呢?”夥計走過來問道。
張大嘴看都不看菜單,張口便道:“豬扒飯,加一個煎蛋,今天有什麼例湯?”
茶餐廳夥計:“豬頭骨燉紅蘿卜!”
張大嘴:“要一碗!”
茶餐廳夥計看向李二。
李二看了菜單半天,發現這菜單上寫的是繁體字。
“aa還是有誰請?”李二的腦袋此時雖然有些昏昏沉沉,但是這個重要的問題還是要先搞清楚。
陳家駒斜了李二一眼:“你要是想請客,我跟大嘴不介意的。”
“靠!那就是aa了。”李二伸進褲袋裡的手摸到了幾張紙幣,頓時心裡大定:“乾炒牛河、凍檸茶。”
“李二,我跟大嘴想申請調到cid房,你要不要一起。”陳家駒問道。
“我不要!”李二覺得自己初來乍到,還是儘量少說話為妙,這是避免出錯最好的方法。
陳家駒了然地點了點頭,cid跟巡邏警察拿的薪水差不了多少,雖然巡邏警察會日曬雨淋,但是朝九晚五,上班時間穩定。
cid倒是不用巡街,但是如果有案子的話,就說不準要加班多久了,當然,cid勝在晉升的機會比較多,陳家駒今年二十一,自然是不願意一輩子都當個巡邏警察。
茶餐廳上菜的速度很快,李二擔心陳家駒與張大嘴跟自己說話,隻一味地低頭扒飯,儘量堵住自己的嘴巴。
陳家駒與張大嘴發現李二今天精神有些恍惚,也沒多跟他說話,隻兩個人小聲嘀咕著申請調到哪個警區的cid房比較有前途。
三人吃過午餐後,剛好是下午兩點,按日常的巡邏路線,他們這個班次巡邏到下午五點就可以下班了。
一路無話熬到下班,陳家駒順手把李二的那份工作表遞給李二簽名。
又是沒有什麼特彆事情發生的一天,李二瞥了一眼陳家駒的工作表,照著往自己工作表上的各個選項打鉤,最後簽名。
“回家了,走吧!一起!”陳家駒換下警裝後向李二說道。
“你們先走!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可能要蹲大廁。”李二搖手說道。
陳家駒:“那我不等你了,阿美約了我去逛街!我要趕緊回家洗澡,換件靚衣衫。”
李二當然不是不想走,他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事情來得太突然,李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住哪。
“家駒,你覺不覺得李二今天怪怪的?”張大嘴忍不住低聲問道。
陳家駒摸了摸自己根本就沒有胡須的下巴,一副神探樣:“我懷疑李二又失戀了,守住錢包,這一次說什麼都不能再借錢給他了。”
“我不擔心,月底了,我錢包比臉還乾淨。”張大嘴得意地說道。
陳家駒:“”
他是真不懂張大嘴這個白癡,沒錢有什麼好得意的。
李二迷茫地坐在椅子上發呆,龍叔叫陳家駒,而且還是一名警察,自己怕是穿越到了電影的世界裡了,李二的腦袋突然刺痛了一下,大腦倏地出現部分畫麵,他趕緊閉上眼睛順著感覺細想,可能是這個李二的記憶,過了良久,李二終於想起了一部分家庭的記憶。
尖沙咀。
公共屋邨。
這棟屋邨大廈總共有七層樓,李二的家剛好是在七樓,樓頂沒有隔熱層,李二剛爬樓梯到七樓,就感覺到一股熱氣從頭頂壓下來,非常地悶熱,空氣中還透著一股酸臭味。
家裡的門沒上鎖,李二伸手拉開鐵閘門。
屋邨的治安不是很好,所以幾乎每家每戶都加裝了一道這種側開的鐵閘門。
“二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小客廳裡麵的一個十四五歲小姑娘看到李二回來,抬頭問道。
李二倒是能記起這是四妹李詩雅,今年讀中三,她此時正趴在茶幾上寫作業。
“今天加班了!”李二隨口敷衍道,他身體的記憶沒有完全恢複,安全第一,不敢多說話。
李詩雅低聲嘟噥幾聲,繼續寫作業。
李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房間有一張雙層床。
李二睡在下鋪,上鋪是李杉的床位,他還沒有回來,現在這個時間段李杉應該是在李毅的大排檔幫忙乾活。
李家總共有四口人,大哥李毅,三弟李杉,四妹李詩雅,李二當然是排第二了,至於父母,李二一點相關的記憶都沒有,可能是不在了。
李二的腦袋還是有些刺疼,雖然房間非常悶熱,他依然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二哥,起來吃飯啦!”
李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把自己搖醒,是三弟李杉,青春期少年的臉上掛著幾顆紅色青春痘。
李二家裡的小客廳也是小餐廳,李詩雅已經把碗筷洗好了,剛剛寫功課的茶幾收拾乾淨,變成了小餐桌,老大李毅沒有回來,這會兒正是他大排檔生意開始忙碌的時候,李杉從大排檔把飯菜帶回來,吃完飯,李杉跟李詩雅要是沒什麼功課的話,也要去大排檔幫忙的。
至於李二,這家夥好麵子,自從當差之後,就極少去大排檔幫忙了。
“你怎麼在這?”李二看到陳家駒愣了一下,陳家駒聽到李二的話也愣了一下。
李二福靈心至地想起陳家駒家是住在樓下的,兩人不僅是同事,還是樓上樓下的鄰居關係,陳家駒家就他一個人,這貨經常厚顏無恥地來李二家蹭飯,幾乎成習慣了,李二無端問他怎麼在這,陳家駒自然是愣住了。
“家駒我不是那個意思!”李二趕緊解釋道。
陳家駒卻是以為李二說他跟阿美去逛街,怎麼會還沒吃晚飯。
“阿美學校要開什麼教師會議,害我在她們學校白白等了兩個小時!”陳家駒約會失敗,一臉的衰樣。
“靠——!”李二看到陳家駒想岔道了,也不解釋,剛好可以掩護過去。
“吃飯、吃飯!”
客廳很小,沒有多餘的椅子,李杉與李詩雅坐在小沙發上,李二與陳家駒則是盤腿坐在地板上,今天的菜不錯,茶幾上擺著四菜一湯,李二還多了一顆鹹鴨蛋,這張茶幾,既是書桌,也是餐桌,等下半夜李毅從大排檔收工回來後,這張茶幾還會跟沙發拚成李毅的睡床。
“李二,晚上如果沒有什麼事,陪我去剪頭發!”陳家駒吃飯的時候向李二問道。
“aa還是你請?”李二習慣性地問道,他已經檢查過自己口袋,全身財產隻有八十六塊錢,能省則省。
“我請沒問題,你要是真舍得把你腦袋上的乸型長發剪掉,今晚洗、剪、吹,都算我的!”陳家駒大氣地說道,他篤定李二不會剪掉自己心愛的長發。
李杉與李詩雅也都停下筷子看向李二。
李二身邊的人早就受不了他自以為很帥很酷的長發了。
“家駒,難得你大方一次,我總不能讓你失望吧!今晚要讓你破費了!”李二立刻拿話堵死陳家駒,不給他變卦的機會。
李二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經想把自己腦袋上的這一頭飄逸長發給絞了,一個大男人,既不是藝術家,也不是電影明星,竟然留著一頭礙眼的披肩長發,這長發擠在警帽裡,熱地李二腦袋都要爆炸,而且警署竟然也給警員留這種頭發,也是見鬼了。
陳家駒與李杉、李詩雅全都驚訝地看向李二。
“二哥,你是說真的?”李詩雅不敢相信地看著李二。
李杉也是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二哥。
他們都知道,李二平時有多寶貝他的飄逸長發。
“這有什麼假的,剪個頭發而已!”李二心裡咯噔一下,自己不會是演砸了吧。
“李二,你是不是受什麼打擊了?”陳家駒嚴肅地問道。
李杉與李詩雅都一臉擔心地看向李二。
李二眼睛一亮,臉帶痛苦地說道:“是的,我承認,請你們不要再問了,問我也不會回答。”
陳家駒:“”
吃完飯後,李二回房間換了一條孖煙囪短褲,上身套上一件灰色背心,踩著人字拖鞋就跟陳家駒出門了,港島這邊天氣炎熱,街上的大多數男人都這麼穿,個個都是火雲邪神同款。
李二作為一個穿越者,不敢招人矚目,自然是向著大多數靠攏比較安全,他已經暗暗決定,彆人傻笑的時候,自己也要跟著流口水,彆人痛哭的時候,自己必須狠下心來往眼睛裡麵抹芥末。
理發室。
李二揉了揉自己清爽的短發,看著鏡子中的小白臉,心裡非常地滿意,果然,發型是能夠直接影響到一個人的氣質,李二發現換了新發型的自己,竟然還有點小帥。
“嘖嘖嘖,怎麼會有這麼靚的仔,如果這個額頭再稍微高一點點,臉頰再稍微削一點點,眼睛再稍微大一點點,那就真的完美了,整塊臉最滿意的就是這個鼻子,大而豐盈,李二,你有沒有聽人說過,鼻子大有福。”陳家駒自戀地對著理發室鏡子,擠著自己鼻子上的暗瘡。
李二:“”
陳家駒的小眼睛、大鼻子要是可以稱之為帥哥。
那個李二就一定是帥哥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