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問往哪個方向走,就看到村裡有不少人往一個方向去。
行吧,也不用問路了,跟著大眾走就行,看來這熱鬨還挺大。
10多分鐘後,就見到一處圍滿人的院子,楊紅梅麻利的跳下車,喬筠汐也很快停下自行車。
楊紅梅快速跑上前,找好最佳方位,跳上人家1米多高的圍牆,坐在圍牆上笑的一臉傻氣的回頭對著她招手。
喬筠汐抽了抽嘴角,看的出這戶人家還是有一定底蘊的,圍牆用的竟是青磚。
圍牆上已經坐了不少圍觀群眾,還挺結實,這樣都沒倒。
喬筠汐把自行車在圍牆下停好,麻溜的跳上圍牆,和楊紅梅排排坐。
此時才看清眼前場景,前麵的房子總的有8間,3間土磚房,5間青磚瓦房,都在一個院子裡。
院子大門沒有關,已經圍滿了人,圍牆上也稀稀疏疏的或趴或坐了不少人。
院子中間站著一個高大男人,背對著這邊,看不清長相,不過背影筆挺,站姿挺拔,身材均勻健碩,寸頭,軍裝。
看這身高,沒有190也有188了,地上還隨意丟著一個軍綠色的大行李袋。
男人的前麵不遠處站著一個氣呼呼的老太太,屋簷下蹲著一個老頭。
院子中還站著3對中年男女,兩個17、 8歲的少年,還有5、6個稍小些的孩子。
這些人她都認識,老頭是裴方海,老太太是他的妻子馬秋水.
3對中年男女分彆是他們的兒子兒媳婦,小孩是他們的孫子孫女。
人是認識,畢竟乾活時還是能經常碰到,隻是不知道他們的家在這裡。
院子裡的裴方海一家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悶,圍觀的眾人倒是不時低聲議論。
楊紅梅也壓低聲音問坐在她旁邊的葉大娘:“大娘,這什麼情況?”
葉大娘低聲說道:“你不知道?”
楊紅梅非常配合的搖頭,表示了她的無知,需要她的解惑。
葉大娘這才娓娓道來:“說起來,這鐵蛋也是可憐,哎……”
楊紅梅忙打斷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鐵蛋?誰?不會說的是站在中間的這個男人吧。”
雖然隻看到男人的背影,但是那筆挺的站姿,一絲不苟的軍裝,怎麼也和鐵蛋這個名字夠不上邊。
被打斷的葉大娘表示不開心,瞪了她一眼,才繼續說:“他以前就叫鐵蛋,現在好像改了,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他從當兵後就沒有回來過。”
葉大娘正要繼續分享八卦,就看到院門口的觀眾自動讓出一條路,大隊長沈建軍和村支書沈戰旗走了進來。
男人回頭對著兩人喊:“叔,你們來了。”
此時喬筠汐才看清男人的長相,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臉龐線條分明,鼻梁高挺,眉眼冷峭。
沈建軍和沈戰旗對著他點了點頭,滿臉慈祥:“回來了就好。”
沈建軍說完,又看向蹲在地上的老頭,聲音嚴厲又無奈:“你們又在鬨什麼?”
裴方海抬頭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大隊長,不是我要鬨,實在是難呀,哎。”
馬秋水跟著哭嚎:“大隊長,你說鐵蛋他受傷退伍回來,以後都乾不了活,還不得讓家裡養著,我讓他把退伍補貼拿出來家用不過分吧。”
“這天殺的就是不肯,我真是白養了他,哎喲,我的命真苦呀,為了生下他,落下一身的病,真是沒法活了,大家來評評理。”
沈建軍皺眉:“嚎什麼,有話好好說。”
說完又看向站姿筆挺的高大男人,內心歎氣,麵上不顯,開口問道:“裴淵,要不進屋說?”
裴家一共生有4兒1女,老大裴新國,老二裴新華,老三裴新民,老四裴春草。
老五也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裴方海夫婦並沒有給他取名,平時都是鐵蛋鐵蛋的叫。
裴淵這個名字還是他入伍2年後,學了文化,他自己申請改的,當然從他入伍那天開始,他的戶籍就不在沈家坳大隊了。
但他每個月或者幾個月就會彙錢回來,彙款單都是寄到大隊部的,所以沈建軍也就知道了他的名字。
彆人叫他們來之時,就已經大體說了現在的情況。
裴淵因傷退伍,剛到家和家人談了沒一會,就被從屋裡趕了出來,連行李都被扔了出來。
裴淵搖頭:“我沒什麼不能對人言的,就在這裡說吧。”
沈建軍點頭,看著院子中一大家人,好一會才說:“說說什麼情況?”
裴淵聲線平穩:“我剛到家我爹娘就讓我把退伍補貼交出來,說我殘廢了,以後要靠家裡養。”
說著,他苦笑:“我腿確實是瘸了,乾不了重活,我也願意把退伍費交給家裡,但,家裡8間屋,我爹娘卻要我去大柱家裡住,說家裡房子住不下。”
馬秋水立刻跳起來:“以前你也和他住,現在怎麼就住不得,你也看到了,家裡10多20口人,這房子本來就不夠住。”
裴淵歎口氣:“大柱已經娶了媳婦,我還怎麼去人家家裡住?娘,咱說話要講良心。”
沈建軍看向裴方海,以及裴新國3兄弟,問:“你們怎麼說?”
裴方海低著頭,一副為難的樣子:“家裡確實住不下,光榮光祖眼看著就要相看媳婦,哪裡住的開,一大家人住一間也不夠呀。”
裴光榮是裴新國的兒子,已經18歲,裴光祖是裴新華的兒子,17歲。
裴新國訕笑著說:“我都聽爹娘的。”
裴新華和裴新民低著頭不說話。
老五離開8年,要說有多少兄弟情,那是沒有的,娘為了生他,去了半條命,之後更是乾不了重活。
家裡的重擔一下分攤了他們兄弟的頭上,何況爹娘一直說是老五克死的爺奶,所以他們從小就不太喜歡這個弟弟。
老大裴新國對裴淵更是不滿,當時他剛相看了一個對象,本來好好的都準備結婚了。
結果娘生產時傷了身體,落了病根,不多久爺爺也沒了,女方聽說這些情況,立刻就找借口推了婚事。
過了兩年,才找的現在的這個媳婦,於他而言,現在這個媳婦遠比不上之前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