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衡之對自己有著清楚的認知。

如果他上場，必輸無疑。

“彆說我欺負你，你可以請人代替上場。”

蔣亦掀開眼皮注視著他，儘是張狂。談起賽車，他神采飛揚。

莫衡之眉眼舒緩，能讓他找人就好。

“那我們約個......”

“我上場！”

蔣亦話被打斷，驚愕地看了過來。

莫衡之也側眸看向她，眼中儘是詢問。

在場眾人也是打量著明月，有猜疑的，有輕視的，有看不起的......

明月在各式各樣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好似剛剛說話的不是她。

“你?!”

不是蔣亦看不起女人，而是明月從哪看都不像是接觸過賽車的樣子，出門手上還抱著一個熊貓玩偶。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還挺逼真。

莫衡之知道明月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所以他隻是驚喜明月還會賽車，並不會懷疑明月說虛話，怪不得昨天明月聽說要看賽車那麼感興趣。

可以說是不知不覺中投其所好了。

“就我，不行嗎？”

明月眉眼微挑，泄露出的是肆意與張揚。

“嗬，當然可以。”

那渾身自信，充滿蓬勃生機的樣子，倒是讓蔣亦看到了一些賽車手的影子。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今天？”

“可以”

在場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真的要比？”

莫衡之小聲問道，賽車是危險運動，他當然是把明月的人身安全放在首位。如若不行他可以花錢找其他專業賽車手過來代替他參賽。

“相信我”

明月捏了捏他的手。

“走吧！”

蔣亦看兩人相處的樣子，感覺沒眼看，肅然起身，轉身離開。

莫衡之和明月跟上。

其他人當然也跟上，這熱鬨他們當然也想看。

元寶終於睡醒了，睜開眼。

“熊貓？！活的！”

蔣亦回頭沒想到就對上一雙萌萌噠的眼睛，激動地差點蹦起來。手有點癢，想摸摸。

其他人也頓住了腳步，有點畏懼莫衡之生人勿近的氣質，慢慢在明月旁邊圍成了個圈，不敢靠近明月和元寶，就這麼眼巴巴看著。

沒想到不是玩偶，是真的。

彆看他們都是糙漢子，對國寶熊貓崽崽這種萌物真的好抵抗力。

人圍成的圈內，蔣亦和明月、莫衡之分彆站在兩端。

“這是狗狗”

明月無奈，對著周圍感興趣的人解釋道。

“我能抱抱嗎？”

彆管是熊貓還是狗，抱上手先滿足下自己。

蔣亦哪裡剛有剛剛的吊炸天，現在就像是想要心愛東西的小奶狗。

明月低頭看了看元寶，元寶一臉茫然。

“可以”

還沒等元寶表示拒絕，它已經換了個人抱。

元寶到手，蔣亦有些不知所措。

嘗試了會兒，終於摸索出了舒適的抱娃姿勢。

他一隻手歡快地給它擼毛。

元寶正準備反抗，腦海中響起了零食掉落的聲音，係統中它的身影已經被零食掩埋。

【啊啊啊，月月太好了。】

因為開心，它眼睛更圓溜了。

蔣亦以為它是喜歡自己的觸碰，心花怒放。

“蔣哥，賽道已經清好了。”

看著跟往常截然不同的老大，他還是上前提醒道。

“咳咳”

蔣亦輕咳了兩聲，表情瞬間收斂，手摸著元寶的動作卻沒停。

“走吧，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明月看到了賽車場的賽道，可以說並不高級，充滿著野生的感覺。

不過年輕的熱血卻點燃了這裡，群山為之嘩然。

這裡應該是剛結束了一場賽車比賽，大家還在熱情中。

明月良好的視力能看到幾名穿著賽車服的人被人團團圍住。

“他們是專業賽車隊的，我請他們來玩玩。”

因為元寶的緣故，蔣亦對明月態度好了不少。

已經打定主意，就算待會兒明月沒贏，他也給她個麵子，把這賽車場讓出去。

想到這他抬頭看向莫衡之，這麼大一個總裁這時候怎麼像吃軟飯的。

莫衡之跟他眼神對上，隻覺得他好像在鄙視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他臉一冷，蔣亦瞬間收回了目光。

“走吧，帶你去選車。”

蔣亦大跨步往另一邊走去。

“蔣哥”

“老大”

“蔣少”

......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打招呼，蔣亦一一頷首，可見在這裡他地位不低，人緣不錯。

這個賽車場地肯定不是他一個人弄起來的，但是他能一個人說了算，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地位。

明月已經從元寶那看到了蔣亦的具體資料。

蔣將軍的小孫子，叛逆學渣類人物，品性倒是不壞。

因為家裡最小的，所以被寵著長大。

等蔣家人意識到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了。

用蔣將軍的話來說，就是不務正業，遊手好閒。

不過畢竟是疼愛著長大的小孫子，隻要他不犯事，平安健康就行。

明月繼續往下看。

蔣亦並不是專業賽車手，因為蔣家人不同意。他雖然叛逆，但是還沒到忤逆那一步。

而且他現在在上大學，雖然成績一般，但是勉強考上了個大學在裡麵混日子。

不過他雖然不是專業賽車手，但是賽車水平已經是專業級彆的了。

已經來到了選車的地方，這裡停放了不少車。

“先讓你選。”

蔣亦抱著元寶，輕輕抬了抬下巴，讓她優先。

明月也不扭捏，就近上了輛車，車鑰匙插在上麵。

點火，啟動，刹車，油門......

明月檢查了下車子。

“就這輛了。”

在空間內模擬場景中她駕駛了各類型的車，所以她現在對什麼車上手都很快。

“確定不用先跑一圈？”

蔣亦看她那漫不經心的樣子，真不想說係統學過賽車的。

“不用”

話他已經說了，既然明月不需要，蔣亦也不再提。

“忘記問了，怎麼稱呼？”

他單手拿著煙盒倒著在手腕上敲擊了兩下，抽出一根煙。

吧嗒一聲響，火機的小火苗升起，香煙的頂端瞬間點燃。

收起打火機，一手撐在車頭，另一隻手夾著煙，煙霧繚繞中眼神有點迷離。

莫衡之見明月目光停留，立即握了握她的手。

“明月”

“蔣亦”

兩人做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蔣亦深吸兩口，吐出煙圈，然後把煙掐滅。

“走吧”

他動作間，明月聞到了淡淡的香煙味，並不刺鼻。可見蔣亦平時抽煙並不多，畢竟淡淡的味道還好，重了就該難聞了。

明月扣緊鴨舌帽，打開自己選的那輛車進去，莫衡之隨即坐上副駕駛。

“蔣哥，我也參加。”

之前給莫衡之和明月兩人帶路的男子開車停到這邊，降下車窗手撐在外麵說道。

“行啊，還有誰想參加，人多熱鬨。”

蔣亦朝周圍人揮了揮手，風吹得他發絲淩亂，顯得更加瀟灑不羈了。

“那算我一個”

“還有我”

他們都是平時跟蔣亦一起玩的富家子弟。

“明小姐，沒關係吧？”

蔣亦直接越過莫衡之，大聲朝另一輛車上的明月喊道。

要是明月隻是被莫衡之請來比賽的，那他們當然得問過莫衡之的意見。

但是很顯然，這是明月主動參加，且明月還是莫衡之的女朋友。

這情況可就不一樣了，就憑莫衡之在監控室裡的表現，可見明月可以做主。

“當然可以”

明月揚眉一笑，毫不在乎。

那不把他們放在心上的肆意模樣，連帶著含笑的嘴角都帶著一絲邪氣。

蔣亦收回視線，車瞬間如脫韁的野馬，馳騁而出。

明月反應很快，立即跟上。

其他要參加的人找好車，立即上車，所有參賽車輛陸陸續續來到了賽道起點。

一位高馬尾辣妹來到了賽道中央，揮舞著手上的旗子。

旁邊觀賽區不少人，平時人不多，都是熟人局。今天人多是因為蔣亦請了專業賽車手來玩兒。所以不少他們的粉絲聞風而動。

本來那些賽車手和粉絲都要走了的，聽說接下來還有一場比賽，所以留了下來。

蔣亦跟明月並列，其他賽車歸位。

他降下車窗，手放在眼角朝她揚了下。

明月同樣降下了車窗，跟他做了同一個動作。

雖然不懂這個動作有什麼意義，但應該就是對方比賽前打招呼。

——“那是個女賽車手！！！”

一陣風吹過，鴨舌帽下的長發飛揚了起來。

——“笑死，女的參加賽車，鬨著玩嗎？”

這話一出，並沒有得到周圍人的認同，他的聲音並不少，不少人看了過來。

——“什麼年代了，領導人都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你這是公然違背祖國和黨的意誌。”

這女生是陪著男朋友一起來的，她對賽車本來沒什麼興趣，是她男朋友軟磨硬泡她才來的。

看到明月她眼睛瞬間亮了，沒想到能看到個女賽車手，她感興趣了不少。

沒想到旁邊就傳來了臭男人的話，真的是嘔啞嘲哳難為聽。

——“戴帽什麼高帽子，來了又怎麼樣，還不是得輸。”

男人不屑道。

——“我記得你是關淮的粉絲吧，剛剛他比賽的時候你一直在尖叫。不知道你追他是因為什麼？因為他現在是國內賽車第一人嗎？”

女生被氣得臉都紅了，沒想到有這麼無恥的男人。她男朋友瞬間擋在了她麵前，直麵那個男人。

“是又怎麼樣？”

男人昂著頭，並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毛病。

“嗬”

女生男朋友卻諷刺地笑了笑。

“那你喜歡的隻是第一名，可不要再說喜歡關淮了。他是我的偶像，無論是五年前他深陷低穀，還是現在的榮耀時刻，我都喜歡。”

“不第一，他憑什麼被我喜歡。”

男人站直身體，強裝氣勢。

“我不需要你的喜歡”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他看過無數次關淮的采訪，當然聽出了是誰，想想自己剛剛說的話，臉刷一下子就白了。

女生和女生男朋友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偶像突然出現在麵前，要不是女朋友在身邊，他早就上前要簽名了。

“我覺得我的粉絲應該尊重每一位賽車手。”

關淮看向明月，他的粉絲都知道他這是在敲打他們，也是在警告他們。

他是靠實力一步步爬上去的，本就對這些粉絲沒有多麼看重，畢竟低穀時也是這群人罵他。

沒想到現在又打著他的旗號在外麵口出狂言，這種粉絲他並不需要。

“關淮，我們喜歡你是你的榮幸，不然誰認識你。”

當著眾人麵被自己的偶像打臉，那人臉瞬間惱怒地漲紅了起來。

“我的榮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不是靠你們得來的。你們喜歡我我很高興，你們不喜歡我也沒事。我希望我的粉絲能明事理。”

關淮到底是公眾人物，說話還算留了情。

“我可是你的大粉頭，沒有我們你一點商業價值都沒有。”

那人不甘心，張牙舞爪地說著自己地重要性。

關淮不怒反笑：

“我不缺錢，所以也不缺你。”

他跟蔣亦可不是因為賽車認識的，而是因為關家也是燕京豪門，他們早就認識了。他家境殷實，並不缺錢。

當然，有些粉絲以為他很窮，因為當年他還沒登頂的時候一副很落魄的樣子。

其實是因為那時候的他正值叛逆期，父母反對他玩賽車，他一門心思想走職業。

他也硬氣，發誓要靠自己混出名堂。

當時哪怕是天天喝粥吃饅頭，他都沒動父母給的錢。

那人氣得比賽也不看了，轉身就跑。

“你好，你們是我的粉絲嗎？需要簽名嗎？”

關淮看向女生和她男朋友，友好問道。

“需要！”

男生激動道，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女生掐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鎮定點。

關淮笑著從一旁助理手裡拿了支筆，“簽在哪裡?”

“衣服上，簽我衣服上就好。”

男人高興地後背朝著關淮，白色的衛衣上簽上了黑色的簽名。

明月那邊比賽開始，數輛車迅速啟動，轟鳴而出，圍觀者尖叫了起來。

轟鳴聲，尖叫聲，呼喊聲......

比賽開始，現場氣氛直接被點燃。

幾輛車瞬間就拉出了前後，蔣亦輕鬆就到了第一，總共參賽者有八個，明月在第三，這是個略微靠前的位置，但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