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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嗎？”

無儘的黑暗裡，沒有人回答。

過了許久，她又問，“你在嗎？”

沒有回答。

她閉上眼，繼續陷入無邊無際的沉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察覺到了什麼。就像風輕輕拂過平靜的水麵，停滯在空中的落葉翩然落地。

“你來了！”她驚喜地說，“你好久沒來看我了。”

“嗯。”黑暗裡那道女聲回答。

“這裡好黑啊，一點聲音也沒有，太寂寞了。”她趁機說道。

“你的哥哥就在旁邊，還有他陪你。”那道聲音淡淡地說。

“他是個傻子呀，睡得沒心沒肺的。”她不滿地嘟囔，轉而期待道，“你不要走了，繼續和我講故事嘛。”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優勢，用小女孩的聲音甜甜地撒嬌。

“我不知道能呆多久。”那道聲音依舊冷淡，但是她感覺到了頭頂無形的觸摸。

她在黑暗裡得意地悄悄勾起嘴角。

“你想聽什麼故事？”那道聲音問。

“你上次剛跟我講完東方大陸王朝四分五裂，等著一個英雄來統一呢。”

“啊。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那個聲音說道。

“對啊對啊，你把我忘在這裡了。”她委屈地說。

她悄悄握住那隻正在撫摸她頭頂的手，就算隻是握住一團空氣，她也很高興。

那道聲音並不是一個好的敘述者，講的故事乾巴巴的，但是她聽得津津有味。旁邊的哥哥被吵醒了，他呆呆地聽了一會，不是他感興趣的東西，又在那道聲音的催眠下睡著了。

講完幾百年的曆史，那道聲音就停下了。

“沒有了嗎？”她有些失望。

“我也可以跟你講講西邊的故事。但是你好像不是很感興趣。”

“沒有，我隻是覺得，人類太無趣、太愚蠢了。”她說道。

“嗯。”

她想起那道聲音對人類的偏心，辯解道“也沒有那麼無趣啦。我隻是被困在這裡，想出去看看。你不想去看看嗎？”

“你沒有被困在這裡。”那道聲音陳述事實，“我也在考慮這件事。如果能找到合適的人，我會將一部分意識附在她的身上。”

“我需要再次體會一下人類的生活。”那道聲音從來沒有主動參與過曆史，是因為離彆會帶來悲傷。但是同化正在進行，需要人類熱烈的情緒來提醒自己還是人類。

“真的？那我要去找你。”她高興起來。

“聽起來不是什麼好事。”

“哪裡。我會乾出一番大事業來！到時候請你來參觀我打下的江山！”她在看不見的黑暗裡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如果是她，不會留下任何隱患。

“嗯。”

那道聲音又離開了。

她閉上眼睛，沉入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她要儘快繭化，重新降臨世界。

她不是懦弱愚蠢的人類，她是——

龍王耶夢加得！

“阿提拉出生於406年，12歲時作為匈奴的質子被送到羅馬，少年時在羅馬宮廷裡度過，結實了當時同為孩子霍諾利亞。霍諾利亞身份尊貴，是羅馬皇帝的姐姐。

公元452年，尊貴的龍族初代種，‘四大君主’之一的‘大地與山之王’，覺醒後的匈奴王阿提拉，翻越阿爾卑斯山脈，攻入意大利。他被稱為‘上帝之鞭’，名言是‘被我的馬踐踏過的地方，都不會再長出新草’。

在龍族統治世界的時代，羅馬城曾是他的封地，他要奪回這座被基督教守護的城市，重建他的龍族帝國。在當時秘黨首領阿基坦的預言下，密黨長老、教皇、元老院首席議員和禁衛軍統領提前42年改變了羅馬的建築格局，布下了煉金法陣，以言靈之力守衛這座城市。······”

“······教皇利奧一世派出‘聖堂國教騎士團’給予了阿提拉痛擊，騎士團全軍覆滅，而阿提拉三度被推入溶解了煉銀的‘水銀河’，遭到重創，被迫撤離。撤離前他如願以償地得到西羅馬帝國的公主霍諾利亞為妻。從血統分析，霍諾利亞可能是個完整的人類，她曾主動提出下嫁給阿提拉，但被羅馬宮廷拒絕。第二年，也就是公元453年，阿提拉死亡。

她的妻子霍諾利亞在長達一年的時間對他下毒，毒藥從蜥蜴的骨骼中提煉出來，配上三種經過煉製的純淨金屬，對人類完全無害，但對於龍族而言是劇毒。

在羅馬城外遭到重創的龍王在慢性毒藥下身形俱疲，他迎娶有勃艮第血統少女伊笛可的當晚，死於少女的刺殺。密黨的曆史學家猜測，伊笛可是羅馬帝國一個世紀裡最傑出的屠龍間諜，新婚當晚殺死了失去反抗能力的龍王阿提拉······”

“我靠，這麼勁爆！”虞曦目瞪口呆。

這學期很快就要結束了，《龍類家族譜係》的考試就在後天，她求來零的筆記臨時抱佛腳。這段曆史是昂熱劃的重點，是一定會考的，就是不知道考什麼，小八又拒絕幫她作弊，她隻能全部背下來。

原本背得昏昏欲睡，直到看到大地與山之王的風流八卦史一下子清醒了。大地與山之王的哥哥芬裡爾智商不高，做不出這種事來，這個匈奴王阿提拉不會是妹妹耶夢加得吧！居然還有此等情史！

“欸，真的假的！”她在腦海裡狂戳小八。

“嘖，要這麼說也沒問題……”小八有些猶疑，她當時確實將一部分的精神分到了霍諾利亞身上重溫人類的一生，阿提拉也確實是耶夢加得的化身。公主霍諾利亞履行自己的職責，殺死了自己的丈夫，但是這段曆史怎麼被秘黨記載的這麼怪……

“怎麼回事，你知道什麼？”虞曦豎起耳朵聽八卦。

“背你的重點吧！論文寫完了嗎？”

“切。沒意思。”有八卦居然不分享給她！

話說難怪昂熱在學生心中的人氣這麼高，要簽到的課會提前發郵件通知，講課風趣幽默，考試還給劃重點，打分還會撈人，如果不是看到昂熱就脖頸發涼，這種好老師的課她是絕對不會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