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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找不到入侵者，昂熱讓副校長解除了言靈·戒律。

壓製著整個卡塞爾學院的“靈”潰散了，學生們騷動起來。

路明非開著布加迪威龍在山頂泉湖和諾諾談心回來時，楚子航正在教堂和“三無少女”對轟言靈·君焰；愷撒在安珀館和身材火爆的酒德麻衣比槍。

入侵者13號利用薯片女給的黑卡，刷開了通往“冰窖”的路，偽裝成助理實驗員接近了學院從三峽水庫帶回來的銅罐。

他飛身到操作台上，往缺口裡張望，看到了時光裡的記憶，落荒而逃。

所有醫護人員都追了出去。

“年輕人真是靠不住啊。”昂熱撿起13號落下的灰錫瓶子，切斷實驗室和諾瑪的通訊，從袖中拔刀，暴力喚醒了銅罐中的康斯坦丁。

那把折刀是摯友梅涅克·卡塞爾的遺物，由亞特坎長刀的碎片製成。

一百多年前，那具從東方來的龍王屍體複蘇，殺掉了他的同伴。如今，他親手複蘇龍王，要將它們逼到絕路，放棄永恒的生命和人類戰鬥到底，徹底殺死四大君主，終結龍族的命運。

“歡迎重臨世界，康斯坦丁。”

虞曦躲的老遠都能感受到草坪上瘋狂版的康斯坦丁帶來的滾滾熱浪。

她坐在屋頂上，還穿著那條墨綠的禮裙，雙手撐在身後窄窄的天台邊緣，遠遠地看戲，山間的夜風吹過，裙擺飄動像懸崖邊將要飛走的鳥兒，高跟鞋在腳趾上晃蕩。

昂熱這個一百三十多歲的老人快的像隻豹子。言靈·時間零下，一切在他和路明非眼裡都像是慢鏡頭播放。他在熾炎的縫隙中切入，揮舞折刀，旋轉身體，切斷了龍類的兩條手臂，劃開了龍王的第三隻眼，龍血噴灑而出。

在仇恨中獨行了百年的昂熱，顯然比年輕時更加危險與瘋狂。

“我靠。”虞曦一下就坐直了，鞋子掉了也沒空理會，感覺自己的脖頸微微發涼。

她跟小八說爛話平複心情：“現在退學還來得及嗎。”

小八懶得理她：“問個問題，假如要你在龍族和人類裡二選一，你選哪個？”

“這是在乾什麼？你還需要問我？”

“隻是想聽一下你的想法。”

“非要二選一，人類吧。畢竟我上下兩輩子加起來都算人嘛······但是吧，雖然說出來有點耗子哭貓，我有時候覺得他們還挺可憐的，也可能是血之哀作祟？”

“正常混血種的血之哀隻會讓他們更加仇恨龍族。所以你是兩個都要咯。”

“我覺得你有問題。”

“我怎麼了？”

“你在傷心，我能感受得到。你不會真是什麼隱藏的龍王吧，人數對不上啊。”

“那不是我的情緒。”小八聲線冷漠，“我現在應該還算人類。”

“什麼叫現在還算？”

“你隻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已經選了人類，我會幫你。”一問到底小八就開始轉移話題。

虞曦翻了個白眼，討厭謎語人！

“哎，我也隻是穿越之前當小說看的時候不希望他們死……但這是兩個種族間的鬥爭，人類和龍族已經不死不休了，你看昂熱那瘋樣……”

教堂上的路明非雙手微微顫抖，他透過準星看到了那個龍王的臉。剛剛在泳池裡，那個跑丟了的蒼白瘦弱的孩子在找他的哥哥。

最後一刻，他稍稍偏移了準星，賢者之石命中了龍王的第三隻眼。

龍類痛苦地咆哮，扇動膜翼，在空中猛地撲向了逃跑的入侵者13號，老唐。

“更換實彈！”所有學生的通訊頻道裡，都傳來校長的命令。他們卸下弗裡嘉子彈，更換彈匣，瞄準了黑夜裡滑翔的龍類，根本沒注意到黑暗裡還有老唐這麼個人。

龍王張開雙翼，在千千萬萬的暴烈的彈幕裡保護了老唐。

“哥哥。”

“哎，我鞋子掉了。”虞曦盯著樓下的綠化帶，“咋辦。”

“你也跳下去唄。”小八語調散漫。

龍族入侵事件已經解決了，遠處校工部和學生們正在掃尾，運走青銅與火之王——康斯坦丁的遺骸。

此時已是淩晨，虞曦光著腳灰溜溜地去綠化帶裡找鞋子。早知道早點回宿舍睡覺了，看得除了心慌慌害怕被昂熱割掉腦袋以外沒一點用。

虞曦原定的導師是曼斯教授。

曼斯教授犧牲後，曼施坦因教授接納了他原本的學生諾諾，古德裡安教授已經帶了路明非這個新生，她就被施耐德教授挑走了。

她的言靈是催眠，虞曦將精神控製換了一個聽上去不那麼危險的名字。

施耐德教授給她安排的課程全是理科，可能是因為他的學生楚子航理科很好。在她拚命爭取下，勉強換了兩節文科課。

和平寧靜的大學生活，就是要寫論文和考試。《魔動機械設計學》全靠言靈·鏡瞳自帶的分析能力熬過去；《煉金化學一級》全靠好室友零幫忙；《龍類家族譜係入門》本來應該很好摸魚，但是上課的居然是昂熱，這個小時候在神學院上學大學醫學博士畢業的理科生現在居然在教曆史，她根本不敢摸魚，隻敢逃課，因為善良的校長會提前說下一節課自己點不點名。還有其他的一些選修課，駕駛課、格鬥課、舞蹈課等等，總之卡塞爾學院這種精英大學，混是很難混的，她還指望拿到獎學金填補自己快見底的銀行存款。

托她兼任執行部部長的導師的福，第一個學期她就直接開始接執行部的任務了。當然都是些掃尾的工作，幫學院處理輿論，維護龍族的秘密，催眠目擊者，洗掉他們的記憶什麼的，比如幫某個暴力殺胚善後······

虞曦知道施耐德教授在想什麼，如果她能夠成功催眠死侍和混血種，有沒有可能壓製楚子航不受控製的血統。

春節都過不安生，路明非和諾諾泡在長江水裡，出生入死的時候，她被強行抓來和楚子航出任務。

因為都在國內隻有他們兩個人，就讓她和楚子航一起，美其名曰師兄輔助師妹開發言靈。

對此虞曦的評價是：病急亂投醫。哪有這麼偏心大寶壓榨小寶的？她忿忿不平。

2010年2月13日，中國除夕。

虞曦下車，打量著四周。

大街上都沒人，商鋪都關門了，郊外更是淒涼。正常人都在家裡準備看春晚過年呢，他們卻要驅車幾十公裡來這裡跟窮凶極惡的殺人犯一起守歲。

這次任務是一個連環殺人犯，具有低階龍族血統，他顯然完全被龍血的暴虐影響，在多省流竄作案後逃亡至這個南方小城。

中國的混血種管理局確實人手不足——都加入了卡塞爾學院滿世界屠龍。再加上大過年的四處加強戒備，剩下的精英被派往三峽大壩，參與斬殺青銅與火之王——諾頓的行動了。

學院申請接手這個任務，管理局那邊自然同意了。

嫌疑人躲在這一片開發失敗的爛尾樓裡，路燈昏暗，廢棄的住房在昏暗的月色下顯得鬼影森森。

楚子航停好車，背著加長網球包過來。

虞曦看了看時間：18：42。

“按說好的，你抓人給我試驗。搞快點說不定你還能趕回去和阿姨一起跨年呢。”

“嗯。”楚子航是個典型的獨行俠，實打實的暴力派，隻適合單獨執行任務，隊友反而是累贅。

他甫一踏入爛尾樓，就發覺到不對勁。

地麵上腳印淩亂，勉強分辨出有三個腳印。一個腳步沉重，鞋碼大約42，是那個嫌疑犯的。另兩對腳印更加小巧並且淩亂，還有拖曳的痕跡。他回憶起管理局給的資料，嫌疑人早年離婚，有一雙妻兒。

虞曦雙手插兜，在寒風裡百無聊賴的等著，打了個哈欠，白花花的嗬氣在昏暗的夜色中散開。

她有些困了，最近老是做噩夢，都是些不好的畫麵。

“不對，”小八說：“爛尾樓裡還有人。嫌疑犯把自己的妻兒綁過來了。”

“他綁人乾嘛。”虞曦愣了一下，意識到不對拔腿就往樓上跑，“不會是見彆人過年闔家團圓眼紅，也想體驗一把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