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請問一下,您知道淩桐巷14號在哪麼?”年輕人低下身子,詢問著路邊樹下躺在搖椅上乘涼的老大爺。
閉眼搖扇的老大爺聽著聲睜了眼,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年輕人,伸手指了個方向,“往前走一截,右手邊碰到的第一個巷子走到頭就是了。”
“好的,謝謝大爺。”年輕人謝過大爺,朝著大爺指的方向往前走。
低頭看著手機地圖軟件裡怎麼都搜不出來的淩桐巷,年輕人也就是陸清明暗暗吐槽著雲契的不靠譜。
那天醫院裡。
“不要。”陸清明聽到雲契的邀請想到不想直接拒絕了。
“真的不考慮一下麼?我們這邊待遇很好的哦。工資除去六險二金到手一萬,還包吃包住。”雲契聽到陸清明的拒絕倒也是不意外,畢竟從小世界回來的人普遍狀態不太好,回來基本奔著退休去的。不過據他們局裡的資料,陸清明回來前把任務的金錢獎勵已經轉換成其他東西了,他想著退休享受生活憑陸清明現在的經濟狀況還是有點難的。
“你之前把任務的金錢獎勵換成了其他東西,我們查了下你個人賬戶裡扣除你這幾天的住院醫療費用,剩餘是……1023元。”雲契看了下手機裡後勤給的資料,看到餘額搖著頭嘖了一聲抬頭看向陸清明。“而且你還沒有學曆吧。難道還打算繼續像之前一樣去工地搬磚養活自己?”
陸清明聽到這個數字也怔了下,自己都有些想不起來穿越前那困窘的生活了。他之前那麼窮的麼?
“你們這個行為算是侵犯我個人隱私了吧?”陸清明想到自己連銀行卡餘額都被人抖落那麼清楚,還是略略有些尷尬的。
“哼。隱私?對你們這些入境的,我們怎麼查你們那都是合法合規的。”雲契聞言哼了一聲,“而且對於我們打算邀請進來的同事,做好基本背調也是正常流程。”
“我奇怪的是,為什麼要邀請我呢?我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對你們的工作沒有什麼幫助的吧。”
“上頭做的決定我哪知道呢,不過你要是答應來的話,倒可以親自去問問老大。”雲契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搞不清楚上頭的想法。
“我想想吧。”
……
當時的陸清明沒有給出準確的答複。雲契也不想多廢話,就扔了個名片給陸清明,丟了句“行吧,你先休息想一下,如果決定了的話,下周一來明霜街淩桐巷報道。”便走了。
所以在周一的這個早上,想好了的陸清明拿著手裡的名片走在路上。
黑色的名片正中印著雲契的名字。右下角隻寫了明霜街淩桐巷14號幾個字。本以為用軟件能搜出來這個地址,沒想到明霜街是找到了,地圖裡卻根本沒有淩桐巷這個地方。
於是在沿著明霜街走著卻一直沒找到雲契所說的淩桐巷以後,找了個路邊乘涼的老大爺問路。
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熱,哪怕這會還是早上也是熱浪襲來,蟬鳴不斷。陸清明擦了擦頭上的汗,問過大爺後順著大爺指的方向找著名片上的淩桐巷。
明霜街是一條老街。道路兩旁是具有上個世紀色彩的兩層紅磚樓,古樸的磚色襯著兩旁的梧桐樹,頗有些老時光的韻味。約莫著走了兩百米,陸清明在右手邊果然看到了一個巷子。無牌無名的巷子儘頭處種著一顆單獨的梧桐樹。一眼望去卻是個死胡同。
陸清明走進巷子,在梧桐樹前左右看了一眼確定這的確是個死胡同。那眼前這顆梧桐樹……陸清明琢磨著。
他抬頭看著梧桐樹,兩人環抱的樹身,枝葉繁茂地將附近住戶的光線擋的嚴實。這般遮擋住戶又有如此粗壯的樹不該在這樣的巷子裡繼續生長,按理說早就該被政府挪走了。
陸清明隱隱感覺樹不大對,伸出手想觸摸一下樹乾。下一秒,一股強大的吸力將陸清明勞勞吸附住隨即帶著陸清明消失在了梧桐樹前。
再一睜眼。
陸清明站在了一個大廳中央。
看來那個梧桐樹是一道“門”。陸清明打量著周圍。大廳中央的牆壁上寫著“時空出入境管理局”幾個大字,說明他沒來錯地方。整個大廳四麵圍牆,入目沒有任何出口,隻有一個前台在這個密閉的大廳中,前台卻也空蕩蕩地沒有人。
陸清明走上前台,想看看有沒有前台的電話或者其他信息幫他找個人出來。
“!”陸清明剛走上前往前台裡一看,頓時被驚得腳步後退了兩步。
一個沒有頭的身影坐在前台上,那無頭的人手上還在電腦前不斷地打著字。陸清明剛才一打眼看到的就是血糊糊的露出橫截麵的脖子。
沒有頭,怪不得剛才他看著前台是沒有人的樣子。
那個身影聽到陸清明後退的動靜,才發現他的到來,也是嚇了一跳站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才看文件太入神了沒看到您”。那沒頭的身影邊道歉還邊向陸清明鞠躬,沒頭的脖子正對著陸清明。
陸清明聽著道歉的聲音卻是從地上傳來的。視線往地上看去。
那身影像是突然想來什麼一樣,慌慌張張的彎腰,陸清明聽到了打開櫃子門的聲音,那一瞬間似乎還聽到了,似乎是好幾個人說話的聲音,那無頭的人捧著一顆頭站起身來邊把頭往脖子上放著邊開口繼續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剛才忘記把頭裝上了,沒嚇著您吧,真的不好意思。”
陸清明看著裝好頭的前台。原來是個女孩子,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樣子,麵相有些憨憨的還有些可愛,道完歉看著陸清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看著麵前的女孩子陸清明想到了一個故人,也是像麵前的小姑娘一樣,做事總有些冒失的樣子,卻總讓人不忍心苛責。
陸清明笑了下,“沒關係,我膽子比較大不會被嚇到的。”
“我是陸清明,之前你們這裡有一個叫雲契的讓我今天過來找他,麻煩你幫我跟他聯係一下,說我到了。”陸清明向小姑娘說明來意。
“哦,雲組長,他現在在樓上。稍等,我幫您聯係一下他。”小姑娘在台麵上按了一下什麼,不一會,一個屏幕的投像出現在陸清明麵前。雲契的身影出現在其中。
“怎麼了小荷?”坐在辦公桌前的雲契虛空看向被稱作“小荷”的姑娘。
“雲組長,這裡有個叫陸清明的人說跟您約了今天見麵的,麻煩您確認一下來的是是否是您要見的人。”小荷撥動了一下投像,讓投像麵向了陸清明。
雲契看到視野裡出現的陸清明,眼睛一亮,“呦,等著,我馬上過來。”
投像關閉。小荷看向陸清明,“陸先生您先等一下,雲組長馬上就下來。”
“不用這麼客氣,叫我清明就好。”
陸清明靠著前台跟小荷閒聊著出入境管理局的一些情況,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陸清明。”
陸清明回頭看到雲契出現在大廳。
“你果然還是來了,我就說老丁的卦可是從來沒算錯過。”雲契走到陸清明身邊,自來熟地一把攬住他的肩膀,“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的同事嘍,走,先帶你先去見老大。”
“那小荷我們上去啦,你小心點收好你追劇的腦袋彆被發現,不然又要扣工資嘍。”雲契走的時候回頭還跟小荷打了聲招呼,眼神往小荷沒關的櫃門示意了一眼。陸清明跟著回頭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一眼看到小荷剛才打開還忘記順手關上的的櫃子裡立著個平板,屏幕上畫麵暫停著。
原來腦袋放在櫃子裡,是為了摸魚追劇?陸清明勾唇笑了下,這小姑娘的技能倒是真方便摸魚,腦袋去追劇,身體在台上麵上班,兩不誤啊。
雲契攬著陸清明,邊攬著陸清明往一麵的牆壁走去。帶著陸清明就穿過了牆,到到了他那個笑,知曉估計是在笑小荷,說著,“小荷剛才沒嚇著你吧,這姑娘之前嚇到過好幾次新入職的同事了。”
“她是降頭師?”陸清明回想了自己知道的情況裡,能像小荷這樣把頭收放自如的,能聯想到的就是降頭師施行的“飛頭降”了。
雲契讚賞地看了眼陸清明,“有點眼力見啊,還知道降頭師。你之前去的不是修仙的世界麼,怎麼還知道這些的。”
“我之前沒事的時候喜歡讓係統給我點各種奇聞異錄看看,有看到過這些。”
降頭師,東南亞地域以使用降頭術為職業的人。而“飛頭降”則是傳說說最神秘的降頭師可以施行的,可以讓頭顱離開自己的身體,去吸食他人的鮮血而修得高深法力的降頭。不過,用“飛頭降”來摸魚追劇……這倒是讓陸清明覺得有點子離譜,離譜中又帶著些好笑。
“小荷那個情況呢,比較特殊。三言兩語說不清。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
說話間,雲契就帶著陸清明穿過牆來到了一個辦公室的門口。
麵前這個辦公室的門上和牆壁上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陸清明不懂這些符文的意思,但是抬眼望去卻隱約能看到到這些符文上流動的金色的光芒。
雲契上前打開門,“進來吧,老大等著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