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紅嫂子,徐大哥,你們這一大早一起的要出門?
哦,對了,向紅嫂子腿腳不方便,徐大哥你一定是攙扶向紅嫂子去廁所的吧。
也難為你一個男人還要乾伺候女人的活。
你們夫妻關係可真好呀!咱們院裡的男同誌可都得向你學學。”
顧婉秋說者無心聽著有意,最懂得如何在這些人身上紮刀子。
她的話當骨子裡就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徐貴友聽著很不是滋味。
什麼叫他伺候女人,這傳出去不成了笑話。
誰家有本事的爺們,不都是女人伺候著。
心中難免對李向紅的怨言加深,你說說他花費那麼多心思,掏空家底還找人借了錢為的是什麼?
還不是想讓她早點工作,分擔家裡的負擔。
可她倒是好,走個路還能摔跤,這一趟去醫院可沒少花錢。
李向紅通過昨天馮來鳳上門跟她說大院的事,倒是對顧婉秋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過也隻覺得她遇到困難懂得求助了而已,之前是她不在,不然顧婉秋肯定第一個找她幫忙。
長期的固有印象讓李向紅對顧婉秋的改變並未太過放在心上。
覺得她依舊和從前一般好騙。
“是呀!我這腿傷著了,也多虧你徐大哥耐心照顧我。
回頭再和你聊天,嫂子這幾天在醫院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肚子裡的孩子了。
見到你好好的,嫂子就放心了。”
李向紅不管如何,表麵功夫還是做得很到位的。
你聽聽,她住院的時間還惦記著你的肚子,你是不是很感動。
“那嫂子可真是太記掛我了。”
顧婉秋回了一句話,李向紅沒有再多說,被徐貴友攙扶著去上了廁所。
等到兩人出了大院,徐貴友就不滿的開了口。
“你看看你,走個路都走不穩,家裡本來就因為給你弄工作名額的事找人借了錢。
這一次住院你又花了不少,你這腿養傷怎麼都得一兩個月吧。
要是你走路注意一點,又哪裡會有這麼多損失。”
徐貴友這人,之前李向紅的謀劃能為他和家庭帶來好處,他當然是一心向著她的。
可當李向紅的能力帶來損失,他也是一臉情麵都不講,也可見他的涼薄。
“貴友,你放心好了,最多一個月我就能去工廠工作。
現在的損失隻是一時的,想想咱們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
李向紅也聽出徐貴友的不滿來。
雖然她平時小心思很多,可她和這個時代大部分婦女一樣,嫁了人,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男人,為了這個家庭。
她當然不希望徐貴友對她失望。
徐貴友把她攙扶到廁所門口,剩下的路就靠李向紅自己走了。
一般情況下,李向紅最好的選擇當然是用尿壺解決了。
可徐貴友怎麼可能給自己的老婆洗尿壺,這就不是男人該乾的事。
不少鄰居見到徐貴友守在廁所門口,也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立馬有人調侃起他來。
“貴友呀!你對你媳婦也太好了吧,跟在她屁股後麵走。”
“徐貴友,一大早上就開始伺候婆娘,你還彆說,你媳婦那身材平時沒注意,沒想到還是挺有料的,嗬嗬嗬。”
這人叫賴強,長得人高馬大,跟徐貴友一個車間的,平時就沒少調侃他。
說著話還大笑了起來,顯然是想起幾天前的早上。
他的話聽在徐貴友耳中,那無疑就是挑釁了。
“賴強,你說什麼,你有膽再說一遍?”
徐貴友的身高並不高,和賴強站在一起,氣勢上就矮了一截。
“說就說,怎麼,我還怕你不成。
你媳婦都讓人看了我還不能說。
你要是想動手我陪你練練。
要是不敢,就給我讓開,彆擋你爺爺的路。”
賴強可不怕他,真動起手來,他一個人打兩個徐貴友都沒問題。
徐貴友氣急敗壞,可他也是個聰明人,自然也看出兩人體型上的差距,最後也隻能讓開了路,不過還是留下一句狠話。
“你以後說話給我注意一點,這些話要是傳出去你也不會好過。”
徐貴友自覺體型上的差距沒有正麵硬剛,不過還是開口警告了一句。
賴強聽後笑了笑,經過徐貴友身邊時,留下一句慫貨後揚長而去。
等到李向紅出來時,徐貴友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怕。
“貴友你這是怎麼了?”
就算李向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知道此刻徐貴友很生氣,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徐貴友沒有說話,等到兩人回到家,關好門徐貴友才開始爆發。
啪的一聲,狠狠給了李向紅一巴掌。
本就需要攙扶的李向紅直接是被這一巴掌打倒在地。
“我怎麼了,你要是不被人看光,我能一大早受這鳥氣?
以後上廁所的事你自己解決,我可不管了。”
徐貴友這人能獲得好處時,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當他覺得你沒達到他的預期,或者讓他蒙羞時,轉眼就能翻臉無情。
李向紅想到那天早上的事,自覺理虧,這個年代對於女性的束縛還是很多。
也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徐貴友麵前說她的話了。
也難怪他會生氣。
想起當初要不是顧婉秋撕碎了她的衣服,彆人又怎麼會說她的閒話。
這一刻她不記恨剛剛打了她一巴掌的徐貴友,甚至還覺得對不起他。
反倒是記恨上顧婉秋了。
剛洗漱完正在生火做飯的顧婉秋,猝不及防的吸收到一股濃濃的怨氣,又聽到了李向紅的心聲。
她真是無語她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她昨天針對的是馬家不是李向紅吧。
要知道馬娟麗早上對她的怨氣還沒李向紅的十分之一。
她該說馬娟麗不給力還是說李向紅太用力了些。
真是服了,好好好,很好。
顧婉秋早上做了幾個麵餅,裡麵加了蔥花和雞蛋,又泡了一杯牛奶,吃著味道還不錯。
等到吃飽喝足,大院裡上班上學的人基本都走光了。
她用尺子量了一下玻璃後,帶了一些毛豆子出門。
來到供銷商店,顧婉秋先去找了賣豬肉的售賣員張姐。
來的時候張姐正招呼顧客了,看她利索的切肉,收錢,麵對眾多的顧客也是忙中一點都不出錯,還真是利索又乾練。
“你這都沒稱重,是不是給我少稱了。”
有顧客明顯是第一次來這裡買肉,對於張姐沒有稱重的行為發表質疑。
畢竟家裡好不容易吃一次肉,這要是缺斤少兩的還真冤。
還不等張姐開口,倒是有一旁的熟客替她開口解釋。
“你放心吧,小張的手就是一把秤,絕對少不了你的。”
“我可不信,我家好不容易存夠這半斤肉票,可不能少咯,給我上秤看看。”
張姐見對方提出要求,也沒多說,直接當著他的麵稱重,最後半斤,不多不少剛剛好。
這讓剛剛還不信的顧客,也是對她連連稱奇。
“這位同誌,你這手藝真是沒話說。”
等到這一批顧客走光,肉板上的肉也賣光了,就剩一些骨頭。
張姐收拾著案板,見到顧婉秋來了對她露出個笑臉來。
“婉秋來了,說吧,要多少肉,姐給你勻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