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軒，他慵懶地從裡麵走出來，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林嘉欣沒來得及躲閃，視線和他直直對上了，下一秒，楊軒倉皇逃進臥室，砰的一聲關上門。
那表情像是見了鬼怪一樣。
林嘉欣腹誹，她還沒逃呢。
“娘，小軒怎麼在家？不是說今天要出去見姑娘嗎？”
薑美玲皺著眉頭，語氣不太好，她刻意給楊軒安排了兩個姑娘讓他周末去見，好和林嘉欣她們錯開。
來之前她還和林嘉欣強調楊軒不在家，讓她放心跟來。
這下倒好，撞的正著，也不知道林嘉欣會不會多想。
楊母逗著甜甜，抽出空來回她：“他去了，說姑娘不在就回來了。”
一聽就是借口，楊母當時臭罵了他一頓，這會兒有甜甜在，她心情好，不想提這破事。
念在這麼多人在場，薑美玲忍下心中的怒氣，走到楊母身側問道：“娘，那讓她們母女倆住我們屋這事……？”
她沒挑明，不過林嘉欣和李春霞也能猜出楊母大概對此事有微詞。
路上薑美玲沒提起，要是提起，恐怕李春霞就不願意過來了。
“不行，怎麼能睡你們屋？”
楊母依舊反對，眾人麵麵相覷，隻見她又朝楊軒臥室方向揚了揚下巴：“睡他屋，反正他要去上大學，也沒有媳婦，回來在我們屋打地鋪就行。”
聽她這樣說，林嘉欣懸著的心又落下了，還以為楊母會反對到底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怕李春霞心裡不好受。
挨著她坐的李春霞心裡也是起起落落，楊母反對她擔憂，楊母同意她同樣擔憂，嘴巴張了張，正要開口說點什麼。
“吱嘎”一聲，被楊母點到的臥室門又開了，好好收拾了一番的楊軒單手插兜出來。
一眾人看向他。
楊軒吹了一下額前的碎發，若無其事道：“看什麼？”
大冬天的，他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衫，屋裡也沒暖氣。
林嘉欣不知道該感歎他身體好還是腦子不好。
薑美玲就直接多了，開口罵道：“看你腦子不好。”
“娘說反正你也找不到媳婦，讓你把房間騰出來，給彆人住。”
楊軒想當然的以為是和林嘉欣一起住，眉梢微挑：“領了證辦了酒再一起住。”
他這話把李春霞要說的話堵在了喉嚨裡。
領什麼證？
辦什麼酒？
一起住？
李春霞困惑地看向林嘉欣，用眼神詢問她。
林嘉欣忙著憋笑，沒注意到李春霞的眼神。
這一屋子人除了李春霞母女倆，其他人都能聽懂楊軒的意思。
薑美玲上去就是一腳，咬牙切齒道：“娘的意思是讓你滾出去。”
她也顧不得其他人了。
高考考了第二名，她在家裡是橫著走的狀態。
楊軒捂著被踢的地方，眼巴巴看向楊母。
楊母的眼睛像是長在甜甜身上，小姑娘軟乎乎的，她越看越喜歡，一個眼神都沒給楊軒，默認了薑美玲的意思。
“娘！”楊軒不滿喊道。
楊母對楊軒本來就有氣，現在聽到他的聲音更煩了，用力薅了一下他的頭發：“閉嘴，吵死了。”
楊軒精心打理的頭發被楊母薅的亂七八糟，他不敢看林嘉欣，循著楊母的視線看去才發現她懷裡有個小女孩。
“哥哥好。”甜甜喊他。
楊軒微微頷首，餘光看向林嘉欣那兒，瞧見她身旁的女人，穿著打扮不如林嘉欣亮眼，但也比一般女人亮眼。
“甜甜，你以後就和你娘住哥哥房間，好不好呀？”楊母自動切換成和小孩子說話的口吻。
甜甜回答不了。
娘說帶著她來玩，沒說住這裡。
隻讓她聽話一點。
她求助地看向李春霞。
“楊嬸，我們不能住這裡，太麻煩了，我們還是在附近找個地方住。”李春霞被楊軒盯著，有點不自在，臉頰不知不覺爬上一層紅暈。
薑美玲先一步接話：“有什麼麻煩的，我小叔愛動，三天兩頭斷手斷腳的，搬個家對他來說小意思，一點不麻煩。”
“我到時讓他把床也搬出來，給你們換張乾淨的床。”
她話裡話外都在嫌棄楊軒。
楊軒：“？”
是他想斷手斷腳的嗎？
還有他的床怎麼不乾淨了？
一屋子的人他找不到一個說理的人，氣的他又進臥室了。
最後大家一致決定讓楊軒搬。
又坐了一會兒，林嘉欣和李春霞起身告辭，楊母依依不舍把甜甜還給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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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林家熱鬨非凡。
二狗一家三口，李春霞一家兩口，外加知青點的許靜和夏荷。
一張大圓桌坐的滿滿的。
劉紅梅除了去隔壁村買了牛肉，還打了高粱酒。
林嘉欣在書外偶爾會和陸可可小酌，但酒量算不上好，喝一罐啤酒就暈暈乎乎那種。
高粱酒她還沒喝過，心情好就想嘗一嘗，反正有江淮初在，沒什麼好擔心的。
今晚桌上多了一道番茄牛腩。
臨近過年，江淮初已經放假了，他按林嘉欣要求，花了一下午做的。
沒有高壓鍋，隻能靠時間來湊。
林嘉欣嘗了一塊，牛腩燉的軟糯，番茄的酸甜已經入味，她嘗了一塊又立刻夾了第二塊。
把雞鴨魚肉完全拋之腦後。
桌上的人話都不多，屬劉紅梅和許靜最鬨騰。
劉紅梅翻來覆去念叨：“太好了，太好了，祖墳冒青煙了，咱家一下子出了兩個狀元。”
許靜逗一會開心，然後又接一會兒劉紅梅的話，落座好一會兒沒吃幾口菜，還是林嘉欣給她碗裡夾了幾塊肉。
“狀元給我夾的菜，獨一份哦。”
“那你明年再高考一次，說不定就是狀元了。”林嘉欣笑著打趣她。
許靜嘴裡塞的滿滿的，搖頭拒絕：“不了不了，饒了我吧。”
這次高考連熬了幾個大夜，她有幾條命明年再考？
其餘人聽她倆鬥嘴，樂嗬嗬喝酒吃菜。
林嘉欣吃一口菜，喝一口酒，很快就上頭了。
酒席結束時，她眼裡能看到好幾個江淮初，不知該往哪個懷裡撲，嘴裡還念著：“哪個江淮初陪我去送春霞姐她們呀？”
江淮初寵溺地抱起她：“爹娘去送，我送你回家。”
林嘉欣迷迷蒙蒙地點頭，靠在他胸口：“江淮初，我，我有一個秘密告訴你。”
“什麼秘密？”
江淮初腿長步子大，抱著她快到江家門口了，也不怕她口無遮攔。
“我啊，其實是穿書過來的，我在書外有個暗戀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