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欣仰著頭問：“什麼條件？”
“你學會後下午得接送我。”
林嘉欣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條件可以忽略不計。
家裡就一輛自行車，江淮初來回學校得用，她如果要用自行車，自然得接送他。
大好的機會，江淮初就提了這麼一個不痛不癢的條件，林嘉欣在心裡嫌棄道，呆子！
吃完午飯，林嘉欣坐牛車去縣城，她要把簽好的合同還給薑美玲。
到了服裝廠，她還沒開口，門衛大叔就笑嗬嗬挪開凳子給她放行。
廠長辦公室裡依舊隻有薑美玲和楊益民在，林嘉欣禮貌打了招呼。
薑美玲一見到林嘉欣，臉上立刻露出慈愛的笑，“來來來，坐坐坐。”
她擺好椅子，緊挨著林嘉欣坐下，朝楊益民使了個眼色，楊益民很有眼力見地出去視察車間，順便把門帶上。
每回見到薑美玲，她都熱情似火，林嘉欣完全摸不著頭腦，這會兒甚至有個大膽的猜測，她該不會是喜歡自己吧？
可想到廠長看薑美玲的眼神，她又立馬打消這個荒唐的念頭。
不可能，人家郎才女貌，看著十分登對，肯定沒有自己插足的餘地。
想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林嘉欣快速拿出合同遞給薑美玲，隨時準備撤退，惹不起躲得起。
薑美玲接過合同，看到江淮初的簽字，眉心微皺，不過她沒多說什麼。
隨手把合同塞進抽屜，轉頭看向林嘉欣，八卦道：“妹妹，姐給你的裙子穿了嗎？”
這裙子是薑美玲特意找廠裡的女工加班加點趕製出來的，僅此一條。
她盼了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一個兒媳婦，怎麼也得幫一把。
誰叫兒子不爭氣，隻能靠她自己上了。
林嘉欣眼皮狠狠跳了一下，這姐姐看起來比自己還八卦，要如實說嗎？
思索幾秒，她還是決定說實話，“還沒穿。”
一個謊言要靠無數個謊言去圓，著實麻煩。
“為什麼不穿？是不喜歡嗎？”薑美玲刨根問底。
林嘉欣敷衍道：“再等等吧。”
她總不能說家裡的男人在搞純愛吧，就算說了，彆人也不信。
聽她這麼說，薑美玲表情頓時凝重幾分，自家兒子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她記得書裡的林嘉欣是個特彆狂野主動的女孩子，照理說，收到這樣一條裙子，應該會有一隻性感小野貓上線。
看林嘉欣的樣子，不像在撒謊，也沒有嬌羞，那就是自家兒子的問題了。
沒用的東西！
薑美玲暗罵了一句，從另一個抽屜裡取出一份合同，擺在林嘉欣麵前，“褲子銷售情況不錯，我和你姐夫打算追加五十條，這是合同。”
怕數量太大生疑，她這回刻意減少了一半。
這份合同內容和上回大差不差，隻是數字變了一下。
林嘉欣看了幾遍，看不出問題，手心直冒汗，薑美玲到底在布什麼局？
自己會被賣到緬北嗎？
最近從服裝廠收到的幾筆錢，林嘉欣都不敢用，整整齊齊收著，以防出現什麼變數。
她張了張嘴，想直接問個清楚，隻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萬一人家真是貴人呢？
自己百般懷疑，寒了人家的心就不好了。
薑美玲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拍拍她的手，笑道：“姐不會害你的，你和我親妹妹很像，乖乖巧巧的，討人喜歡。”
“哎，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薑美玲不打算和林嘉欣說實話，隨便找個了借口，不過她在書外確實有個親妹妹，就是紫葡萄網的CEO。
如今穿書了，她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妹妹。
這會兒提到，難免傷心，林嘉欣看她臉上的憂傷，不像是演的，以為她和親妹妹走散了。
歎了口氣，安慰道：“姐，您一定會再見到妹妹的。”
說著自己也跟著難過，那她呢，還會再見到閨蜜嗎？
在書外的世界，閨蜜是對她最好的人，即使穿進閨蜜推薦的破書，她依舊做不到埋怨閨蜜。
薑美玲情緒來得快散的也快，擺擺手道：“我沒事我沒事。”
她把合同疊好塞給林嘉欣，“這份合同你帶回去慢慢簽，姐不急，廠裡加工也要花時間。”
林嘉欣拗不過隻好接下，沒其他事，她打算告辭，卻被薑美玲拉著說閒話。
“你剛結婚，姐還是那句話，男人不能慣著，你該生氣就生氣。”
“你姐夫以前脾氣差，姐就不慣著他，你看現在，多老實多聽話。”
“男人啊，就是犯賤。”
薑美玲句句不提江淮初，又句句在罵江淮初。
林嘉欣沒聽出她話裡的意思，當她是過來人提建議，不過沒打算采納，因為根本用不上，除了純愛方麵，江淮初其他方麵表現都不錯，自己反而更像被慣著那個。
乖乖坐著聽了好一會兒後，林嘉欣再次提出要走。
這回薑美玲沒再攔著，她也意識到自己話太多，隻是看到兒媳婦，她控製不住。
“你沒事多來陪陪姐。”她不舍地拍拍林嘉欣的手，“看到你，姐心裡高興。”
林嘉欣爽快答應，不管怎樣，她至少還得過來一趟，要送合同，還要收錢。
這次薑美玲聊的太起勁，忘記給她錢了。
到了服裝廠門口，林嘉欣又被門衛大叔攔住了：“你男人怎麼沒來？”
“他去學校教書了。”
門衛大叔聽了有點失望，“你下次帶上他，我找他嘮嗑。”
門衛大叔長年累月在服裝廠看門，沒個嘮嗑的人，江淮初話少，他話多，兩個湊在一起剛好。
“叔有煙，不會虧著他。”
林嘉欣聞言笑了笑，自家男人還真是男女老少通吃，看來薑美玲不讓他進廠是對的。
她現在更擔心江淮初會影響薑美玲夫妻倆的感情。
大叔這般誠懇，林嘉欣隻好點頭答應，離開服裝廠，她去了供銷社。
來的時候她把兩張月事票都帶上了，正好去還票，順便再買一條新的月事帶。
李梅在忙，林嘉欣就獨自閒逛，剛進行過大采購，家裡暫時不缺東西，除了月事帶，這次她沒啥要買的。
沒等多久，李梅忙好了，她換上笑臉招呼林嘉欣。
聽說她來還月事票，李梅絲毫不猶豫，接過月事票，從小包裡翻出欠條遞給林嘉欣。
江淮初寫欠條的時候，林嘉欣沒看到，這會兒有些好奇，打開看了一眼。
欠條內容千篇一律，沒啥特彆之處，隻是落款處江淮初簽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