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為什麼啊？”方英俊不能理解。
蔣新月說來說去也說不清原因，兩人就在一旁掰扯。
羅兆豐則是走到秦陽那邊說：“小秦啊，這次的事，真的是謝謝你了。”
秦陽擺手：“羅爺爺，舉手之勞而已，不用說謝謝的。”
羅兆豐看著低著頭的羅浩，歎了口氣：“要謝，要謝的，要不是你，我這不成器的孫子，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
秦陽笑而不語，倒是方英俊出來道：“我陽哥向來看不慣鄒威那種人，這就是舉手之勞！不用謝的！”
然而董實卻也道：“秦先生，我代表可可托裡滑雪場，也要感謝您，如果不是您的話，即便有監控，恐怕也是走不到這一步的。”
這下方英俊不懂了：“為什麼啊？有監控還抓不了人？”
他一直以為他陽哥就是為了給鄒威好看，壓鄒威一頭，所以剛剛才說那麼多的。
可現在看董實和羅兆豐的意思，他陽哥其實另有深意？
董實在這當口不好說話，羅兆豐則沒好氣地看了羅浩一眼：“都是因為我這不成器的孫子啊！浩浩，還不快謝謝小秦。”
羅浩仍舊垂著腦袋，甚至還往窗外偏了一些，明擺著不想給秦陽低頭。
秦陽挑了挑眉，嘿，這小子。
就像羅兆豐說的，要不是因為他，他至於繞這麼大一個彎麼？
他費了老鼻子勁，竟然連句謝謝都說不出口？
他唇一勾，主意就來了：“謝就不用了，就像胖子說的，我是看不慣鄒威，不過啊——”
他話鋒一轉，看著羅浩道，“羅浩這抽煙，最好還是能戒就戒了，不然對身體不好。”
“秦陽！你！”
羅浩一聽到‘抽煙’二字，頓時就抬了頭，怒目圓瞪。
秦陽笑眯眯地看著他，一臉苦口婆心：“我知道你有癮，但還是最好戒了。”
羅浩瞧著秦陽這樣子，心裡罵了句‘笑麵虎’！
這家夥肯定是故意提抽煙的！
羅兆豐之前就聽到鄒威說抽煙了，但當時事情多，他也來不及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這時候又聽秦陽提起，他就順勢問：“浩浩，怎麼回事？你竟然抽煙？！”
“爺爺，我……”
羅浩吞吞吐吐，隨即又指著秦陽道，“他，他也抽煙！他抽煙比我還熟練！”
“誒，你可彆冤枉我。”
秦陽抬手製止，“昨天你是給我煙了沒錯，但我可沒抽，你難道看到我把煙放嘴裡了？”
羅浩一時語塞，這他該怎麼說？他確實沒看到秦陽‘抽’煙，但秦陽拿煙那動作，明顯比鄒威還要熟練！
他怎麼可能不會！
童婉畫也忍不住看向了秦陽。
這個事情之前就埋在她心裡了，本來是打算問的，後來又事趕事，沒有機會問。
秦陽他…真的抽煙了嗎？
秦陽感受到小青梅的目光，偏頭衝她一笑：“班長，信我嗎？”
童婉畫愣了一下，嘴唇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相信還是不信。
她看著秦陽的眼睛，那眼睛裡隻倒映著她一人，純粹，桀驁，淩厲，很多詞都可以用來形容它。
但她知道，那麼多的詞裡，絕對沒有欺騙和隱瞞。
於是她點了點頭：“嗯，我信你。”
秦陽低聲一笑，然後看著羅浩道：“我承認我會抽，但我不抽，這東西對身體不好，昨天我就和你說過了。你看你現在腿都斷了，彆回頭肺也有問題。”
“你……”
羅浩憋出半天憋不出個什麼話來，最後隻能對羅兆豐告狀，“爺爺，秦陽他咒我！”
秦陽：“……”
這人在乾什麼？
說不過他找家長嗎？
羅兆豐更是瞪了羅浩一眼：“你閉嘴！抽煙的事，我還沒問你，你最好想好要怎麼回答我！”
羅浩頓時閉了嘴，一句話不敢多說。
秦陽輕笑一聲也沒再說這件事，敷衍幾句後，就帶著方英俊他們離開了。
折騰了這麼久，肚子都要餓扁了。
四人邊往自助餐廳走邊聊天，方英俊還在糾結之前的問題：“陽哥，為什麼董實哥和羅爺爺都說不是你的話，鄒威不會被警察帶走啊？”
離開了病房，秦陽也沒那麼多顧慮了，他解釋道：“因為羅浩啊。”
“因為羅浩？”
方英俊和蔣新月異口同聲地反問，兩人對視一眼，還是沒弄明白。
方英俊追問：“這事羅浩是受害者，難道他還會阻止不成？”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誒——”
蔣新月邊回憶邊說，“之前鄒威說謊的時候，羅浩不也沒否認麼，那說不定他還真會阻止。”
方英俊一臉古怪：“這人是腦子有病嗎？鄒威都要害他了，竟然還要阻止？”
蔣新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羅浩的心路曆程。
一直沉默的童婉畫此時終於開口：“因為羅浩把鄒威當成他唯一的朋友。”
“什麼？”
童婉畫聲音比較低，蔣新月和方英俊和她中間隔了個秦陽，因此都沒太聽清。
秦陽偏頭看了小青梅一眼，他不想她再親口將這話重複一遍，於是就替她說了：“班長說得沒錯，因為羅浩把鄒威當成朋友。”
童婉畫話被截斷，抬頭看向秦陽，衝他笑了下：“我沒事的。”
秦陽用眼神再次詢問了一遍，直待瞧見小青梅點了點頭，他才稍稍放心。
“誒，為什麼……”
方英俊還想問，話說了一半卻被蔣新月用手肘搡了下。
方英俊沒看明白，蔣新月卻明白了。
是因為吳昕。
婉畫肯定是看到羅浩，就想到了曾經的自己，秦同學也肯定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替婉畫說的。
也就方英俊看不明白了。
想到這，蔣新月就難免瞪了他一眼。
方英俊一頭霧水：“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蔣新月：“……”
童婉畫知道他們都是為她好的，不過她又哪裡有那麼脆弱。
她笑著解釋說：“因為羅浩拿鄒威當朋友，他認為鄒威不會真的害他，也認為鄒威做的那些事，肯定都是有原因的，或者是不得已為之。”
“所以即便拿出了監控，他也不一定會承認是鄒威要害他，反而會幫鄒威偽造他們說話的內容，秦陽就是因為擔心這點，才會選擇先攻破羅浩的心理防線的。”
之前她也沒想明白，不懂秦陽為什麼要問那些問題。
但後來她將曾經的自己代入了羅浩，頓時就明白了。
如果不是秦陽，如果同樣的事發生在她的身上，她真的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和羅浩一樣。
所以隻有打破羅浩的幻想，讓羅浩意識到鄒威根本沒拿他當朋友，他才會將事情說出來，那些監控也能起到作用。
她深吸口氣，看著秦陽問：“我說得對不對？”
秦陽笑著摸出顆大白兔遞了過去：“獎勵？”
雖然沒說對錯，但童婉畫已經知道答案了。
秦陽又道：“我看不如我們直接打包，去滑雪場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