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沒有讀心術，所以自然不知道在他身前的少女到底想了些什麼。

但從他的視線，是能看到她臉紅了的。

所以他笑了。

不過在人羞惱之前他又連忙止了笑意，輕咳一聲道：“再感受一下。”

他右手使推力，左手則固定不動，

“就這樣後麵先，然後帶動前麵，感覺到了嗎？”

身前的少女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隻點了點頭，沉默地表示自己感覺到了。

秦陽挑了挑眉，看來之前想的還真是不得了的東西啊，羞澀到了現在。

他無聲地笑了下，又繼續道：“現在你跟著我的力，做一下動作。”

他的手仍舊把在小青梅的胯上，因為擔心太用力會疼，所以他握得比較虛。

而正是這一點，反而導致在童婉畫動的時候，他一下沒把住，手就順著她的力，往上滑了點。

胯骨的上麵，自然就是腰了。

童婉畫身上是穿著厚實的滑雪服的，而秦陽的手上也戴了滑雪手套。

秦陽認為，在這樣厚上加厚的隔層之下，他應該什麼都感受不到的。

但事實是，即便隔著這樣厚的厚度，他還是有那麼一瞬間感受到了小青梅腰部的柔軟，還有纖細。

可偏偏身前的少女像是什麼都沒感受到一樣，還在嘗試用他剛剛教的思路發力。

那腰軟弱無骨，又因為在使勁，帶上了幾許力道。

秦陽覺得光是貼在上麵，就能想象到厚度下的美好。

“秦陽！”

少女清脆的聲音傳來，秦陽猛然醒神，手也突然彈開。

他難得有些心虛，輕咳一聲道：“我這…不小心的。”

尋尋覓覓了千百個理由，最終隻剩這欲蓋彌彰的一句話。

秦陽在心裡唾棄自己，什麼不小心，在碰到的第一時間明明可以鬆開的，分明是不舍得。

然而他身前的童婉畫卻像是渾然沒聽到他在說什麼，隻低著頭，語氣興奮地道：“秦陽秦陽，你看！”

秦陽順著她的目光往下望。

原來是小青梅腳下的單板終於挪了地方，往前進了一步。

“我終於成功了！”

童婉畫回過頭看秦陽，眼中滿是雀躍和激動。

而秦陽看著這樣的小青梅，想到了剛剛手心的觸感，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動了下。

他覺得嗓子有些乾。

童婉畫還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絲毫沒察覺到秦陽的異樣。

她又嘗試了一遍，果然，又成功了！

“我知道我之前問題出在哪了，是發力的方式和位置不對，剛剛你那樣做我就知道該怎麼發力了！”

清泠的聲音在雪山上顯得更加純粹，如風吹過風鈴的，不讓人覺得厭煩，反而讓秦陽覺得整個人都很舒暢。

他此時也反應過來了，恐怕之前小青梅是完全沉浸在學習的勁頭上，壓根沒留意他手放錯了地方，所以才沒說話也沒害羞。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慶幸還是遺憾。

在反複的嘗試下，童婉畫腳下的單板每次移動的距離越來越大，看起來是掌握了訣竅了。

“秦陽，我是不是可以試著鬆開手了？”童婉畫回過頭問。

秦陽一直都看著，估摸著差不多了，便點了點頭：“不過你還是對著牆先試試，要是站不穩，也能扶住扶手。”

“好。”

童婉畫點了點頭，開始嘗試鬆開手，剛開始的一兩下確實重心把握不好，沒等移動她就忍不住握住了扶手，但接下來她逐漸調整，總算好了很多。

秦陽一直在後麵看著，哪怕是他，也難免佩服小青梅。

佩服她的堅韌不撓，佩服她的從不放棄。

在練習了很多次後，童婉畫覺得自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就來了次大膽的嘗試，用了比之前更大的力氣，移動的距離也比之前大了很多。

隻是步子一下子邁太大了，重心偏後，她急忙想要握住前麵的扶手，但往後倒的速度比她預計得要快太多。

指尖從扶手上一掠而過，她整個人就往後仰去。

“呀——”

她不由驚呼，不過屁股下的小烏龜才接觸到雪地，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背被人托住了。

熟悉的力度和觸感讓她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秦陽，而且在這樣快的反應速度下，也隻能是秦陽。

“進步很大，再來。”

身側傳來秦陽的聲音，她扭頭看了一眼，他眼中的鼓勵讓她更有信心了，她點點頭，借著力再次站了起來。

這時吳金翔走了過來，他的腳上已經換上了單板，

“怎麼樣？站立和移動會了嗎？”

秦陽點頭：“快了。”

童婉畫則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經掌握訣竅了，就是還不太熟練。”

在吳金翔說話前，秦陽搶先道：“沒事，時間還多，慢慢來，彆著急。”

童婉畫看了秦陽一眼，抿著嘴點點頭，又回頭繼續練習。

然而或許是多了一個人的原因，又或者是她太心急的緣故，這一次反而比之前的都要差，差點又往後仰，不過還好她有了經驗，及時抓住了扶手。

“不用扶，滑雪嘛，摔著摔著就會了，這樣反而學不會。”

後麵傳來吳金翔說教的聲音，童婉畫疑惑的‘啊？’了一聲。

吳金翔頓時道：“沒事，我說的不是你。”

這裡總共就三個人，說的不是她，那自然就是秦陽了。

童婉畫扭頭往後看，剛好看到秦陽收回去的手。

她愣了一下，轉而意識到他剛剛一定是又伸出了手，怕她摔倒。

她看向了秦陽，剛好對上他的目光，眼中的擔憂未散，讓她的心暖洋洋的。

她衝他笑了下，讓他放心：“沒事的，你不用扶我，教練說得對，摔著摔著就會了。”

說著她又繼續練習，一想到秦陽在注視著她，她心中的那抹焦躁和著急，漸漸地就平複了下來。

心態放平後，狀態也找了回來，她一連試了幾次，五次裡麵成功了三次。

秦陽雖然沒再伸手要扶，但人卻一直站得不遠不近。

現在小青梅每次移動的距離大了起來，因此人也在往前移動，秦陽就也跟著走，剛好站在她身後不遠處，以防意外。

吳金翔見秦陽這麼緊張，安慰道：“她穿了小烏龜，摔不傷的。”

“我知道。”

“像你說的，這雪鬆，而且這還在出發區，不危險。”

“我知道。”

“滑雪真的是摔出來的，我當年練滑雪，摔骨折都是常事！”

“我知道。”

秦陽一直語氣淡淡，吳金翔像是對木頭在說話一樣，頓時有些無語：“所以你不用——”

他還沒說完，秦陽就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同為男人，他瞬間就明白了。

秦陽隻掃了一眼，又將目光放回了小青梅身上。

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說服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他當然知道這不會出什麼問題，但他不放心。

吳金翔看了眼童婉畫，又問秦陽：“要不我先教你？”

“不用。”秦陽拒絕了。

他選單板就是想和小青梅一起，各學各的那不就是本末倒置了？

吳金翔無奈了：“那現在……”

秦陽有些不耐煩：“吳教練，您可以先去教雙板。”

這從吳金翔教雙板到過來，不到一個小時，怎麼也不可能都教完了吧？

然而吳金翔卻搖頭：“欲速則不達，一下子教太多也學不過來，他們已經滑得有模有樣了。”

秦陽無語：“那就麻煩您再等一——”

他話還沒說完，餘光就感覺到有個‘東西’朝他蹦了過來。

伴隨著的是銀鈴般清脆的聲音，

“秦陽！秦陽！”

秦陽止住了話，扭頭看去。

隻見穿著厚厚滑雪服的小青梅，正踏著單板，朝他一步步移動而來。

她脫離了扶手，步子挪得不太穩，還有些急，兩手虛虛地懸在身旁，努力保持著平衡。

這一蹦一蹦的模樣，像隻小兔子一樣。

看著跳過來的小青梅，他忍不住就張開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