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三周的階段考驗後節目組需要一天的數據統計時間,故而所有參賽成員也因此得到了一天假期。金向昭不喜歡鏡頭下的生活,所以一般時間還是喜歡縮在臥室裡。她瞥了一眼手機聊天框,最近的消息似乎多到爆炸,可自己想要得到回複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未讀的“1”標誌顯眼,金向昭徹底倒在被褥中再次卷起蓋住腦袋。
—歐巴,我又見到他了
打歌節目後台的走廊狹窄,金向昭那天被攔下時還一頭霧水,對方介紹自己叫樸誌晟,說起鄭成燦那天提起過的糖葫蘆事件,總之語序亂得很,還沒等對方結結巴巴地說完她就沒忍住嘴角的笑容。
“請問你想表達什麼啊?”金向昭還要回去看蔡娟鬥和ENHYPEN的進度,實在沒有多少時間久留,要是身邊還有什麼人經過的話,那樣的空間距離恐怕兩人要被擠到有肢體接觸的程度,麵對陌生人的話金向昭還是有點抵觸。
“呃…那個…”樸誌晟一著急就說不出話來,他盯著金向昭的眼神飄了又飄,不自在地總是找不到定點,“我們可以認——”
“誌晟,我們要走……”羅渽民被成員們推來抓回還沒有歸隊的樸誌晟,剛開口的聲音倏地斷在結尾處,“我們走了。”他看向樸誌晟,視線擦過金向昭的臉頰。
金向昭愣了一秒,而後什麼也沒說,禮貌彎腰道彆,很快轉身消失在了拐角處。
“又見到誰了?”金向赫回的直接是電話,聽筒對麵似乎還能冒出一些遠處的交談聲,金向昭想他應該還在醫院工作區周圍,“你說吧,我到休息室接你電話了。”是鎖門的聲音,很明顯哢嗒一響。
“怎麼不說話了,誰又欺負我們向昭不開心了。”
“阿尼。”金向赫的語氣聽著有些著急,生怕他多心,金向昭下意識先否認。
“歐巴。”
“在呢。”
“他真的成為大明星了呢。”
聽筒對麵長時間陷入了沉默,金向昭也沒繼續說話,指尖習慣性地摳著手機殼。記憶一點一滴似乎回溯到那個釜山的夏天,十四歲短暫的兩個月,長達半年的掛念,最後化為成長的忘卻。
“是那個…生日隻和我差一天的孩子嗎?”金向赫輕抒口氣,大致猜到了對方心中的人選,“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們一起吃了蛋糕,原來已經是耀眼的大明星了嗎?”
“內,昨天在打歌節目後台遇見了,不過現在好像是陌生人呢,可能都忘記了吧。”金向昭摸著鬢角,轉頭抱住被褥一角仿佛還能感知到梁禎元的氣息,“不過歐巴為什麼好像一點也不驚訝,聽見我這麼說。”
“向昭平時關注KPOP信息不多吧,我以前刷到過他呢。”
“呀…明明是歐巴說這些沒意思的,一起看的話好像也隻了解過BTS?”金向昭不服氣地反駁,“怎麼能說是我不關注?”
“kk生氣了嗎?最近節目錄製還順利嗎?有沒有不愉快的地方。”金向赫一轉話鋒,金向昭一時還沒能反應過來,“等周末有假期了,歐巴來首爾看你吧。”
“哎?歐巴最近工作很空閒嗎?”
“當然沒有,我隻是假設而已,kk向昭很想歐巴嗎?”
“切,才沒有。”金向昭依舊是否認,不過這回比剛才果斷一些,“現在生活得挺好的,歐巴不要擔心我。”
“怎麼能說這種話呢,你一個人在外邊我做不到不擔心。”
“不是一個人啊,還有禎元。”
“努古?那個出租房子的弟弟嗎?呀…向昭和他在一起了?”金向赫語氣瞬間變怪,聽到金向昭理直氣壯的回答又無奈笑了,“不是給你發過消息了嗎!歐巴你又不仔細讀我的話…”
“瘋了,我還以為是向昭和他的房子在一起,我真該給自己看看眼科。”金向赫頓了半秒,又趕忙補充,“要幸福吧,如果受委屈的話,就立馬分手,歐巴不介意再來演一回戲。”
“kk萬一哪天暴露了豈不是完蛋。”金向昭半捂著眼睛笑,又隨手抓了把自己的頭發,“不過原來世界上的笨蛋這麼多嗎?居然都看不出我和歐巴長得有點像。”
“怎麼分手了還要說Jay的壞話。”
“就是好奇他真的一點沒懷疑我和歐巴的合照嗎?”
“俗話說戀愛中的男人智商為零,更何況還是被向昭分手的男人。”金向赫笑了兩聲,還頗有些得意的邀功範,“歐巴在這種時刻特彆有用吧。”
“哇…歐巴你現在這個語氣,聽起來真像反派角色。”
“是妹妹至上原則啊,不想看你受欺負,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心裡會自責。”金向赫輕歎口氣,話題不知怎的又被他繞回最初,“總之向昭現在做什麼都去選自己喜歡的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告訴我,現在一定會仔細讀消息的。”
“確定嗎?歐巴明明每天都這麼忙。”
“再忙也給向昭投票了,拉上整個科室所有的主任一起,我妹妹的麵子一定夠。”
金向赫的話說完後金向昭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哥哥總會以他的方式支持著自己,很難想象那些老教授盯著手機研究投票規則的樣子,她不由自主彎起了嘴角。
做什麼都要去選自己喜歡的,哥哥和自己這樣說,金向昭隨手摸著頸後還沒有拆下的項鏈與十字架,終究還是沒有扭開搭扣。
宣布第一次順位排名的日期到了,金向昭已經熟門熟路地打卡入場,與最初麵試的場景類似,可這一次在場的隻有閔熙珍。場上是人人都想踏入的金字塔,金向昭找到麵試排名的數字位坐下,一邊揉著抬頭發酸的脖子。
會從第29位走到哪裡呢,緊張的時候,金向昭似乎習慣性地又開始轉那枚戒指。
“第一次順位排名公布前,我將先交代第二輪競選淘汰賽的規則要求,並公布第一輪競選成績排名前三位的小組,由此將獲得十萬個人票的加成,請各位選手心中自有計劃。”
“首先第二輪競選淘汰賽規則與第一輪一致,不過這一次我們將要考核各位的小分隊製作能力,一共十組可選小分隊的立牌已列至大廳,隻有成功留在這裡的60名選手,才可以進入下一賽段的選擇。稍等會按照第一次順位排名的次序,進入大廳選擇心儀的小分隊組合,每一小組上限6人,選滿即組隊成功,pk對陣陣容將由抽簽決定,大家聽明白了嗎?現在最重要的事,先祈禱自己留下吧。”
金向昭微低頭聽著,身邊坐著的選手自己都不熟悉,她沒有閒情逸致去回看過往的節目,若不是有這樣一個環節,自己可能都不清楚其他人的麵試排名。
“首先恭喜STAYC A組、RIIZE A組、ENHYPEN B組分彆獲得第一階段競選的一二三名,STAYC A組的音源成績、RIIZE A組的MV播放量、ENHYPEN B組的公演現場人氣皆位於各自考核項的一位,以此成功平衡其他考核項弱勢比例擠入前三,再次恭喜全組個人將獲得十萬加成票。”
第三名,十萬加成,金向昭麵色逐漸嚴肅起來,努力忽視正在朝自己掃過來的鏡頭,果然不到最後誰都不會知曉真正的結果,原先並不起眼的RIIZE A組也會因為實時情況而殺入前三名,不確定因素太多,這不止在考核他們的製作能力,更是放任在現實市場中掙紮的命運線。
金向昭集中了幾秒的注意力又開始走神,閔熙珍開始刺激性節奏地揭曉排名,自己卻是左耳進右耳出,轉著戒指放空神思,直到樸藝彬的聲音傳到耳畔。樸藝彬?怎麼會是她在叫自己的名字,金向昭疑惑朝台上望了一眼。
“KimDotie,第二輪記得和我組隊。”樸藝彬笑著朝自己招手,金向昭這才反應過來,她第一輪順位排名的成績有緣地和自己麵試排名吻合。
“第29位,樸藝彬,恭喜。”
金向昭跟著人群一起鼓掌,雙手向著樸藝彬的方向比了ok的意思,如果有了她的加入,自己的小組就會擁有令人放心的音樂製作人,完全是一樁有利無弊的合作。
身邊坐著的選手逐漸走了大半,剩下的選手也開始惴惴不安,現在隻剩下順位前三名與第60名沒有公開,金向昭下意識舔著嘴唇,幾乎一扭頭就能對上孔玄瑛的視線。她和安池彥是麵試排名中前五位的選手,也就是說自己不是卡位晉級的那個,就必須要擠入他們的行列才能留下。
隱隱不安的直覺,金向昭感到那兩人的眼神不算友善,是一點都不熟悉的職場大前輩,一位曾經與閔熙珍一同離開SM,一位則是現任STARSHIP的藝人部部長。她搭在膝蓋上的手不免握緊,表情都顯得略微不自然。
是遺憾離開還是成為眾矢之的,閔熙珍的聲音落下,她徹底被宣告走上了後者的荊棘之路。
“獲得總投票第一位的參賽選手,共獲得pick數317805,金向昭,恭喜。”
從選手區走到金字塔前,發表感言時金向昭站在了兩人的中間,她迷茫地找著定位自己的鏡頭,正當內心盤算著該說些什麼時,作為第二名講完話的孔玄瑛突然扭頭看向自己,“第二輪組隊的話,我也想和Dotie一起。”
“哦?看來Dotie很受歡迎呢,麵對如此多的合作意向,Dotie怎麼想呢?”閔熙珍很會抓住討論度,金向昭對上兩人看過來的眼神,頭皮有些發麻。
一直站到金字塔的最高位,金向昭心間那口氣還是無法平穩喘下,不知是爬樓的過程太累了,還是剛才被“圍攻”的餘韻仍在。
“前輩,我隻選自己喜歡的組合,希望前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