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安在一旁看著他發揮嘴皮子功夫,說半天,自己做的缺德事一句不說,還把自己說成了受害者。
這顛倒黑白的功夫,依舊還是厲害。
他道:“誤會什麼?
誤會你偷了廠裡的東西販賣,被人贓並獲的抓住,在局子裡麵蹲了一個月,還是你求爹爹告奶奶的給人下跪磕頭當孫子,人家才勉強同意放出你。
廠裡讓你按期歸還所賣錢財,你想好怎麼還了嗎?加上賠償,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恐怕把你賣了都陪不上吧!
你是真心的想孝敬爹娘的嗎?我看未必,這又是想騙錢吧!”
“什麼?”羅翠翠大嗓門叫喚了起來。
“老四偷東西蹲局子了,還欠錢了?
這錢我可不幫著還,誰做的肮臟事,誰自己負責。”
羅桂英腦袋嗡嗡的,她有些不敢想象。
“這是騙我們的吧!這不是真的,我家老四怎麼會做賊呢?”
沈以安淡淡道:“真不真,假不假的,人都在這裡了,隨你怎麼問?”
看著羅桂英期待的眼神,沈以康有些心虛不敢看羅桂英的眼睛。
“老四,怎麼回事?真的像老三說的那樣嗎?”
沈以康再也坐不住了,又跪了下來。
“娘,我錯了,我鬼迷心竅,我也是被人忽悠了,他們說拿點東西不會被發現的,我也是聽信了彆人的話。
我不偷拿東西的話,我的還不起他們的錢,他們真的很凶狠,也不會手軟,真的會把我的胳膊腿彆卸掉。
我真的好害怕。”
羅桂英怒目,“誰威脅你?
誰攛掇你乾壞事的,我就知道你是被迫的,你從小品行就好,怎麼會乾這些事。”
沈以康唯唯諾諾的道:“沒......沒誰威脅我。”
沈以安道:“他可不是被威脅,他是賭紅了眼,欠了那些地痞無賴好些錢。
如果沒有歪心思 ,又怎麼會被人三言兩語給誘惑,人家讓他偷,他就去偷,讓他去死,他怎麼不去死呢?
自己克製不住內心的的欲望,去賭錢,就要有勇氣敢承擔。
你欠了那麼多錢,可不是你哭哭啼啼幾句就能完事的。”
沈以安的話又掀起了一波驚濤駭浪。
全家都不敢相信,看著斯斯文文的沈以康複還是個賭徒呢?
沈老頭氣得用煙杆在他身上抽打,“你這個...這個王八蛋,我花了這麼多心思,給你找這個工作,是讓你好好工作,有個好未來的。
不是讓你去吃喝嫖賭的,你都乾了什麼好事?
我對你一直都沒有多少要求,隻求你能在縣城落下戶來,不用像我像你幾個哥哥,這一輩子都沒法翻身,是個泥腿子。
你怎麼一點也不聽話,總是惹出事情來。
我和你娘都老了,不像以前了,沒有精力給你收拾爛攤子了,你怎麼還長不大啊!”
沈老頭恨鐵不成鋼,捂著胸口喘不上氣。
他簡直要被這老兒子給折騰死。
即使沈以康犯了這麼大的錯,但是羅桂英還是不忍心看著他挨打。
她一把擋在沈以康身前,“老頭子,你彆打了,你想打死他嗎?
打他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現在要看看這個事情到底該怎麼辦?
人好好的回家就好了。”
沈老頭扔掉手裡的煙杆,“哼”了一聲。
“你就寵他吧!都是你把他寵壞了,好壞不分,竟做出一些讓人生氣的事情來。”
沈以康縮在羅桂英的身後,像母雞護小雞仔似的張開雙臂,生怕他再挨了一下。
江梨看著一幕幕,真的覺得刺眼。
偏心的人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偏心。
這要是沈以安犯了錯,估計都不會聽他解釋,就要把他趕出去了吧!
不過這樣低級的錯誤,沈以安也不去犯。
羅桂英也沒有了剛才的氣勢,心裡也知道小兒子真的惹出事情來了。
如今工作沒了,到手的媳婦也沒了。
還欠了這麼多錢。
真讓人上火。
她說話都態度也軟和了起來,“老三啊!他這是欠了多少錢啊!
你們這些做哥哥嫂子的可是他的親人啊!可不能不管他。”
還容不得沈以安說什麼,羅翠翠就急的跳腳。
“娘,我們 哪有什麼錢,我們怎麼管她,家裡的錢可都是由你保管的,有多少,你從來也沒有不說,隻會說沒錢。
現在老四自己惹出的事情,又要為難我們,這不是當我們是冤大頭嗎?
就是想把我們累死是不是?”
沈以康也沒工作了,以後不也得在鄉下上工,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了。
也拉拔不了她的兩個兒子,婆婆也沒法拿捏他了。
她也不想再做縮頭烏龜了,她省吃儉用,幾年一件衣服都舍不得做,可不是為了省來給彆人還債的。
羅桂英瞪了她一眼,“我早看出來了,全家就你是沒良心,養不熟的白眼狼,在我們沈家得了多少好處。
如今卻隻是能同甘不能共苦是不是?”
羅翠翠嘀咕道:“話可不是這麼講,這白眼狼還不一定是誰呢?
最起碼我自己的口糧是自己掙的,我可沒有白吃白喝要家裡補貼。
你也不會補貼我啊!”
羅桂英還想說什麼,沈老頭卻打斷了她們的話。
“都彆吵嘴了,聲音這麼大,唯恐鄰居們聽不到是不是?
發生這等醜事,讓村裡人知道我沈家兒子偷東西蹲過局子,我這張老臉還怎麼見人啊!”
他對著所有人說道:“這是咱們的家事,自己處理就行,沒必要傳到外麵去。
老四還沒結婚,名聲毀了就完蛋了。
欠的債一家人總會有辦法的,大家要同心,可不能讓 外人笑話了咱們沈家。”
沈老頭雖然發愁,也很生氣,但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老婆子有一點說的挺對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打罵也沒用,隻能想辦法解決了。
江梨撇了撇嘴,沈老頭也不老實。
都到這地步了,還想道德綁架大家夥。
活了大半輩子,白活了。
兄弟們感情不好,感情不合,大多數都是因為他們這樣沒責任的父母。
江梨也懶得說,反正一句話,她沒錢,也不會給錢幫助。
全部人臉上都是愁色,隻有江梨和沈以安平靜的吃完了這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