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一愣,“什麼把自己搭上了,你安哥被人賴上了?”
二狗子嘻嘻道:“不是不是,安哥是英雄救美了,倒是沒有被賴上,女知青都比較高傲,不好追,就算安哥有意,人家無意也不行啊!”
沈以安皺眉,“二狗子,管好你的嘴。”
二狗子捂著自己的嘴嘿嘿笑了起來。
豹哥也跟著哈哈大笑,“看來你這個木頭是動心了呀!
女知青們也不都是高傲的,我就認識一個女知青,人挺熱心也不很好說話。
她前腳走你們後腳到,不然你們倒是可以見見,好像也是烏山村的,說不定你們還認識呢?”
沈以安倒不是過來認識什麼女知青的,他是過來和豹哥商量生意的。
他長話短說,直接直入主題。
“豹哥,你上次問我手裡的那批貨。
那批貨今天已經出了,我剛從安市回來,手裡回籠了些資金。
剛得知了新的消息,有了新渠道,有沒有意向合作一把。”
豹哥道:“你那批貨不易得,又在緊缺口出手,這次沒少賺吧!”
沈以安倒是沒隱瞞,如實道:“的確沒少掙,不過離我的目標還差得多。
再次拿貨,資金還是缺一部分,就想到你了,你之前不是挺想乾次大的嗎?”
豹哥深深看了他一眼,“你這家夥野心還是這麼大,口袋裡的掙了這麼多錢,還不滿足。
膽子也大的很,不過也是有勇有謀,不然這些錢也進不了你的口袋。”
他又打趣道:“你掙這麼多錢乾什麼?娶媳婦嗎?”
沈以安:“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豹哥還是很信任沈以安的,兩人也認識了好幾年,交情不錯。
兩人在黑市認識的,也算不打不相識。
沈以安那時候窮得飯吃不飽,幾年時間就在黑市混出了頭,也算是很有本事的人了。
一開始豹哥挺防備他的,他覺得沈以安這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有超乎同齡人的成熟穩重和魄力,聰明的可怕。
後麵幾次交手,再到後麵的合作,才徹底被他的人品給征服。
他這人很奇怪,遊走在黑白之間,但是又不沾黑不沾白。
說他走黑道,他做事又很有原則,傷天害理的事不做。
說他走白道,他投機打把的生意沒少做,收拾起背叛他的人來,那也是十分心狠。
他問道:“什麼生意?”
沈以安走近他,在他耳邊小聲點的說了幾個字。
豹哥瞬間睜大眼睛,“你說真的,這批貨真能拿到?”
沈以安點頭,“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乾。”
豹哥不覺得他在說大話,沈以安的確有這個能耐。
兩人也合作過很多次,對於沈以安的能力,他還是十分肯定的。
“如果你不願意,不想合作,也不用為難,我可以找其他人。”
沈以安話音一轉,又道:“這些年我們一直合作著,我認為我們也算有些默契,也能合得來,我這批貨我的確吞不下,第一個想到合作的人就是你。
安城裡你的人脈總歸比我多,很多事你出麵比我方便。
這次利潤不少,可能會比你以往幾年掙的都多。”
沈以安如此一說,豹哥就更加的動心了。
他近些年都是乾些小打小鬨的買賣,還真沒乾過大的,他也憋屈啊!
不過為了安全,他隻能這樣抑製住自己的野心。
誰讓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出什麼事。
但是這次……
他真糾結了。
他深呼一口氣,一拍桌子 。
“不管了,乾就乾吧!掙那麼一大筆,我就不乾了,之前答應我兒子要收手,也一直沒下定決心。
這次要是真能順利,也總能跟兒子有個交代。”
豹哥的兒子,年紀不大,但是卻十分的保守傳統守規矩,是個十分本分的人,他是個和豹哥性格完全相反的人。
沒有豹哥的江湖義氣,卻十分老氣橫秋。
他十分看不慣自己父親所做的事,他就認為投機倒把不是好事,是令人蒙羞的事。
為此事,沒少和豹哥鬨矛盾,甩臉子。
豹哥天天和底下人吐槽,他不是生了一個兒子,這是生了一個爹。
但這是豹哥唯一的兒子,他總歸是心疼兒子的。
兒子的話也一直記在心上。
豹哥同意合作,沈以安也鬆了一口氣。
身上的事情也算完成了。
不然還得找下一個合作者。
不過那些人品可比豹哥差許多,不到萬不得已,沈以安不會找他們合作。
跟豹哥談好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夜色正濃,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
二狗子推著自行車和沈以安並排走著。
“安哥,這麼好的事情,乾嘛要找豹哥合作,咱們自己弄不行嗎?到時候還得把一半的利潤分給他,這可是你跑斷腿才找的渠道,結果讓彆人白掙錢,謝謝我都心疼。
豹哥雖然平時對我們不錯,但是也不至於把這麼好的機會分享給他啊!
人心難測,要是他嘗到甜頭了,以後截了我們的貨,那可怎麼辦?”
二狗子有些自己的擔憂,雖然他平時事事都聽沈以安的話。
但是碰到不理解的事情,還是有自己的想法和疑問。
沈以安道:“我和豹哥談話,你不是在一邊嗎?沒聽到我和他說的話嗎?
這批貨量太大,我實力有限,就算勉強吞下,其中有些關卡需要豹哥的人脈疏通。
不給人甜頭,不給人掙錢的機會,彆人憑什麼費心幫你?
豹哥也沒有白掙錢,他也是承擔了風險。”
這麼一解釋,二狗子也懂了。
他道:“安哥,我明白了,我真是比不上你,我總是在一些錢上麵斤斤計較,沒你想得通透,我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反思完,他又開心起來。
咧著嘴大笑起來,“這次安哥你可是發財了,沒想到對方付錢的時候眼睛都不眨,”這批貨翻倍掙。
雖然是有些破損染色的布料,但是依舊被搶購一空。
安哥,你真聰明。”
沈以安淡淡道:“也是運氣好,那邊物資短缺,正好需要。”
沈以安也是有些意外這次的順利。
他以為還得和人磨磨價格,耽誤幾天時間。
沒想到當天就搞定,一下午就完成交貨。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等著對方把倉庫的貨搬完,手裡拿著沉甸甸的票子,他才意識到心中的壓力已經鬆懈。
對於沈以安說的運氣好,二狗子可不認同。
他安哥就是太謙虛了。
二狗子:“才不是呢!是你有魄力,拿下這批貨。
那布料廠的廠長求爹爹告奶奶的,就是沒人要他這批瑕疵貨,連工人工資都發不出來了。
要不是你,這布料廠這麼大的失誤,早就倒閉了,也隻有你敢用全部身家,還借了那麼多錢,囤了那些瑕疵品。”
在二狗子看來,沈以安就是了不起。
彆人想不到的事他都能想到。
二狗子天天給沈以安吹彩虹屁,沈以安都習慣了他的捧誇。
笑道:“彆誇了,你不是早就喊餓了嗎?我請你吃飯去。”
聽到吃飯,二狗子眼睛放光,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哀嚎。
“我早就餓了,奔波了一整天,一直在坐車跟人交貨。
回到縣裡又馬不停蹄來找豹哥,肚子都餓癟了,我現在不誇張的說,能吃得下一整頭牛。”
他望了望周邊,街道寂靜,連一個擺攤的人都沒有。
頓時有些失望道:“這麼晚了,去哪吃啊!”
沈以安淡然一笑,接過他手裡的自行車,自己踩上前。
回頭道:“上來,我帶你去吃飯。”
二狗子可是很信任沈以安的,既然他說有飯吃,那肯定就是有飯吃。
“來嘞!”
他手腳靈活的跨上自行車後座。
空曠的街道,在夜晚下顯得格外的寧靜。
騎著自行車的身影逐漸越騎越遠,慢慢變成一道小點,逐漸的消失在了夜色黑幕之下。
江梨經過一番裝扮終於混進了黑市,她包著一塊大頭巾,穿著一塊破褂子,臉上抹的漆黑,把自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肩膀上背著一個大大的竹筐,她一早就守在黑市裡,一進門她就搶先進去了,先溜達了一圈,然後找了一塊比較好的位置擺攤。
她很謹慎沒有一進來就進行交易,首先進行觀察,看看彆人如何進行買賣。
一開始黑市人不多,隨著夜色越深,進入的人越來越多。
江梨也在人最多的時候迎來了第一個詢問的客人。
“你這有什麼?”
一個穿著工裝的中年男人靠過來小聲詢問,神情也比較緊張嚴肅,還有些忐忑。
江梨猜這個中年男人估計和她一樣,也是第一次入黑市。
他有些生疏和害怕。
江梨問道:“你想要些什麼?”
“不一定,有需要的合適的價格的我就買些回去,最好是吃食,市麵上不好買到的東西,這樣弄些回去給家人嘗嘗鮮。”
江梨眼睛一亮,看來這人不缺錢,那他這水果正合適。
她掀開竹筐上麵的布,讓男人看貨。
筐裡五顏六色的水果,讓他一下看花了眼。
聞到各種水果混雜在一起發酵的香甜味,他咽了咽口水。
真好聞。
他連忙問道:“這些怎麼賣。”
他又好奇的指著其中一個沒見過的水果問道,“這是什麼?”
江梨笑著給他解答。
中年男人也許是第一次來,討價還價也很少,很好說話。
江梨也沒有因為這是黑市就惡意抬高價格。
在黑市,價格上讓一讓,這買賣好做很多。
江梨說的價格他很滿意,一次要來大半筐。
江梨順利的交易了第一單。
之後的攤位斷斷續續來了不少人,有成交的,有覺得便宜的,有嫌價格不合適的。
一番忙碌下來,她已經從空間裡倒騰出不少出來賣,反正這會功夫,就她這裡最忙最火紅。
就是因為她這邊來人不斷,反而引來了彆人的注意。
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背著手走了過來,用腳踢了踢江梨腳邊的筐子。
“你這生意不錯啊!這一會功夫,你就一波一波的交易。
沒少掙吧!”
江梨擰眉,她已經很注意了,還是被人盯上了。
“你有什麼事嗎?
我也不認識你,我掙多少應該和你沒關係吧!”
絡腮胡子冷笑:“怎麼與我沒關係,在這裡做買賣就都和我有關係。”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江梨一眼,覺得她也眼生,他在黑市這麼久了,也沒有見到這號人。
“你打哪裡來的,頭一次來黑市吧!
連我都不認識,還敢在這裡混。”
江梨揚眉,“哦,那你報上名來。”
江梨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如果彆人無理找茬,那她也不是軟柿子。
絡腮胡子眯了眯眼,自信的拍了拍胸脯,“那你聽好了,我是這邊黑市的管理人,大家夥都叫我強哥。
看你這麼眼生,誰介紹你過來這邊的,而且還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知不知道這邊是要交管理費的。
並且你所交易的錢要交給我百分之二十,這是提成,是這邊的規矩。”
江梨才不信他的鬼話,如果真有這些規矩,那豹哥之前肯定會提醒她的。
既然沒有,那就是沒有這回事。
而且她剛才也觀察過了,並沒有交管理費這回事,還有什麼提成,明顯子虛烏有。
這個什麼強哥肯定是看她交易好,眼紅,想從她手裡拿錢呢?
她掙錢也不容易,大半夜的冒著風險在這裡蹲守顧客。
彆管什麼強哥,什麼大哥大,誰也彆想分她的錢。
“我並不知道什麼管理費和提成。
據我所知,這邊並不需要這些,你如果拿不出什麼比較能說服我的理由來,那你就是胡攪蠻纏故意找事,我並不會給你錢。”
強哥一聽,立刻火大。
這還是個硬骨頭,這黑市誰見到他不得給個麵子。
居然還敢拒絕他。
“還用什麼理由,我在這裡管理保護大家,就必須給我上交保護費,沒有我的保護,這黑市能成嗎?你能交易嗎?
還要理由,給臉不要臉,不給就把東西留下,你人滾蛋,離開這裡,以後也不準進來。”
強哥臉上還有傷口,應該剛和人打架不久。
此時一生氣,五官都擠在一起,麵色十分猙獰。
膽小的人估計真會被嚇到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