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意和陸識途特意去了一趟村長家裡,他們二人在家裡是頂事兒的,村裡麵其他人家認他們兩個,這要一起出門,家裡還是有那麼些擔心的。
家裡還剩大哥和二哥兩個男人。
但是大哥有點太過於憨厚老實,對人都是客客氣氣的,二哥又沒有什麼心眼,很容易和彆人相處,但也容易被人坑。
反正家裡這大宅子還沒有住多久,下人也沒有完全馴化,萬一有點事情還是需要村裡其他人幫忙。
村長收了陸家的新鮮肉,樂嗬嗬答應下來:“你們放心,我給照看著,一個村子的誰家沒點難處,都是幫著過來的!”
家裡有兩匹馬,是 陸識途和陸得水回來的時候帶回來的,蘇如意不會騎馬,之前陸識途把她抱到馬上騎了一圈,顛得七葷八素的。
所以陸識途問要不要騎馬出行的時候,蘇如意趕緊搖頭。
騎一下娛樂還行,騎時間久了她都不知道多難受。
張氏心疼:“這兩匹牲口就隻能在家裡供起來了。”
蘇如意:“沒事,留著以後套馬車。”
張氏笑著順著她道:“行,你說套什麼車就套什麼車!”
雖然沒有馬匹,但好在兩人一身輕鬆,家裡給準備的乾糧和水,等到了看不到人的地方也都放進空間裡麵。
從通州城租了輛馬車到京城。
京城還是原本的京城,熱鬨繁華。
二人踏上這片土地心裡依然有些異樣。
陸識途去了一趟周府,雖然辭了官但他依然還是周將軍的義子,也是趁著天黑沒人的時候,蘇如意沒有跟著去,對於周府來說她並不重要,去了反而叫人家不高興。
不過經過一個冬天加一個春天的消化,周家二老也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聽說陸家現在要從醫,他們也還可以理解,醫道是受人敬重的,若是出個好大夫,也是足以光耀門楣的。
周將軍唉聲歎氣,但還是惋惜陸識途一身的本事,那可都是自己親自調教出來的。
周夫人岔開話題:“你這趟來京城是有什麼事情吧?”
周將軍也道:“是啊,你有什麼麻煩了?若是有你直說便是。”
他是武將出身,心胸闊達,這義子他認下了便是半個兒子,就算出了些差錯也沒有想著將這關係割斷。
陸識途回道:“沒有,我與如意到京城來做點生意。”
“家裡缺錢?”
“不缺,在蓋宅子……”
“是蓋房子沒有足夠的銀兩?也是,那會兒月如就說你們老家艱苦,屋子……這樣,我先借你們一筆銀兩,京城這邊掙錢也並不容易,你們還是先回去把房子起來,日子還是要好好過的。”
周夫人道。
京城的錢不好掙,再加上也不想他們聽到京城裡關於他們的閒言碎語,怪傷人的。
當初陸識途新官上任的時候沒有什麼大動靜,他因妻丟官的事情倒一夜傳遍了整個京城,雖是翻了一年,但誰知道過去沒過去。
陸識途急忙拒絕:“義母不必,我們真不缺銀子……”
周將軍瞪他一眼:“不缺還大老遠跑到京城來掙銀子?”
陸識途不知如何解釋,他媳婦的箱子裡還放著很多張的銀票,足有上千兩,但蓋他們家這宅子還真是不夠的。
他也不敢告訴兩位長輩,他們家那宅子占地二三十畝,他估計一說出來二老理解不了,自己也說不清楚。
周夫人笑道:“你還與我們客氣什麼?有些事情明麵上我們幫不上,還不許我們暗地裡幫一把了?你家那宅子需要多少銀兩?”
“這個……”
周將軍看不慣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又瞪了一眼:“出息!家裡待了一個冬天話都講不清!給他取二百兩!夠了吧?”
周將軍沒過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但普通老百姓的宅子他還是見過的,又是在偏院的鄉下,二百是足足夠的。
陸識途不敢說不夠,也不想欺騙義父,苦笑道:“義父,這銀子我真的不能收,我們家的事情……有點複雜,等日後我再與二老詳說。義父,義母,識途先告辭了。”
說完趕緊拱一拱手離開。
“這孩子,怎麼這麼客氣了……”
周夫人歎氣,心裡也是無奈,想著夫君收下的這個義子大約是不好意思再接受周府的饋贈了。
周將軍氣哼哼道:“複雜!我看陸家還確實是複雜!”
周夫人沒有跟丈夫說話,心裡想著彆的事情。
月如有了身孕,前幾日她還去太傅府看了一次,蔫蔫噠噠的提不住起精神,吃不進也不願意動彈,周夫人心疼死了,這還是她那個永遠不知疲憊的女兒嗎?
思及此,她急忙喊了下人進來:“趕緊去追上陸公子,讓他明日再來一次!”
下人急忙追了出去,周將軍不解:“你想做什麼?”
“咳,我是想著……”
“你怎麼也吞吞吐吐起來了?”
“我明日再去一趟太傅府,問問月如她想不想見見蘇如意。”
眼見著丈夫臉色不是很好看,周夫人道:“你先彆氣,誰叫你寶貝丫頭就是和人家蘇如意合得來呢?人家大夫都說了,讓她要高興一些,一直這樣下去對孩子也不好,萬一她見了蘇如意那心鬱之疾就好了呢?”
周將軍也沒有辦法,想了一想:“這個事情要把太傅府那邊瞞好了。”
自家這邊沒有那麼多講究,但人家是帝師家族,蘇如意不孝是犯了他們大忌的。
周夫人道:“知道,如今月如也懂事多了,知道什麼該說不該說。”
她尋思著女兒這個心鬱跟蘇如意脫不開關係,去年陸識途的這個事情出來的時候,女兒反應就很大,情緒眼見著就沒有徹底暢快過,忽然懷上了孩子,前期折騰得有些厲害,一下子就心鬱了。
次日,周夫人大早就去了太傅府,周月如聽說陸識途夫婦二人來了京城,果然有了一點精氣神,當即就去跟婆母說要回娘家住兩日跟著娘親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