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是個直性子,開口就道:“你這包包子的手法是跟誰學來的?”
總不該是跟她娘吧?
蘇如意:“我自己學的,看彆人包我就會了。”
又覺得有點牽強,厚著臉皮補充一句:“我本來也聰明呀,上手包個一兩次就會了。”
張氏睇她一眼,笑了:“是是是,就你聰明。哎呦,壯兒你趕緊帶著妹妹一邊玩去,你們包了個啥,這能吃嗎?!”
大郎和牛兒包的,白包子變成花包子,好歹還是包子,壯兒和杏兒一個包子皮在手裡捏了半天,捏出滿手的汁水,包子皮黏糊糊的,都是洞,也不知道是皮包餡兒還是餡兒包皮。
兩人可憐巴巴看三嬸。
蘇如意笑道:“這不是挺好的?彆人家四五歲的孩子還不會包呢!沒事,壯兒,杏兒,你們繼續包,多包幾個,這次不會,下次就會了。”
兩人聽了,便安心低頭去折騰黏糊糊的包子。
大郎看看自己手裡的包子,他覺得很好,著急地看三嬸,感覺到他的視線,蘇如意也反應過來,人家孩子等著誇獎呢。
“大郎真厲害,第一次包就包得這麼好了。”
大郎這才心滿意足把包子放到桌子上。
牛兒鼓足勇氣:“三嬸,那我呢?”
“牛兒也厲害,下一次你們就能和三嬸包的一樣好了。這世上好多男人連包子都不會包,你們已經比他們強了。”
張氏歎氣:“你就亂來吧,男人會包包子做什麼?以後又用不上,說出去還叫人笑話。
有啥可笑話的,外頭那些大酒樓裡麵的廚子都是男的。”
“不一樣,人家那是掙錢養家,你給這幾個交這些莫非讓他們以後去當廚子?”
“不當廚子也可以做飯,自己有這個本事,想吃什麼自己都可以去做,我們家的灶房以後男人女人都可以進。都得進。”
張氏見她說得認真,知道和她說啥也沒用,乾脆不說了。
壯兒喊道:“會做飯,以後要對娘子好呢!”
一邊將臟兮兮的包子放在桌子上。
張氏看這玩意氣笑了:“做的什麼鬼東西,我反正不吃!你還知道娘子呢,你知道娘子是誰嗎?”
“娘子就是媳婦,我長大了就要討媳婦。”
“討媳婦做什麼?”
壯兒想了想,又搖頭:“我不要媳婦了,她肯定也要吃糖。”
自己都不夠吃呢,還是不要了吧。
“摳死你算了!”
張氏大笑。
劉翠兒和李寶珠回來的時候,包子剛好出鍋,熱氣騰騰。
好不容易吃個包子,大家就著稀飯一下子就吃撐了。
大家都喊著這輩子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包子。
蘇如意也是第一次吃乾菜包子,彆說,真的好吃,乾菜和新鮮菜的味道有區彆,有一種彆樣的風味。
隻是她覺得要是裡麵不是雞蛋,而是肉,會更加好吃。
晚上,蘇如意數了一下現在的銀子。
已經攢到了170兩銀子。
蘇如意還是滿意的。
有空間的存在,她也可以賺快錢,比如每天去賣一次千年核桃。
可是太危險。
千年核桃這種東西,就是要賣富貴人家才能賣得上價格,總不得逮著楊家一戶去賣,人家讓自己說明到底從哪裡弄到的核桃,自己肯定是說不出來的。
騙一次就夠了。
再去忽悠彆的人家,不是所有人都是楊家這樣的正人君子,自己去找那核桃樹前還征取蘇如意的同意,若是碰到不講道理的,說不定當場就把她按住逼問核桃的來處。
錢掙不到,小命還得丟一條。神不知鬼不覺地毀屍滅跡,浪花都掀不起一朵。
權力社會,窮人的命太賤。
就算運氣好沒遇到那種小人,富人的圈子也是很小的,一家有個風吹草動,很快就能傳遍整個圈子,蘇如意的秘密根本藏不住,早晚也是砧上魚肉。
其實蘇如意現在做的也冒著一定的風險,若是有人細細追究,也會追究出問題來。
空間絕對是一大利器,但太過囂張也容易傷著自己。
幸好的是,她那點利潤還不至於叫那些有能力追究的人多看一眼,頻率也沒有引起人家的注意,算是安全的。
明麵上的來錢渠道還是兩位嫂子經營的餅子,合情合理,沒有什麼讓人好懷疑的,最多就是讓村人眼紅了嫉妒了,問題不大。
所以蘇如意一點也不覺得170兩銀子少。
本來也是一大筆錢,打個比方,這一筆錢夠陸家娶十七次媳婦了,底層老百姓得掙一輩子。
蘇如意心滿意足地合上箱子。
路麼,一步一步走踏實。
……
張氏以為蘇如意應該消停了,應該不會亂跑了,就把自己藏在枕頭下麵的鞋子拿出來給她穿。
誰知道蘇如意穿上新鞋就連跑了兩天鎮子,為的就是把她留在木匠鋪子的架子全部拿走。
又讓兩個嫂子每天回來的時候帶一袋米或麵回來,家裡的糧食按理是夠的,但蘇如意不放心,一個冬天不能出去,糧食和火炭一定要備足,多了不心慌。
一切備齊,村裡也宰了豬,在蘇如意的攛掇和張氏的勸解下,最終隻買了二十斤豬肉,又買了五斤豬油。
攤子是不能再出了,太冷了。
兩個嫂子還舍不得每天的幾十文,蘇如意給算了賬,這樣擺下去還不夠木炭的錢呢,她們這才罷休。
陸家終於休息下來。
女人們把注意力放在了針線活上,計劃著過年的時候一家子都穿上新衣裳新鞋子。
蘇如意也終於可以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學習上,每日早上吃了飯就跑去胡郎中家裡,晚上天黑前回來。
她也知道下了雪就不好往人家家裡跑了,趁著這段時間,多讓師父解疑答惑,剩下一個冬天得靠她自己了。
這日她正在跟胡郎中學習病症和具體的下針施救之法。
外麵太冷,就把學習的場所搬到了胡郎中兒子的書房,但也沒有暖和多少,因為窗戶大敞開的,外頭陰沉得很,室內的光線也不太好。
假人就擺在書桌上,胡郎中時不時做個示範,又讓兩個弟子上手練習。
就聽外麵大郎高聲叫道:“三嬸!三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