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換好床單之後，買了工具，給宿舍來了一次大掃除，等她滿意的用眼睛掃了宿舍一圈，覺得已經沒有哪裡需要清理時，宿舍還是沒有人。
離報名截至的時間還有兩天呢，看來隻有她那麼積極。
一晃七點多，晚飯時間早過了。顧顏給陸煥發信息時，並沒有想到他還沒吃，也沒想到他幾乎是秒回。
好家夥，這是一直等著自己請他吃飯呢。
顧顏在學校周邊繞了一圈，也沒想好請陸煥吃什麼。一方麵她選擇困難，另一方麵她完全不知道周圍幾家小店哪家口味好。
“就這家吧。”陸煥隨手指了一家就進去點餐，他甚至沒有問一句顧顏想吃什麼就點完了。
顧顏一邊A錢一邊埋怨道：“你怎麼不問問我想吃什麼。”
陸煥拿紙擦了擦他們麵前油跡斑斑的桌子問：“不喜歡嗎。”
陸煥點的都是顧顏喜歡的，但她覺得既然是一起吃飯，她應該有一半的選擇權才對。
於是她口不對心的說了句：“還行吧。”
“下次讓你來點。”
顧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家小餐館味道不錯，價格也實惠，顧顏吃了很滿意的一餐。
飯後天已經黑了，顧顏原本還想逛逛學校，但想到黎悠悠不在這個學校，自己沒伴，也就不想逛了。
她沒想到陸煥會主動約她：“逛逛嗎？”
顧顏還沒有和陸煥單獨逛過哪裡呢，平時他們都是和黎悠悠還有林語一起出行，沒多想她就答應了。
可走了一段她發現不對，方向不對。
“我們要去哪？”
“小吃街。”
陸煥察覺到她原本想逛的不是這個地方，又問道：“你想去哪？不想去小吃街的話，離這一公裡的地方還有個商圈，離這八百多米有個公園。”
學校附近居然還有小吃街這種地方，顧顏對它可太感興趣了，不過陸煥這是把學校周圍的的東西都摸透了嗎？
“你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
“那你怎麼對這裡那麼熟悉？”
陸煥總不能不睡覺，大半夜在學校周邊遊蕩吧，這也太詭異了。
“地圖上看到的。”
“哦。”
顧顏頭頂突然飄過一行字：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彆，是能製造和使用工具。
她覺得她還是應該少說話，容易暴露智商。
再一想又覺得，她還是適合和黎悠悠待一塊，因為她倆智商差不多，誰也不會嫌棄誰。
想到黎悠悠顧顏就覺得可惜，要是她能再多考個三百分，她倆就能在同一個學校了。
馬上她就察覺到自己這個想法有多離譜了，她甚至能想象到黎悠悠聽到這個離譜想法時會說什麼。
“多考多少分？你乾脆要我的命得了。”
黎悠悠在F大，兩所學校離得倒是不遠，想聚還是能聚一下，不過她們倆今天都比較累，懶得折騰。
“在想什麼？”
“想一個人。”顧顏如是說，陸煥也沒繼續追問在想誰。
顧顏看向他時，他直視前方走著，眼神冷漠，看起來一點八卦的意思也沒有。
顧顏的分享欲瞬間沒有了，像以前很多次一樣。
陸煥就是這樣的，對誰都冷冷淡淡，幾乎不會主動找話題和彆人聊天，彆人也很難知道他喜歡什麼話題。想說話的時候說一兩句，不想說話的時候可能一整天都不會出聲。這個世界上，大概隻有林語能夠忍受他。
想到林語，顧顏想也沒想就問了一句：“你見過林語嗎？他在哪個學校啊？”
報誌願時她和黎悠悠還有林語是一起報的，可他報完誌願，又問完顧顏和黎悠悠的誌願後，居然不讓她們知道自己報了什麼。
不過林語也是個小學霸，雖然成績沒好到陸煥這個程度，但也很不錯，報的學校必然不賴，十有八九也在A大。
“他也在A大。”
“啊？”
“很吃驚？”
顧顏不吃驚，隻是剛剛又想其他東西去了，陸煥回答時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們又在一起了啊……
以前在學校，林語是一分鐘也離不開陸煥的，她和黎悠悠聽到林語說過最多的話就是：“陸煥去哪啦？”
他們倆兄弟情深到讓黎悠悠磕生磕死。
黎悠悠甚至給他們加了屬性。
溫潤儒雅學神攻X活潑開朗學霸受。
配，實在是太配了。
對於林語的屬性，顧顏是同意的，但她不明白，陸煥和溫潤儒雅有什麼關係。
“陸煥怎麼不溫潤不儒雅了，雖然他對人總是冷冰冰的，但林語那麼吵他也沒有罵過林語，而且你見他對誰紅過臉？”
這就溫潤儒雅啦？顧顏覺得黎悠悠對溫潤儒雅的要求有些低。
但鑒於她們在攻受這個原則問題上沒有分歧，顧顏也就不和她爭辯了。
顧顏沒那麼腐，但偶爾也願意和黎悠悠討論一下。
顧顏給他們加的屬性是：
沉默寡言學神攻X熱情聒噪學霸受。
有次她們倆在食堂裡熱烈討論這對CP的時候，還被正主抓到過。
陸煥把他的餐盤重重放在顧顏對麵的位置上：“他整天找我，隻是想利用我，讓我給他講題。”
而林語也學著他的模樣，輕輕把餐盤擱在他旁邊的位置上捏起嗓子道：“是呀，我隻是想和哥哥學習，你們不要亂想。”
那時候夾子這個詞還沒有出現，但林語的夾子音已經爐火純了青。
陸煥無語了，乾脆不再搭理他們，埋頭吃飯，吃完飯也不等他們，抬腿就走。
林語努力往嘴裡扒了滿滿一口飯，然後端著餐盤去追他。
看著倆人離去的背影，黎悠悠說：“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顧顏說：“他愛他，他卻隻愛學習。他愛他，他卻以為他隻愛學習。”
最後倆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又默契的一起埋頭乾飯。
回過神來顧顏說道：“吃驚，他在這個學校，你們倆怎麼不在一起。”
陸煥無奈道：“因為我沒有利用價值了。”
顧顏差點被嘴裡的炒酸奶嗆到，誰說陸學神像冰塊，毫無幽默細胞的，她第一個不同意。
這個話題應該到此為止了，顧顏決定換一個，但換了的話題還是圍繞林語展開。
“他當時死活不願意告訴我們他報了哪，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
陸煥隻說了一個字就噤聲了，他想起了林語的原話。
“我要給她們一個驚喜。”
顧顏見他不說話，主動問道：“他怎麼啦？”
“不知道。”
陸煥三個字就結束了這個話題，這次顧顏沒有什麼感覺，她已經習慣了。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習慣的，隻是偶爾間歇性的不習慣。
“我送你回去吧？”
顧顏有點多心，這是嫌棄我煩啦？
想想也正常，陸煥嫌棄很多人煩？可他們還嫌棄他整天像條魚一樣靜呢。陸煥要是一條魚，那一定是美人魚。顧顏腦海裡浮現出陸煥人身魚尾的模樣，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察覺到自己怪異的表現後，她忍不住看向陸煥，而陸煥正皺著眉表示不爽。
“不用應付我有那麼開心？”
顧顏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想到高興的事。”
如果是黎悠悠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反問一句：“你老婆也生孩子？”
但現在顧顏麵前的人是陸煥，所以他什麼也沒說。
路過男寢時，陸煥繼續往前走，顧顏攔住了他：“你回去吧，我又不是小孩。”
衝陸煥擺擺手，顧顏轉身離去，留下一個自以為瀟灑的背影。
可走了一小段後，她有點拿不準要往哪走了。天那麼黑，她初來乍到，還沒來得及了解校園環境，完全搞不清楚方向啊。
好在她記得自己住三棟，而右邊剛好有個人正往這邊走，顧顏準備等那個人過來後問問方向。
那個人一邊走，一邊看手機，走兩秒停十秒，半天也沒走過來。
顧顏想，這同學安全意識還挺高的。
正當她思考要不要走過去時，陸煥的聲音響起。
“不知道往哪走嗎？”
顧顏嚇了一跳，緩過來之後又開始胡說八道：“看到那邊有個帥哥，等他過來搭訕呢。”
說話間那人已經走了過來，原來是在背單詞呢，難怪那麼慢。
顧顏目送“帥哥”離開，然後心虛的求助陸煥：“你送我去食堂就行。”
她記得三棟就在食堂後邊，站食堂門口就能看到了。
可陸煥明顯曲解了他的意思：“又餓了？”
這個“又”字真的很傷人好不好？
任憑顧顏怎麼解釋，陸煥都認為她是不好意思承認餓了，硬是把顧顏帶去食堂，給她點了一頓燒烤。
燒烤雖然不怎麼占胃，但顧顏之前吃太撐了，還是沒能吃幾口。要不是走了那麼長一段路，她連這幾口都吃不了。
最後是陸煥解決了那一大把串。
看著顧顏又拿出手機給他轉錢了，陸煥眯了眯眼：“這錢你要怎麼算？串基本都是我吃的。”
“應該我付的，這串不是你給我點的嗎？”
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合理，但看著陸煥的死亡眼神，顧顏還是乖乖收了手機。
一直等到陸煥吃光最後一口五花肉，顧顏才起身和他一起走出食堂。
“能找到嗎？”
能，太能了，不就在她麵前嗎。
顧顏今天第二次朝陸煥揮手後，踏著自信的步伐往前走，一直走到宿舍樓門口，回頭看時陸煥還在食堂旁邊的路燈下。
昏黃的路燈形成一道光束，照在陸煥建模一樣的臉上，他頭頂靠光源的地方，幾隻飛蛾互相追逐，燈光的映射下，像是廢物的精靈，那場景竟有些夢幻。
顧顏呆呆看了一會，才第三次朝陸煥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