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嗎?
她怎麼就滿口謊言了?
到底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這樣不可原諒?
她心情跌落到了穀底,卻還是儘力保持冷靜。
她先叫了一輛出租車,然後一邊等電梯一邊編輯信息。
哪知禍不單行,早間的電梯裡人很多,一到一樓,大家都爭著往外擠,沈勻霽不知被誰撞了一下,手機一下跌在大理石地麵上。
她趕忙撿起手機,可是手機卻黑屏打不開了。
糟了。
沈勻霽暗道不妙,網約車的車牌號她沒記下來,這下隻能去外麵攔出租車了。
由於下雨,本就是早高峰的馬路變得更加擁堵,沈勻霽好不容易才打到車,幾乎是踩著點兒趕到了藝術館。
工作人員此時幾乎都已經就位了,她也顧不上手機壞不壞了,趕緊脫下外套,放好物品,加入了忙碌的隊伍。
天氣雖然不好,但是來看展的人卻是絡繹不絕,沈勻霽作為策展組的一員,被分配到和陶應然一組,接待貴賓並向他們介紹作品。
雖然一切都井井有條地進行著,但是慕名而來的人太多,還有為了避雨跑進來打發時間的路人,沈勻霽忙得幾乎是腳不著地,連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
也許是充實的時光流逝得更快,不知不覺中,展覽已經接近了尾聲。
送走了最後一批訪客,沈勻霽他們也長舒了一口氣。
這時,方瑞也走了過來。
他也是累了一天,但看上去依舊很精神,深灰色的西服沒有一絲皺褶。
“多虧了你們,展覽很成功呀!今晚我請大家喝酒!”
“好哎!”眾人都很高興。
但沈勻霽好像有些狀況外,停止忙碌後她想到的隻有壞掉的手機。
她想聯係江渡嶽。
“小霽,你去嗎?”陶應然的話讓沈勻霽稍稍回神。
“啊,我,我不去了吧。”沈勻霽覺得自己這種狀態會掃彆人的興,不如去修手機,然後回旅館獨自糾結。
陶應然一眼就看出她的反常,伏在她耳邊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沈勻霽愣了片刻,但隨即又點了點頭。
陶應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你更需要和我們一起出去happy一下了,把壞心情都倒空。”
方瑞不知怎麼在一眾嘈雜中捕捉到了這句話,八卦地湊了過來:“怎麼了?沈小姐不開心了?”
沈勻霽立刻擺手加搖頭:“沒有!”
方瑞一笑:“那正好,走,吃飯去!”
沒辦法,沈勻霽隻好硬著頭皮跟著大家一起出發了。
方瑞選了一家餐吧,點了一桌美食,又加了好多啤酒。
眾人可以說是吃得興高采烈。
沈勻霽卻不太能吃得下。
周圍越吵,她心裡就越難受。
席間,不知是誰說了句:“一醉解千愁!”
偏偏這話就入了她的耳朵。
也是,吃不下就喝嘛!
喝多了就忘了。
想到這兒,沈勻霽拿起玻璃杯就去接啤酒。
陶應然愣了,趁她還沒把啤酒送進嘴裡,悄悄地用手肘搗了她一下,略微有些擔憂地問:“小霽,你會喝酒嗎?”
沈勻霽是下定了決心要買醉,道:“學學就會了。”
說著,她舉起杯子,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可是啤酒剛接觸到舌苔,她就有些後悔了。
這哪裡好喝了?又苦又澀,令她眉心都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沒想到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了,紛紛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道:“小沈,你會喝酒啊!”
“來來來,我們走一個!”
方瑞也有點愣,看了眼陶應然,好像在說“她不是不喝酒嗎”。
陶應然聳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這下沈勻霽騎虎難下了,隻好和同事喝了起來。
漸漸地,幾杯下肚後,她仿佛感覺不到苦味了,還有些輕飄飄的感覺。
懂了,酒喝少了是苦酒入腸,喝多了就是羽化登仙*。
“沈小姐,你沒事吧?”
朦朧間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問她話,但那個聲音有些遙遠,像是隔了層玻璃。
沈勻霽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後用同樣小的音量說道:“我沒事。”
接著,她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很好這一命題,又舉起了杯子。
張經理見了,覺得這小姑娘平常不顯山露水,但喝起酒來卻是很豪爽,孺子可教也,便應著她舉起了杯子:“小沈還是很不錯的,來,我和你碰一個!”
叮。
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可就在酒杯分離之時,沈勻霽的手腕忽然被一隻微涼的大手扣住,接著,她手裡一空,酒杯就這樣被人拿走了。
“她碰不了了,我和你碰。”低沉冰冷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剛剛還在有說有笑的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向這個不速之客投去了目光。
隻見那人穿著高定西裝,如同一隻黑豹,冷漠而犀利。
他接過杯子,仰頭將酒一飲而儘,隨即掃視了眾人一圈。
陶應然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就要打開他的手,皺眉道:“你是哪位?請放尊重點。”
江渡嶽瞳眸深如墨,涼涼道:“我是她男朋友。”
陶應然將信將疑,搖了搖沈勻霽,問道:“小霽,你認識他嗎?”
桌上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
沈勻霽停頓了幾秒,忽然慢半拍地問道:“咦?我的杯子呢?”
“……”
此話一出,在場的沒有人比江渡嶽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不由分說拽起了沈勻霽,想帶她離開這兒。
可是沈勻霽一站起來,就感覺暈暈乎乎的,骨頭仿佛都被抽走了,身子一軟就要倒下去。
陶應然怎麼可能讓一個“陌生男人”帶走沈勻霽,她立刻拽住沈勻霽的胳膊,道:“先生,你……”
可她話音未落,就看到沈勻霽緩緩抬頭,望向了江渡嶽。
然後,她就聽到了沈勻霽喃喃道:“你……不是要分手嗎……”
她的聲音帶著鼻音,聽上去委屈極了。
“……”
就在這時,陶應然手機上也收到了一條短信:【人家小情侶打打鬨鬨,你彆摻和。】
是自己那便宜老公顧謹川發來的。
再一抬頭,隻看到不遠處顧謹川正朝她這裡看。
她很懵,這人真是沈勻霽的男朋友江渡嶽啊!
“陶小姐,可以鬆開我女朋友的手了嗎?”
陶應然識趣地放開了手。
“江先生路上小心。”
江渡嶽看了她一眼,並無多言,扶著沈勻霽就往外走去。
此刻酒精已經上了頭,沈勻霽腳步都是軟的。
她虛虛地靠著江渡嶽的肩膀,滿是酒氣的溫熱呼吸打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