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個石膏。
江渡嶽還想跟著去,卻被韓明攔了下來:“你彆去了,打石膏沒什麼好看的。”
接著,他頓了一下,壓低聲音問道:“你這是什麼追女生的新招?先把人撞殘再英雄救美?”
江渡嶽瞪了韓明一眼,道:“少放屁,我可沒那麼下作。”
然後他又問道:“她骨裂嚴重嗎?”
韓明如實答道:“不嚴重,沒到需要住院的程度,但需要靜養。”
江渡嶽略帶質疑地問道:“你靠譜嗎?要不然找幾個老專家看看吧。”
韓明白了他一眼,道:“廢話,我沒兩把刷子怎麼繼承老爺子的醫院?你真以為我天天隻會喝酒泡妞啊!”
這話倒是不假,他們這群紈絝子弟雖然私下裡愛玩,但為了應付長輩,表麵上該讀的書該做的事都會去做,很少有像江渡嶽這樣連樣子都不做的。
但江渡嶽一點兒也不在乎,他思索片刻,對韓明說道:“等會兒你就和她說必須要住院,至少住一個禮拜,費用我出,聽懂沒?”
韓明哭笑不得:“費用無所謂,但你這是要乾嘛?醫院□□py?”
江渡嶽提膝踹了他膝窩一下,道:“問這麼多乾嘛!你十萬個為什麼嗎?明天我過來,要是她不在你就完了。”
第6章 靈光一閃
“好了,這幾天好好靜養,不要沾水哦。兩周後過來拆石膏。”小護士和善地提醒道。
沈勻霽微微笑了一下:“謝謝你。”
她氣質雖然凜若冰霜,但笑起來卻有種清風拂麵般的溫柔,小護士看得不禁兩頰緋紅。
“沈小姐,你要不要換一身衣服呀?這樣會感冒的哦。”
沈勻霽低頭看了眼江渡嶽送自己的衣服,袋子上立體印花四個英文字母——Dior。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饒是沈勻霽這樣的窮人也是知道這個奢侈品牌的。
她深吸一口氣,道:“不用了,我馬上就回家,這衣服請你幫我轉交給……”
可話才說一半,她卻突然頓住了。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她連那位“江先生”的全名都不知道。
小護士以為她說的是韓明,有點興奮地問道:“交給韓醫生嗎?你是他朋友嗎?”
但沈勻霽也不認識這個韓明。
不過剛才在急診室裡,除了“江先生”就隻有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可能那就是護士口中的韓醫生吧。
他看上去似乎是江先生的朋友。
於是她說:“那就麻煩您幫我轉交給他吧,謝謝。”
沈勻霽不願再多做停留,匆匆離開了骨科治療室。
她一瘸一拐地走進電梯,剛好看到江渡嶽從眼前經過。
他沒有注意到她,她自然也不會去喊他,甚至稍稍鬆了口氣。
希望再也彆和這群人扯上關係了。
雨還在下,而遺落在那個十字路口邊的傘和電瓶車都已被打掃乾淨,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夜幕降臨,雨也逐漸變小,落在地上都不再濺起水花。
穿著紅色Polo衫的寶馬男搖搖晃晃地從路邊的燒烤店走出來,紅著臉,大著舌頭對不遠處的朋友招了招手:“我、我先回家了哈!明天還要、還要去4S店呢!”
朋友笑著提醒道:“你下次開車小心點!”
寶馬男又回想起了白天在十字路口撞到沈勻霽的一幕,不禁憤憤道:“剛提的車就要拋光了,心疼!都怪那個臭送外賣的把老子車給刮花了!”
他一邊說一邊往停車的巷子裡走去。
不知為什麼,走著走著,他漸漸覺得四周有點安靜過頭了。
他剛看到自己的車子,還沒來得及掏出鑰匙,忽然就看到從兩邊竄出幾道黑影。
接著,不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按在了地上。
“媽的,什麼人!”寶馬男扭動著身子,企圖掙開束縛。
他臉緊緊地貼著地麵,被擠壓得有些變形,連聲音也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雖然動彈不得,但貼地一側的耳朵裡傳來了從容而鎮靜的腳步聲。
他用餘光費力地朝前方瞟了一眼,隻見一個高大的黑影逐漸逼近,可是他無法抬起頭,所以看不清男人的長相,但從瞥見的球鞋看來,他覺得對麵的人似乎年紀並不大。
“我、我警告你啊,你彆亂來,現在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人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突然嗤笑一聲,道:“大叔,省點力氣,等會兒再喊。”
他聲音乾淨清脆,卻帶著些許殘忍的味道。
寶馬男有些慌了,斷斷續續地問道:“你、你要乾嘛!我可告訴你啊,我上麵有人的……”
那人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吩咐手下道:“右腳腕。”
手下得到命令,立刻應道:“好的。”
“哎哎哎……你們……啊!”寶馬男話隻說了一半,剩下的就被慘叫所代替。
隻聽“哢噠”一聲,寶馬男的腳腕被生生掰斷。
江渡嶽站在一旁,點了支煙,默默地聽著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喚。
手下們打人很有一套,專挑脆弱又不容易留印子的地方攻擊,沒多久寶馬男就嚎不出聲了,隻剩下虛弱的“哎喲”聲。
江渡嶽撣了撣煙灰,火星落在積水的坑窪裡,消失得悄無聲息。
似乎覺得差不多了,他滅掉煙頭,朝一旁的保鏢伸了伸手。
保鏢會意,遞過一個黑色的皮包。
江渡嶽走上前去,慢慢蹲在已經鼻青臉腫的寶馬男麵前,純黑的眸中是還未褪去的戾氣。
他從包裡掏出一把鈔票,洋洋灑灑地從男人的頭頂上方揚了下去,仿佛又是一場大雨。
“拿著錢上醫院。”江渡嶽的語調帶笑,聽上去卻有徹骨的寒意。
“以後再敢撞送外賣的,可就不是一隻腳這麼簡單了。聽懂了嗎?”
寶馬男的大腦此時早已被恐懼占據了,由於疼痛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用最後一點兒力氣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江渡嶽用如同看螻蟻一般的眼神俯視著他,涼涼道:“滾。”
寶馬男像是得到了寬恕,用雙臂聚攏著地上的鈔票,頭也不敢抬,嘴裡低聲重複著:“謝謝,謝謝。”
然後跛著腳爬回了自己的車裡。
江渡嶽冷哼一聲,道:“走了。”
手下們立刻恭恭敬敬地列成一排,齊聲答道:“是,少爺。”
江渡嶽頭也不回,走進車裡,一腳油門轟走了。
此時,忙了一整天的韓明終於閒了下來,他突然想起那個神秘又美麗的“沈小姐”,突然心血來潮想去看看她。
沒想到卻被告知沈勻霽早就回家了,嚇得他脊背一涼。
靠,這要給江渡嶽知道,他肯定又要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