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經有三個月沒來診所拿藥了,請問最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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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傾盆大雨如約而至。
沈勻霽看了眼窗外的大雨,輕輕歎了口氣,希望今天的單子都可以按時送達吧。
沈媽媽有點擔心地囑咐道:“雨天路滑,你騎慢點,實在不行今天少送幾單。”
沈勻霽接過媽媽為她準備的雨衣,笑了一下,道:“放心吧,年初大雪我還爆單了呢。”
可她剛走出樓道,豆大的雨點就啪嗒啪嗒地砸在她的身上,又密又急,甚至有點疼。
她看著布滿陰霾的天幕,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哪有天氣不好就不上班的道理呢?缺錢的人沒有選擇。
她騎上小電驢,打開了外賣軟件,按下了自動接單按鈕。
一瞬間嘩啦啦湧進了數十個單子。
沈勻霽愣住了。
仔細一看,送餐地址全是遠灣1號2801公寓。
她皺了皺眉頭,二話不說撥通了客服電話。
“喂,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聽筒那端的聲音很甜美。
“您好,我想問一下為什麼係統給我派的單子都是給同一個客人的,而且不論是取餐地點還是送餐地點都離我很遠,是不是係統出了什麼問題?”
沈勻霽聲調沒什麼起伏,但語速明顯比平時快了許多。
這個問題似乎超過了客服的認知範圍,她答道:“這……係統派單都是隨機的呀,我也不太清楚,不然你等等,我問一下我的主管?”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看著屏幕上已經開始的倒計時,沈勻霽輕輕歎了口氣,道:“算了,沒事。”
這可能是公子哥的某種玩法吧。
眼下也沒有彆的辦法,隻能送了。
往好點的地方想,至少這些訂單錢都很多,如果都能送達,說不定她今天還能早點下班。
沈勻霽這樣安慰著自己,騎著電驢衝進了如瀑的雨幕之中。
現在她手裡的訂單一共有12個,她先挨個去店裡取餐。
雨天本來點外賣的人就多,許多餐廳都爆單了,她逐日追風似地奔走在滬市的街頭巷尾,好不容易才把餐都取到了。
這時,外麵的雨已經大到模糊了街景,許多外賣員都有些望而卻步。
“都看不清路了啊!”
“天漏了吧……”
沈勻霽也有些猶豫,可是倒計時不會因為下雨就停止,她看著所剩無幾的時間,咬咬牙,還是跑了出去。
她飛也似地穿梭在狂風暴雨之中,呼呼的大風裹挾著雨點打在她的臉上,雨衣的帽子早已被吹掉,頭盔裡也全都濕了,可是雨滴卻不會憐惜她,還是照樣不懂事地往她的眼裡鑽,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沈勻霽不停地眨著眼睛,試圖把眼中的雨水都擠出去,可卻是徒勞無功。
她看了眼外賣頁麵,還有10分鐘就要超時了。
在朝前一看,十字路口的綠燈還剩下三秒。
那瞬間,她的腦海裡隻有一個字,衝。
然後——
刺耳的急刹聲劃破雨幕,接著是猛烈的撞擊聲。
“哐咚”
那一刻沈勻霽的大腦一片空白,她隻感到短暫地騰空而起,隨後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水花無數。
她被連人帶車撞飛了大約一米遠。
沈勻霽被撞得頭暈目眩,但還是努力試著爬起來,她看著不遠處的小電驢,白色的車身已經有些變形,外賣也撒了一地。
她心一沉。
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她按下了通話鍵。
隻聽對麵傳來慵懶卻清朗的聲音:“怎麼還不送過來?超時可就沒錢賺了啊。”
雨聲依舊,可卻一點都沒有衝淡江渡嶽的聲音,清晰到仿佛能看見他此刻戲謔的笑容。
第5章 弄巧成拙
江渡嶽話音剛落,就聽到那邊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操你媽!長沒長眼啊!”
沈勻霽抬頭一看,隻見不遠處寶馬車的主駕上跳下來一個穿著紅色Polo衫的男人,正氣勢洶洶地朝她走來。
“怎麼騎車的?找死啊傻逼!”男人破口大罵。
沈勻霽忍著腿上傳來的疼痛,道:“剛剛直行是綠燈,我沒有違反交通規則。”
男人一聽,上前就要揍沈勻霽,坐在副駕的女人見勢不對,趕緊跑過來攔阻。
可男人嘴裡還在罵罵咧咧:“媽的,老子三者三百萬,買你一條賤命夠不夠!和我講交通規則?老子就住這兒,你個送外賣的算什麼東西!”
一旁的女人一個勁兒地把男人往車上拽:“行了行了,是你撞人了,還在這兒丟人現眼的!”
男人一聽不樂意了:“老子是寶馬,她把我車刮花了,應該賠我錢的你懂不懂!”
接著,他啐了沈勻霽一口,狠狠地罵了句:“今天算你走運,老子不和你計較了,有多遠死多遠!晦氣!”
男人這才解氣,意猶未儘地走回了車上。
然後一腳油門從沈勻霽麵前開過,又濺了她一身水。
江渡嶽一直沒有掛電話,那些汙言穢語都儘入耳中。
他神使鬼差地聽著,卻越來越煩躁。
為什麼會這樣?他的目的不就是給她點教訓嗎?現在她可是被狠狠地“上了一課”,也許很久都不會忘記,但他心裡卻一點都不痛快。
聽筒對麵的罵聲逐漸消失,隔了幾秒,那邊傳來了沈勻霽冷靜而平緩的聲音:“不好意思,你的外賣被我弄灑了,這些錢我會賠你的,你點取消訂單吧。”
江渡嶽還沒來得及回話,手機裡卻隻剩下嘟嘟的聲音了。
他愣了片刻,放下了手機。
她不會有事吧?
他心裡突然冒出了一些奇怪的念頭。
接著,他打開了外賣軟件,看著“聯係外賣員”的按鈕,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按下去。
外麵雨聲嘩嘩,江渡嶽下意識地向窗外掃了一眼,默默皺眉。
“媽的。”他暗罵一聲。
他分不清當下躥上腦門的情感究竟是惱怒還是內疚,衣服也來不及換,拿著車鑰匙就衝出了門。
事後再想起來的時候,他也不能理解自己當時為什麼這麼衝動,明明隻是一個非親非故想要捉弄一下的對象而已。
他按照外賣軟件裡的定位趕到現場,車還沒有停穩,就看到了坐在馬路牙子上的沈勻霽。
暴雨如注,馬路上也無遮無擋,她早就拿下了有些凹陷的頭盔,任雨水打濕她的頭發和滿是泥汙的衣服,那身形顯得更加單薄。
但她卻毫不在意,像是看風景一般安靜地坐在路旁。
那一刻江渡嶽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的焦急,甚至連聲音都有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