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魏悠南就這樣定定看著白銜。
書中並沒有交代他的結局,魏悠南想,他大概會過上閒雲野鶴的生活。
“可惜小生這裡,人手是足夠了,不知道二位小姐有什麼本事能讓小生破例錄取?”
聞言,冷錦諾蹙眉,不得不陷入沉思。
是啊,她隻是個落魄的官家女,哪怕魏悠南為她贖身,為她置買宅邸,她是倌人這件事卻板上釘釘。
但那又如何?
她冷錦諾再怎麼說好歹曾經也是個神童。對於文學,對於詩詞,她總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
“不知白老板想見什麼本事?”冷錦諾反問。
白銜喝茶的手頓了頓,他挑眉望著冷錦諾。隻覺得這人真是有意思,竟然還反問自己。
不過,他不覺得惱怒,反而勾起了自己的玩心。
他放下茶盞,站起身,好奇地直視這朵世間罕見的雪蓮。此刻,他注意到雪蓮眼中含雜的一切。
固執與倔強,淡漠與疏離,高貴與哀愁。
有一瞬他竟恍神,陷入這朵雪蓮的眼波中。冷錦諾的眼睛就像刮暴風的深海,浪濤將所有闖入者卷進漩渦中,半點不饒人。
“這樣吧,我出上句,你們答下句。如果你們能答得上我出的詩詞,那我就破例聘請你們當中的一人。”白銜偏過頭。
“請。”
“日暮待情人。”白銜丟出第一道題。
“維舟綠楊岸。”冷錦諾不緊不慢道。
“空山鬆子落。”“幽人應未眠。”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一蓑煙雨任平生。”
三題已過,白銜很滿意冷錦諾的表現,想著最後一題難倒她。
“最後一題,我們來點不一樣的。小生出上聯,你對下聯。”白銜笑道。
冷錦諾不置可否。
“朝陽升,蒼煙掩林深。”白銜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似乎很有信心能打敗眼前這個高傲的女人。
“皎月落,濁酒遮海闊。”不知道這個回答白銜滿不滿意,如果覺得不合格她也認了。
白銜一言不發望著角落,似在反複琢磨冷錦諾對出的下聯。
他笑得斯文,良久才開口:“有書院歡迎你,這位小姐。”
“多謝。”冷錦諾忽然想到自己還未自我介紹,繼續開口道:“在下冷錦諾。”
“好的,冷小姐,你收拾一下明日就可來上崗。”白銜依舊是那副儒雅模樣,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好。”說罷冷錦諾轉身離去,魏悠南像是剛回過神一般緊隨其後。
魏悠南從進門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過,安靜得異常。
冷錦諾不知道她藏著什麼小心思,在包廂裡竟久久不開口說話。
心中升起煩悶,剛想開口就被人搶先一步。
“你們剛剛的話題我參與不進,並非是我故意不說話。”魏悠南小心翼翼解釋。
她確實沒有說謊,沒有騙冷錦諾。
包廂裡充滿文藝氣息的話題不適合她,幾次三番想開口都被勸退了,最後她隻好像個木頭一樣沉默地站著。
直到考驗結束,一出來就看見身旁的人臉黑得能滴出墨來,饒是她再怎麼木訥,也該知道身側的人生氣了。
聽見這話,冷錦諾的神色稍緩,嘴角甚至不可察覺地笑了。
真笨。
是啊,她怎麼忘了,這魏府的嫡女有著讀書人的命,卻有著不愛讀書的病。
“嗯,知道了。”冷錦諾繼續走著,連一個眼神都不施舍給身邊的可憐蟲,就仿佛隻是魏悠南一廂情願地喋喋不休。
此時的魏悠南:…
行,她忍了,誰讓她是女主呢。
不過女主這是要去哪?怎麼連一聲都不吭。
“我們現在去哪?”
“不知道,京城這麼大,時間也還早,就隨便逛逛。”
“好。”魏悠南識趣地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