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對於繁華都市而言,才是真正的狂歡。對於年輕人而言,忙碌後的夜生活才能讓他們展現真正的自己。
又或者換一種說法,夜生活能讓他們感覺自己還活著,勾起人的七情六欲。
軒城,全中州最繁華的城市。
軒城中央聳立的辦公樓在臨近兩點的時候已經接近全黑,所有樓層都已經熄燈了。
然而凡事總有例外,魏悠南就是這個例外。
連月亮都忍不住打瞌睡的時候,她還在辦公室趕計劃書,隻有一盞微弱的桌燈陪著她。
是的,魏悠南是個社畜。
她無父無母無對象,無車無房無貸款,是真正意義上的“兩袖清風”。
也許她的上司們就是敏銳地察覺了這點,時常會把複雜厚重的工作拋給她。
她接了,累死家裡。
她不接,餓死街頭。
當她以為人生就是這樣無所意義到死掉的時候,她人生的變故發生了,發生在軒城的一個秋夜裡,這年她二十六歲。
這天,她剛趕完計劃書,想上個廁所發泄一下。
沒成想剛要站起來的時候,廁所的燈熄滅了。她因為腳滑站不穩,一個跟頭撞向了衝著水的馬桶。
意識陷入模糊,再睜開眼時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了。
魏悠南從單身苦逼打工人,穿成了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大女主小說中的角色。
在這本架空朝代的小說裡,女主曆經重重磨難,最終推翻封建帝製,成為名垂千史的女帝。
好消息:這本小說她昨天剛看完。
壞消息:她不是女主。
更壞的消息:她是反派中的大反派。
更更更壞的消息:她最終被五馬分屍,死狀慘裂。
對,你沒看錯,是四分五裂的裂。
原書中,魏悠南的本職工作,無非就是趁女主手無寸鐵時囚禁虐待女主,女主逃跑時雇人將女主打斷雙腳帶回,在女主稱王時衝出來暗殺女主。
雖然大部分時候,書中根本見不到這位大反派的身影。但隻要魏悠南這三個字一出現,你就知道她又要來作死,殘害女主了。
大概回憶了書中的劇情,魏悠南現在隻剩一個問題。
她的係統呢?她的金手指係統呢!?
從穿越到現在,一個係統電子音都沒有,隻怕她是真的孤身一人穿來送死的。
“沒事吧真的沒事吧。本來默默上班等死就挺好的,現在穿來不僅換了個方式上更難的班,命還短了不止一點。”
魏悠南想,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原主的家世顯赫,且隻有她一個孩子,所以對原主格外寵溺。
魏悠南在心底默默給自己歎了口氣,隻希望穿來的時間不會太晚,不足以釀成大禍。
魏悠南這才仔細觀察原主的閨房,沒有一點汙漬的銅鏡,擺放著許多金貴首飾的匣子,連床都是兩米乘兩米的樣子。
魏悠南收回目光,推開了房門,門外早就有了丫鬟待命,就等著魏悠南出來。
“小姐,奴婢替你更衣吧。”為首的丫鬟恭敬道。
“嗯。”為了不崩原主的人設,魏悠南隻能表現冷淡,實際她心底早就樂開花了。辛苦打工幾十年,一朝穿越變有錢。
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她了,她要好好享受自己在這個世界裡剩餘的千金生活,這樣哪怕死了也了無遺憾。
待更衣完,魏悠南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屋外的光景,她想看看古代的街道究竟如何,是否像影視劇那般。
正常人家的孩子,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父母請安。
但魏悠南是誰呀?她可是整個魏府捧在手心的嫡女,囂張跋扈慣了。父母也不約束她,向來都依著她,她願意請安就請安,不願意請安就算了。
說到魏府,原主的父親魏擇規,字伯鏞,是朝中一品戶部尚書。在朝中頗具威望,為人兩袖清風且剛正廉明,唯一的汙點就是生了魏悠南這個孩子。
原主的母親王抒,字青榕,是聞名京城的商賈之女,家裡富可敵國,占據了京城六成的生意。本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
任誰看了不說一句郎才女貌,簡直就是天生一對的羨侶。
可惜了,生了原主這麼個作天作地的玩意兒。
魏悠南心想搞不懂,真的搞不懂。明明父母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果然正正得負嗎。
回過神來,魏悠南已經乘著轎子來到了京城最繁華的街道。
出於對魏悠南的擔憂,魏擇規在魏悠南每次出門時都要指派護衛跟著她。
魏悠南雖然不習慣有人跟著,但也沒說什麼。
街道上琳琅滿目,有酒館,有茶樓,有賣糖葫蘆的小販,也有賣首飾的小鋪。魏悠南掃了一眼,視線最終停在了街道中間的建築。
那是…
魏悠南若有所思盯著那建築,最終還是邁動步伐,停在了建築前。
這是全京城,乃至全中州都聞名的青樓,風月閣。這青樓不是普通青樓,這裡各個都是培訓出來的清倌,隻賣藝不賣身。哪怕是最底等的清倌,什麼都不做共度一晚也需200兩。
正因如此,風月閣隻接待朝中有威名的重臣,或是身價不菲的富豪商賈。也就是所謂的,真正的達官貴人。
魏悠南輕笑,全京城還沒有她不能進的地兒。想罷便不再猶豫,抬腳邁進了風月閣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