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東家,我是遼東府的,你們明年下半年的話,可以去遼東府轉轉。”隨即小嵐又想到,她不過是跟這些人萍水相逢,這些客商們肯定對她保持謹慎的態度,她現在雖然有了養兔子的想法,但是能不能實施起來還不好說,“我明年這個時候還會來這個廟會,屆時會帶著肉乾,到時候如果有緣的話,咱們說不定還能碰上呢。”
幾個行商都是人精,反正有棗沒棗的,先打下一竿子來瞧瞧。他們見小嵐這麼說,不管心裡咋想的,反正嘴上紛紛應道,“那我們明年可得來這瞧瞧,要是小姑娘真的能弄出肉乾來,我們一定捧場。”
此時何明與也在和胡爾汗談著生意,他們談的是綢緞和茶葉的生意。沈阿大在一旁喝著茶,眼神從胡爾汗帶的人身上劃過,“胡公子是從哪進的我們遼東府,我記得咱們兩國的邊關還封著的吧?”
胡而汗聽了沈阿大的話後,身子一僵。他身後的侍從隨後將手放在刀柄上,何明與和沈阿大帶的人同樣也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眼看著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何明與忽然笑了起來,“胡公子,請勿見怪,我這兄弟在軍中任職,性子難免有些耿直了,還望見諒。”
胡爾汗握著手裡的茶杯,戲謔的看著何明與,“哦?這話怎麼個說法?”
何明與笑著道,“我隻是個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那我就隻談生意,隻要有足夠的利潤,不管是大金的還是彆國的,我都是不介意的。”
胡爾汗聞言突然大笑了起來,“就怕沈大人不是這麼想的。”
何明與拍了拍沈阿大的肩膀,笑著道,“這次做生意的利潤,也有他的份,想必他看在銀子的份上,也不會過多言語什麼的。”
胡爾汗見沈阿大一直低頭飲茶,並不再置喙何明與的話,他朝烏蒙看了一眼,隨即這些侍衛們就將手從刀柄上移開了。
“何先生和沈大人放心,我也是個生意人,自從兩國斷了邊市,大金的綢緞和茶葉的價格就一直居高不下,聽說這次廟會你們大啟朝的很多南方的商人都來了,所以我才冒險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能遇見二位。不過請兩位放心,我在大啟朝肯定會奉公守法。”
沈阿大聽著胡爾汗的話都想笑,他偷渡來到泉水鎮,還在這標榜自己在大啟朝奉公守法,這簡直可笑。
等兩人談成了生意,兩人便哥倆好了。“不知何兄和沈大人是從哪知道我不是遼東府的人?現在泉水鎮上住著的胡人也不少,你咋就能斷定我是越境過來的?”
何明與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道,“泉水鎮的胡人可是不會拿著刻有胡爾部落圖騰的刀。”
這話讓胡爾汗醍醐灌頂,他終於知道大意在哪了。
刀是草原上勇士的命,草原上的勇士們走到哪裡都會隨身攜帶著自己的佩刀的。胡爾汗哈哈大笑道,“閣下觀察入微,佩服佩服。”
等喝完一盞茶,胡爾汗就起身跟何明與和沈阿大告辭離開了。
胡爾汗本來就是心思謹慎的人,隨即對烏蒙說道,“咱們快些離開,這裡是大啟,既然他們二人已經認出了我們的佩刀,那麼想必也會猜出我們不是一般的商人了。”
何明與和沈阿大跟著沈六南征北戰的,見識絕對不俗。既然兩人認識圖騰,想必他的身份也可能暴露了,這裡又是大啟朝,要是他折在這裡,怕是得後悔致死。要是他死了,那麼他的兄弟們應該會很開心的吧。他可不能因小失大,當務之急他可得趕緊離開。
看到胡爾汗急匆匆的離開,何明與問沈阿大道,“我們會不會嚇的太過了?”
沈阿大翻了個白眼,心道,這不是你給人點出來的刀鞘圖騰的嘛,他可是隻從人家的長相裡看出來這人是胡人的。
“以他們刀鞘上的等級,這個人怕不是一個部族首領之子或是個高官的嫡子。”何明與嘀咕了一句。
沈阿大聽到後,立馬要去追,“你怎麼不早說,怎麼能讓他們就這麼離開了?”
何明與拉住他,“我們好不容易跟大金停戰了,你可彆再挑起事端了。咱們這兩年連著經曆了災荒和戰禍,百姓們是不存一了,可再經受不住再來一次戰禍了。”
“現在人都逃走了,你們的生意怎麼辦?”沈阿大道。
其實胡爾汗是沒必要逃走的,何明與壓根就沒想要謀害他。
對於沈阿大的擔憂,何明與卻笑著道,“等他發現我們沒有追擊他,自然就會認定我們沒有起疑心。”
沈阿大懷疑的看著他道,“你為啥非要跟他做生意啊?你要是敢叛變的話,我可饒不了你。”
“雖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他的權勢應該不低。現在距離咱們去大金的興元府還有一段時間,咱們這次倒騰了一遍手,拿著賺回的銀子可以再補貨,那這次去大金的收益將會更大了。”
果然如何明與所料,胡爾善見沒人來追擊他後,等他逃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派心腹跟他們接觸了,並兌現了當初簽訂的生意。
等雙方銀貨兩清後,雙方驗貨之後都非常的滿意,約定下次有機會再次合作。
“二公子,屬下聽說這個何明與現在很缺錢,他想要建一個馬場,但是沈六沒有撥錢給他。”烏蒙將自己探聽到的情報告訴了胡爾汗。
“一個馬場豈是那麼容易建成的?咱們這單生意不過才三千兩銀子,他們的馬場銀錢缺口甚大,沒個二三十萬兩銀子是建不成的。”胡爾汗聽到何明與想建馬場,先是嚇了一跳,他可不想給自己培養個對手出來,畢竟他們胡人的騎兵對戰大啟的士兵是有優勢的。要是大啟的士兵也裝備上馬匹,那他們大金騎兵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他可不想給自己培養個對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