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六是她最得意的一個孩子,也是心思最深沉、最出息的一個兒子。要不然偌大的沈家的家業也不會落在他的手裡。要知道沈六不過弱冠之年,就能掌管府城的兵權和沈家的家業,這份心性和魄力,連她有時候看到沈六的時候,心裡都會打怵。
可是小嵐竟一點都不怕沈六,沈老太君看了看小嵐稚嫩的臉和小小的身形,覺著是她想多了,老六可能就是覺著這個孩子好玩罷了。
等宴席散了,小嵐便由管事娘子帶著她繼續往沈六的書房走去,說是沈六還有事要跟她商談。
盛軒和何明與的步子邁的快,等到小嵐到的時候,兩人已經在茶桌旁邊喝茶了。
小嵐正想著跟沈六請個安後,就告辭回家,還沒等她付諸行動,就聽見沈六開口說話了。
“小嵐,你來。”
小嵐連忙答應一聲,繼續往裡走。
“六爺好。”小嵐走到桌案前,屈膝朝他福了一福。
“做吧。”沈六看了小嵐一眼,嘴角微不可見的向上翹了翹,招手讓小嵐在桌案前坐下。
坐在沈六身邊的何明與,自然感受到沈六的心情變化,知道他目前心情極好,他心底裡琢磨了片刻,便暗自決定,一定要跟小嵐這個小財神爺搞好關係,主子的喜好就是他的喜好。
沈六看著小嵐恭敬的坐在一旁,暗自想這小丫頭最近的日子應該是過的不錯,臉頰也圓潤了,個頭好像也有點長高了。
沈六看著小嵐裝模做樣的姿態,何明與看她裝作小大人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聽見何明與的笑聲,小嵐也有些尷尬,反正她是什麼樣的人,沈六早就知道了,她也就不再裝下去了。
沈六見小嵐一瞬間切回原來的模式,還是和之前一樣,大大方方的,少了拘謹,露出本性來了。小嵐的這個轉變讓他很是熨帖。
“六爺,你通知我們來府城接人,我們來了,怎麼我爺、奶和老姑卻接不出來了呢,你到底怎麼個打算法?”小嵐道。
“小嵐姑娘,你之前給將軍的方子,可幫了我們大忙了。我們的士兵能在這幾個月裡有食物果腹,可以說,你當居首功。”何明與喝了一口茶,接著道,“可是製冰的的生意到底是季節性的生意,現在天氣轉涼了,冰也就不是那麼好售賣了,士兵們的糧草又開始緊缺了。”
小嵐聽何明與這樣說,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呢,隻是她無了個大語。內心想,你們將軍缺糧草,跟我說又有什麼用呢?不能上次給你個方子,你們就得寸進尺的訛上我了吧。我隻是個普通農戶家的小姑娘,一沒權、二沒勢的,並且今年才年僅十二歲,你們怎麼下的去手啊。再說了,不說遠的,就說這府城吧,買賣做的比她好的大有人在,她隻是其中不起眼的存在,這羊毛不能逮著她一人薅吧?
何明與見小嵐不接話茬,再接再厲道,“咱們遼東府跟胡人的地盤接壤,要是胡人南下打草,餓著肚子的兵士們是抵禦不住他們的,況且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況且你還生活在遼東府,要是胡人再次襲來,你們家也幸免不了。”
小嵐琢磨了片刻,才不情不願的道,“所以這就是你們讓我們來接人的條件?你們怎麼對我家這麼苛刻啊,我就想問一下,從黑虎山下來的人質,也是要交保釋金,你們才放人的嗎?”
沈六聽到保釋金一詞,嘴角抽了抽,何明與也有些尷尬,這事確實是他們做的不地道,但是為了將士們能填飽肚子,他今天可是把臉豁出去了。
“可是彆的人質也沒跟黑虎山的大當家結親啊,跟不是黑虎山的壓寨夫人啊。”何明與反唇相譏道。
這話一出,小嵐就安靜了,這事如果真論起來的話,她們家都能被春花牽連了。現如今沈六隻是想讓她出個掙錢的點子,就可以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那確實對他們盛家太仁慈了。
可是沈六要養四萬張嘴,這賺銀子的數目就不會小了,要是小打小鬨的話,人家根本不會放在眼裡。盛老爺子他們在牢裡呆的不虧,人家抓他們也是有說頭的,不會被人講究了去。要想將他們放出來,除非她能提供一個掙大錢的方案,否則,以沈六的性格,估計她爺奶和老姑還得在牢裡繼續住下去了。
可是大生意的點子哪是那麼好想的啊,她真想撂挑子不乾了,就讓她爺奶在牢裡住著吧。可是轉念一想盛軒那痛苦的模樣,她又有些心存不忍。
何明與和沈六見小嵐陷入沉思,也不打攪她。何明與倒了杯茶放到小姑娘跟前,他就自顧自的品嘗起茶來了。
他是相信小嵐的腦袋瓜子的,畢竟他也是做過功課的,知道小姑娘短短的時間內,就琢磨出了豆製品和香皂兩條發財的門路。要知道這兩樣在小嵐做出來之前,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這些事物的。再加上她教給沈六的製冰術,更讓他大開眼界,直呼小嵐是個奇女子是也。